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老公,又被捉奸了。
“姐,回家一趟吧,這爛攤子你自己來處理。”
醫院診室的門外,我看著弟弟發來的消息,心如刀絞。
一場車禍,讓我的老公林北喪失記憶。
他不再是合格的丈夫,也不再是女兒稱職的父親。
直到後來,他徹底失去了我跟女兒。
他才記起所有。
可是,我們都不在了。
1
“媽媽,醫生說你要開心,不然頭會痛痛。”
沫沫緊緊的抓著我的手,滿臉關心。
“沒事的,我們回家。”
她不知道,她最喜歡的爸爸,就在剛剛還在與另一個女人苟且。
我揉了揉沫沫的腦袋,將手中的病曆丟進了垃圾簍。
驅車回家。
推開大門,弟弟滿臉陰沉的堵在過道。
客廳裏,女人裙皺發亂,臉色驚慌,無助的站在客廳。
而我的老公林北,襯衫領口大開,腰間皮帶都不知道丟在了哪裏。
他泰然自若的坐在沙發上抽著煙,似乎已經習以為常。
“爸爸討厭,又在家裏抽煙。”
沫沫捂著鼻子,另一隻手佯裝扇了扇。
可迎來的卻是林北厭惡的目光。
“讓她走吧,這是個誤會。”我平淡的說道。
“誤會!?”弟弟的聲音提高了八度。“我來的時候可是親眼看見......”
我擺了擺手,製止了弟弟後麵的話。
“她是我閨蜜李柔,來找我借錢的,我回來晚了。”
聽聞我的話,女人露出了不可思議的神情,但很快反應了過來,聲音顫抖地附和:
“對對對......我是那個......來借錢的......剛好嫂子不在家。”
弟弟滿臉狐疑的看著我。
我從包裏拿出了一遝封裝好的現金。
“哼。”
一聲冷哼從林北的喉間發出。
他瞟了一眼我手中的現金,滿臉陰鬱的起身走進了臥室。
客廳裏。
“你不是來借錢的嗎?”我看向李柔。
“哦!”她朝我走了過來,伸出了手。
可我抓著現金的手一軟。
一遝錢直接散落,鋪了一地。
“不好意思。”我說:“拿的太久了,手累了。”
2
李柔確實是我的閨蜜。
不過是在林北沒有出事之前。
自從因為那場酒後車禍,林北徹底失憶之後。
李柔總是若有若無的出現在了林北的生活裏。
直至林北徹底喜歡上了她。
“拿著吧,來一趟挺不容易的。”
將孩子交給弟弟之後,我踩著錢走了過去。
與李柔擦肩而過,我沒有再多看她一眼。
臥室裏。
我的床單淩亂不堪。
上麵還有一件不屬於我的花色內衣。
林北站在一旁係著褲腰帶。
“你不累嗎?”他頭也不抬問道。
我知道他是在說我剛才在弟弟麵前給他打掩護的事情。
事實上類似的情況已經有很多次了。
每次都是我來善後。
我裝作沒有聽懂的樣子,開始去整理床鋪。
“不累。”我說道。
卷起床單,包裹著那件讓我作嘔的內衣,一起丟在了地上。
“對了,媽說,晚上能不能一起吃個飯,我們家人好久沒有一起......”
他打斷了我的話,臉上止不住的嫌棄。
“要去你自己去,我下午要回公司。”
說罷,已經整理好衣物他扭身便出了臥室。
留我一人。
看著床頭櫃上我們兩人的結婚合照。
我隻感覺頭痛欲裂。
那時候的他,意氣風發,俊朗多才。
他是一個稱職的丈夫。
有了沫沫之後,也是一個和善的父親。
那時候的他,看著我滿眼深情。
而如今,卻盡是憎恨。
因為現在的我,在他眼中
是一個有些臭錢,去剝奪他尋找真愛的惡毒女人。
3
公司裏。
“季總,跟劉氏集團的合作,終止了。”
手下一邊彙報著項目進度,一邊小心翼翼的看了我一眼。
“原因呢。”我隱約已經猜到了一些,但還是下意識問道。
“芯片終端程序出現了重大漏洞,導致同一批次產品報廢。”
“損失逾約1000萬。”
我麵無表情,擺了擺手示意手下出去。
剩下我一人之後,淚水忍不住從我眼角溢出。
林北。
失憶後的你,不再喜歡我,我可以理解。
又何必用這種方式報複我呢,這公司,也是我們的心血啊!
