第4章 4

姐姐似乎也沒意料到林及遠回來，她愣了一下，隨後又恢複了一副冷淡的模樣。

林及遠想找機會和姐姐說話，姐姐卻仿佛看不見他一般一直回避著兩人碰麵。

實在沒了辦法，林及遠想我走過來。

“我弟弟的死，我爸媽已經知道了。”

“我向他們極力保證，燼蘭不是那種人，這中間肯定有什麼誤會。”

“所以我這次來，就是想問個清楚我弟弟的事情。我知道她不想見我，等她解釋清楚，我保證不會再出現在她麵前......”

林及遠的目光深邃而悲傷，失去弟弟和失戀的前後打擊讓他整個人頹廢不少。

我正想安慰他，餘光卻瞥見姐姐在爸爸墓前插上香後，緩緩抓緊媽媽的手，俯身在她耳畔，紅唇微動。

我心中浮現一陣濃烈的不安感，林及遠反應比我快，他一個箭步衝上去，拉開了媽媽和姐姐的距離。

可為時已晚，媽媽的眼裏留下兩行清淚，隨即掙脫開林及遠的手，狠狠向爸爸的墓碑撞去。

砰！

周圍人被這一聲悶響吸引過來，紛紛聚集過來圍觀著情況。

竊竊私語間，我撥開人群，看見人群中心站著的，神色平常的姐姐和一臉蒼白的林及遠。

還有兩人麵前，倒在血泊裏，的媽媽。

我小心翼翼地去探媽媽的鼻息。

指尖冰涼，沒有半點氣流湧動。

媽媽死了。

我愣了許久，緩緩起身，發抖的手指向姐姐，眼淚奪眶而出。

“為什麼？”

“又是那句話對不對？為什麼，你害死林懷烈還不夠，為什麼還要害死我們的媽媽！”

姐姐推開林及遠，若無其事地整理著衣裙。

她今天穿著紅裙，本該明豔動人，可我卻無端覺得那裙子的紅，是用媽媽的血染的。

“媽媽懷念爸爸，思念深重殉了情，和我有什麼關係？”

我衝上去揪住她的衣領。

“你撒謊！”

“你明明知道媽根本和爸沒什麼感情，她都不想讓我們倆冠上他的姓，你怎麼好意思說得出來媽會為了爸殉情這種瞎話！”

林及遠深吸一口氣，眼眶通紅。

“燼蘭，我們戀愛以來，我對你百依百順，從來沒有要求過你什麼。”

“我們家跟你更沒有什麼深仇大怨，我弟弟死後，我爸媽想來找你的麻煩，都被我攔下了，我信誓旦旦跟他們說，你不是那樣的人。”

“可今天你......算了，現在我隻想問清楚，你到底跟懷烈說了什麼？”

林及遠緩緩落下一滴淚，姐姐睫毛顫動兩下，卻還是什麼都沒說。

我終於忍不住，將她推倒在地，高高的巴掌揚起，卻始終沒有決心落下。

我哭得上氣不接下氣，淚水浸透了姐姐胸前的衣料。

“為什麼，姐姐，到底是為什麼......”

“媽媽辛辛苦苦把我們倆撫養長大，我們工作以後，沒管我們要過一筆撫養費，自己回到鄉下養老。”

“姐姐，你真狠毒，我寧願現在死掉的是你。”

姐姐平淡的神色終於出現一絲龜裂，她緩緩抬眸，一抹淚水在眼眶中流轉。

“芙蕖，我做的這些......”

“你覺得害死我的愛人和媽媽，真的是為了我好嗎？”我打斷她的話，狠狠瞪著她。

“你隻需要告訴我，你到底跟他們說了什麼！”

姐姐望向林及遠，目光微動：“即使聽了這句話就會和他們一樣死去，你也要聽嗎？”

林及遠走了過來，他臉上露出與我一樣的堅定而痛苦的神色，緩緩點了點頭。

姐姐終於發出一聲輕笑。

伴著雨聲，她緩緩開口，用隻有我和林及遠能聽到的聲音，吐出了那句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