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出生就被家裏的保姆設計和她的孩子掉了包。
首富媽找到我的那天,我正在山上清修。
她抱著我痛哭流涕,說一定要給我許個好人家,扭頭就把我塞給了江家的病秧子做老婆。
而被調包的保姆女兒,卻嫁給江家最得寵的小兒子。
可隻有我看出來,江家小少爺黑氣纏身,命不久矣。
而我,是世間最後一隻能吸食厄運的夢貘。
01
“薑薑,這些年你受苦了,媽對不住你!”
我在山上清修的時候,我親生母親帶三個哥哥找到了我。
看到我住的破廟,一家人眼中有掩不住的嫌棄。
唯獨師父催我。
“薑薑,你親生父母來找你,你快收拾東西和他們離開。”
“師父,我不想走,他們身上有窮氣。”
我直言不諱,首富媽媽的臉色瞬間變的難看。
就連和他們一起來的三個哥哥也一臉不快。
“我們蘇家是市裏有名的豪門望族,光從指縫裏流下來的那點錢,就足夠普通人好吃好喝一輩子!”
“你說我們有窮氣?你這渾身破爛的小丫頭片子才有窮氣吧?”
我笑而不語。
蘇家所有人的頭上,有一道肉眼可見的黑氣,明顯是有人在吸食他們的氣運。
蘇家的首富位置,保不了多久了。
我不願被他們連累,師父卻說。
“你忘了當初的承諾了?”
我沉默不語,最終跪在地上,朝著破敗的山廟磕了三個響頭,答應下山。
“薑薑,你身上味道太重,要不還是打車回去吧。”
剛到山下,大哥蘇不言就攔下了我。
他的手上帶著昂貴的腕表。
蘇家四個人裏,也數他腦門上黑氣最重。
我好心提醒他,“你的手表最好不要再戴,不吉利。”
“你個窮丫頭懂個屁!這是我妹蘇沫特意從國外帶給我的生日禮物!”
“媽,她還沒進門就想著要和小妹爭寵,我就說不應該認她回家吧?”
蘇沫,就是那個被保姆換掉,代替我做了蘇家千金二十年的孩子。
我媽麵上立刻浮起了難意。
“薑薑,我知道你這些年在外麵吃苦了,可沫沫也在我們家長了這麼多年,不管怎麼說,她是無辜的......”
嗯,她無辜,所以我活該在外麵吃苦受罪這麼多年。
我懶得和他們爭辯,直接伸出了手。
我媽微愣,我說,“給錢,我沒錢打車。”
最終我還是坐上了蘇家的豪華加長保姆車。
隻不過我坐的位置被墊了一次性坐墊。
大哥還不忘出聲告誡我。
“在車上規矩點!弄臟了把你賣了都賠不起。”
二哥也跟著嗤笑出聲,眼底對我的鄙夷清晰可見。
唯獨三哥皺了皺眉,“薑薑好歹也是我們的妹妹。”
扭過頭來,他安慰我說,“薑薑,你隨便坐,家裏有的是車,大不了弄臟了讓人丟了再買一輛就是。”
嘖嘖,我這三個哥哥,還真是沒什麼差別。
個頂個的爛貨。
但修我們這一門的,最講究禮尚往來,我立馬回了他一句。
“你的皮帶最好也丟掉,不是什麼好東西。”
三哥立馬護住了他的皮帶。
“薑薑,我知道你對小妹有敵意,但也沒必要這麼明顯吧?”
“你怎麼知道這皮帶也是她買的?”
這麼巧?
我還真不知道這兩件同樣晦氣的東西居然都出自一個人之手。
但還是笑著回了他一句,“因為,我會算卦。”
02
蘇家的宅子比我想象中的還要大。
但一樣被一股濃重的黑氣所籠罩。
一個穿著公主裙的少女從樓上奔了下來,撲進我媽懷裏。
“媽,我臉上出痘痘了,你和大哥二哥一起陪我去醫院看看唄!”
目光落在了我的身上,蘇沫的眼底滿是鄙夷,卻還是假裝友好道。
“你就是蘇薑?雖然不是我的緣故,但這些年你受苦了。”
“媽,我衣櫃裏有很多衣服,要不找出來給蘇薑穿?”
“她現在穿的好寒酸,不知道的人還以為是上門乞討的乞丐......”
我卻搖頭道,“我不穿你的衣服。”
“晦氣。”
蘇沫的眼眶立馬紅了。
我大哥立刻站出來替她打抱不平道。
“媽!我就說把她帶回來是個禍害吧!”