十年前,我們相愛結婚。
他專研技術,我勤於運營。
很快,一家芯片公司橫空出世。
我們成了所有人都羨慕的神仙眷侶。
四年後,沫沫出世。
你曾抱著小小的孩子,滿臉寵溺的看著我說
要好好經營我們的事業,要用心守護我和孩子。
在你車禍出事的當天清晨,你抱著已經懂事的沫沫對我說:
“等今天這單合作談下來,我們全家去夏威夷。”
那個時候,在你懷裏的沫沫不斷的用手去托住你的臉,奶聲奶氣的說道:
“媽媽你看,爸爸又用胡子紮我的臉!”
一家其樂融融。
可當深夜,我打爆了電話,都聯係不到你。
最終卻接到了醫院的重症通知。
ICU外,你身上纏滿了繃帶,鮮血染紅了身子。
醫生說,你傷到了大腦,可能會變成植物人。
即使醒來,也有很大幾率會忘卻一切。
我希望你醒過來。
天天陪伴著你。
終於,你睜開了眼睛,看著病床邊的我和孩子,
第一句話是
“你們是誰?”
4
臨近下班,我意外的收到了林北發來的信息。
“我帶孩子去吃個飯。”
看到這句話,我幾乎要喜極而泣。
沫沫對她爸爸的感情很深。
可在林北失憶後,卻將沫沫當成了外人。
多少次孩子在我懷裏哭,不斷的問我:
“爸爸是不是不愛我了?”
我隻能忍著心痛,盡量不讓自己去哽咽的回答她:
“怎麼會呢?爸爸隻是最近太忙了。”
看著孩子帶著淚痕的臉頰,我的心如刀割一般疼痛。
在從弟弟那裏得到孩子被林北帶走的消息之後,我似乎放下了所有重擔。
隻要沫沫開心就好。
隻要孩子開心,我似乎連自己的病痛都暫時性的忘記了。
可當我開著車在去媽媽家裏吃飯的時候,
林北的一通電話,讓我徹底跌入了無盡深淵。
“孩子從扶梯上摔了下去,現在正在醫院搶救。”
我瞬間感覺天都塌了。
沒有操作的車子直接撞在了路邊的花壇上,熄了火。
我顧不得自己被擦出的傷勢,瘋狂的攔下了路邊的車,趕往了醫院。
手術室的門口。
林北一臉茫然的站在那裏,目光不斷的向著手術門口瞟。
在他身邊,李柔抱著他的胳膊,一直在安慰。
當我衝向手術室的時候,卻被護士一把攔了下來。
“怎麼回事!”我聲音嘶啞,想要大聲質問卻變成了尖銳的聲音。
林北正要說什麼,卻被一旁的李柔搶了先:
“不怪林北,是那孩子,她自己沒有站穩,才......”
也不知道我哪裏來的力氣,猛地從護士懷中掙脫。
一巴掌朝著李柔的臉上甩了過去。
5
“季寧,你瘋了?你要幹什麼!”
我伸出去的手被林北一把抓住。
他是那麼的用力,捏的我胳膊上的肉都開始泛白。
“林北,你要還是個男人,就告訴我,沫沫是怎麼受傷的!是不是因為這個女人!”
看到李柔的出現,我的內心就升起了一絲不好的預感。
孩子一直都是我和林北感情的紐帶。
雖然他忘了我們,但那一絲親情的牽連卻是做不了假。
若說孩子的意外沒有李柔摻雜其中,我是怎麼都不相信的。
林北一把將我甩開,摟住了似乎受到驚嚇的李柔。
“季寧,你別亂咬人好不好!小柔也是好心,想帶沫沫出來緩和一下我和孩子的關係。”
“誰知道孩子沒有站穩直接摔下去了!”
叮。
手術室的門打開了。
我連忙跑了上去,拉著醫生詢問孩子的狀況。
“目前還沒脫離生命危險,得觀察一下。”
聽到醫生的話,我整個人仿佛被抽掉了靈魂,癱倒在了地上。
“沫沫,媽媽對不起你,不應該讓你跟著出去的。”
我心痛萬分,似乎牽動了自己腦部的傷患。
一陣如針刺一般的劇痛,在我頭腦中翻湧。
這時,被林北摟著肩膀的李柔突然出聲:
“嫂子你也別擔心,有醫生在呢,孩子說不定一會就治好了,畢竟隻是摔了一下,應該沒什麼大問題。”
我看著李柔的嘴臉,委屈中還帶著幾分楚楚可憐
“你......”
話還沒說,我突然感覺喉嚨一甜。
一口鮮血噴出,人沒了意識。
6
再次醒來已是深夜。
弟弟趴在我的床邊已經睡著。
看了看牆上的日期,已經過去了三天。
沫沫......我的沫沫......
我掙紮著起了床,挺著虛弱的身子出了病房。
詢問了值班的護士之後,才找到了沫沫所在的重症觀察室。
孩子最喜歡的一頭長發已經被剃光。
纏繞著的厚厚的紗布,依然遮不住她頭頂上那猙獰的縫合傷口。
嬌弱的手臂上,插滿了她從小最害怕的針頭。
我的淚水忍不住湧了出來。
就在三天前,也是這個醫院。
沫沫還在勸著剛檢查出腦瘤的我不要不開心,頭會痛。
轉眼間,她卻躺在了這裏。
忽然間,旁邊的機器開始閃著紅光。
刺耳的聲音回響在整個重症室內。
我嚇懵了。
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幾個醫生和護士瘋狂衝了進來。
我的耳朵似乎已經失聰。
聽不到他們在大聲的叫喊著什麼。
沫沫嬌小的身軀在幾個高大的醫生中間,就像是闊海中的小船。
我被拖出了重症室。
隨著手術簾的拉上,沫沫從我的視線中消失了。
7
林北來了。
我癱坐在重症室門口的地上,渾渾噩噩。
弟弟一直在跟我說著什麼,但我什麼都聽不到。
林北看了一眼重症室被堵得嚴嚴實實的門,張了張嘴。
“季寧,沫沫這個情況完全是意外......李柔她已經道歉了。”
今天的他,臉上沒有以往對我的厭惡。
但也沒有對孩子的關心。
他來到這裏,似乎隻是為了給李柔洗脫嫌疑。
他失憶了,徹底失去了他對我和孩子的愛和記憶。
我緩緩的抬起頭,看著他:
“林北,我不會再阻止你跟李柔在一起了。”
“真的!?”他不可置信的看著我,臉上滿是欣喜。
我知道,他在現在的認知中,我一直扮演的是個自私自利的富婆形象。
是我限製了他去尋找真愛。
哪怕沫沫現在的情況,也絲毫壓不住他內心的對於我這句話帶來的激動。
“你混蛋!”一旁的弟弟直接一腳踹在了林北的小腹。
他捂著腹部倒在了地上。
可我的內心卻再也升不起一絲同情。
我在弟弟的攙扶下,緩緩站了起來。
內心的煎熬讓我指甲都深深的陷入了掌心之中,我卻沒有發覺。
看著麵前的林北,緩緩說道:
“我知道你是怎麼想的,我們離......”
我話還沒有說完,重症室的門猛然打開。
一身是血的醫生摘下了口罩,看著我,緩緩的歎了一口氣。
“孩子......”
“孩子,沒搶救過來,各位家屬請節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