“她現在就恨上沫沫了,以後的日子還怎麼過?”
“不用想以後了,你還是先擔心自己有沒有命活下來吧!”
我笑他的愚蠢,但還是提醒他說。
“出門別坐地鐵,會倒大黴。”
“神經!”大哥壓根就不信我說的話。
“我長到這麼大,就從來沒坐過地鐵那種下等人坐的東西!”
“收起你裝神弄鬼那一套吧!在我們蘇家吃不開!”
我本來打算遞出去的桃木手鏈忽然就僵在了半空中,自嘲一笑。
算了,好良言勸不住該死的鬼。
更何況我答應她的,隻是護住蘇家所有人的命而已。
03
大哥還是出事了。
醫院裏,三哥給我打電話讓我趕緊過來。
還沒到門口,就聽到了裏麵蘇沫哭唧唧的聲音。
“大哥,對不起,要不是我需要去醫院,你和二哥就不會出事......”
“沫沫,這不怪你,要怪就怪蘇薑這個惡毒的女人,烏鴉嘴咒我們出事!”
不是,這也能洗?
推門而入,我直言不諱,“你最應該去的是腦科,而不是骨科。”
“蘇沫你怎麼說話呢?他是你大哥!”
向來溫和的母親瞬間皺緊了眉頭。
我瞥了一眼旁邊打了石膏的大哥,又看著毫發無損的她,出聲問,“你怎麼沒事?”
蘇家人身上窮氣太重,凡觸碰低價物品必然會加速厄運的產生。
我也是根據這個才推斷出他們一家坐地鐵必然出事。
眼下大哥二哥都受了傷,為什麼唯獨蘇沫和我媽沒事?
蘇沫嚷了起來,“蘇薑你太過分了!”
“就算你不喜歡我,也不能連帶著咒家裏人啊!你看大哥二哥被你害成什麼樣子了?”
“我已經提了醒,你們自己找死關我什麼事?”
“再說了,如果咒人就能讓人死的話,你早死了一百八十回了。”
我從不掩飾自己對蘇沫的厭惡。
身為小白花的她也不好說我什麼,隻能低下頭抹著眼淚哭泣。
三哥見狀主動開口解圍。
“車開到一半就壞了,大哥二哥就上了地鐵,但是地鐵的製動裝置也壞了。”
“媽也是因為手上的手鏈不見了,低頭去找,才幸免於難。”
手鏈?
我伸手去摸,這才發現我打算給蘇家人保平安的手鏈不知道為什麼不見了。
倒是我媽的手裏,緊緊攥著斷掉的手鏈屍體。
沒想到她這麼有意思,嘴巴裏嫌棄,身體卻很誠實,居然偷偷拿了我的手鏈。
“那蘇沫呢?她怎麼沒事?”
我隻是隨口一問,在山上的時候我就算出來了,今天蘇家人一死三傷。
現在大哥二哥都隻受了傷,我媽拿了手鏈所以沒事,蘇沫又為什麼好端端的站在這裏?
大哥卻怒了,“蘇薑你夠了!”
“就是因為你口無遮攔,才連累了我們一家人!”
“難道要我們都死了,你才甘心嗎?”
我被趕出了病房,直到出來的時候,我依舊不知道蘇沫是怎麼躲過去的。
倒是三哥湊到我身邊,低聲開口。
“蘇沫說路上太遠,要給大家買水,所以壓根就沒進地鐵站......”
沒進?
我隱約嗅到了事情的不對勁,還沒來得及細想,三哥不好意思的撓了撓自己的腦袋。
“薑薑,我已經把你說的皮帶放在家裏了,你看我還需不需要做些什麼......”
今天發生的事情實在太詭異,哪怕向來天不怕地不怕的三哥也忍不住心裏犯怵。
我看了他一眼,發現他額頭上的窮氣是蘇家人裏麵最少的,好奇問他。
“你是不是不怎麼在蘇家住?”
“你怎麼知道?我在外地讀大學,平時很少回來。”
三哥一臉驚訝,坐著輪椅路過的二哥卻從口中發出不屑。
“嗬嗬!這種小事一打聽就知道,也用得著驚訝?”
我斜了他一眼,“你本來不至於傷的這麼重的,但有個女人推了你一把,你剛好從兩節車的中間掉下去傷到了腿,對吧?”
二哥沒有搭理我,隻是憤憤的瞪著旁邊的三哥。
“你怎麼什麼都和她說!”
“我可沒說,再說了,我隻知道你掉進兩節車的中間了,又不知道你是怎麼掉下去的。”
三哥一臉的無辜,二哥卻沉默了。
確實,他怎麼掉下去這件事,就連大哥和母親都沒說,我又是怎麼知道的?
我的臉上卻浮起了古怪的情緒,再度開口。
“我還知道,你能順利被救上來是因為你隱瞞了下麵還有個五歲半的小女孩。”
“等著吧,你熬不過今晚。”
“你胡說!”二哥的臉色瞬間漲紅,整個人的臉上都寫著肉眼可見的慌張。
“蘇薑你不要胡言亂語!當時下麵就我一個!”
二哥已經亂了陣腳,我反問他道。
“當時整個地下的動力係統都癱瘓了,那麼黑,你怎麼確定隻有你一個呢?”
“別怕二哥,隻是踩著別人生的希望活下來了而已,你要是心理素質過硬,死不了的。”
“最多......半身不遂吧。”
04
二哥當天晚上還是出了事。
有人潛進了他的病房裏,想要他的命。
雖然發現及時,沒有殃及性命,但二哥心理素質太差,被當場嚇到失禁,到現在都看著不大機靈。
我媽花了大價錢給他請了國內外知名的專家,看過之後都說人廢了。
無奈之下,我媽求到了我跟前。
“薑薑,聽說你二哥出事前你早就料到了這一切,你不幫忙預警媽不怪你。”
“隻要你治好你二哥,媽什麼都依你。”
這一家還真是什麼鍋都能往我頭上甩。
但我還是應了下來。
“好,我可以救他,但我要回去。”
我媽一愣,就連我大哥也跟著從鼻孔中發出冷哼。
“回去?回哪?回你山上那破廟裏?”
“蘇薑,別開玩笑了,那地方狗都不住,再說了,你能舍得下我家的榮華富貴?”
“再榮華富貴,也是過眼雲煙,再說了,你家太倒黴了,我不想早死。”
我的話噎住了大哥,為了二哥,我媽也做出了妥協。
她淚眼婆娑,“想回去就回去吧,不過薑薑,你到底是我生的,骨肉親情,你真舍得下?”
有什麼舍不得的?
我在山上長了二十年,沒見過她一麵,在蘇家這段時間她待我也算不上好。
不如回到我山上的破廟裏去,至少自由自在。
我遣散了蘇家所有人,入了二哥的夢境,幫他吞掉了夢裏可怕的東西。
二哥即刻就醒了。
雖然看我的眼神還是充滿了不待見,但至少不再是那副癡癡傻傻的樣子。
大哥驚了。
三哥呆了。
蘇沫欲言又止。
唯有我媽撲到二哥麵前,將他攬進自己懷裏,哭的稀裏嘩啦。
我打斷了他們母子情深的一幕,抖抖自己身上的粗布長衫。
“現在我總可以走了吧?”
沒想到我媽出爾反爾。
“薑薑,其實在你出生前,蘇家就已經給你和江家的大少爺定了娃娃親。”
“要不,你先去和江家大少爺相個親?”
又來?
我沒好氣的開口,“怎麼不叫蘇沫去相?她才是蘇家正統的大小姐。”
蘇沫低下頭,眼神中的委屈都快溢出來了。
“江家大少爺不喜歡我,而且江家已經知道我是被抱錯的孩子了......”
“薑薑,江家是省城的大戶,蘇家開罪不起。”
“而且媽能找到你,全憑江家鼎力相助......”
直到我見到江家大少爺,我才終於明白,蘇沫口中的江家大少爺不喜歡她,是什麼意思。
江家大少爺常年臥病在床,一張臉白的比死人還厲害。
更可氣的是,我去相親,結果蘇沫一進門就紮進了江家小少爺的懷裏,兩人旁若無人的站在一起擁吻。
看江家人那副司空見慣的模樣,就知道這兩人勾搭在一起已經很久了。
吃完飯後,我媽主動提議。
“看幾個孩子感情這麼好,要不就把婚事定下來吧?”
“下月初八是個好日子,薑薑和沫沫同時嫁進來,又嫁給兩兄弟,以後的日子肯定紅紅火火!”
江家人喜不自勝。
蘇沫也樂的嘴角開了花,一臉的幸災樂禍。
“蘇薑,你不會不同意吧?江家對蘇家可有大恩。”
搞笑,江家對蘇家有恩關我什麼事?
但看了一眼一臉病氣,連吃個飯都要躺在床上被傭人喂的江家大少爺江澄。
我的嘴角忽然勾起一抹微笑,痛快點答應了下來。
“好啊,也別下月初八了。”
“就今晚行周公禮吧。”
病殃殃的人,對夢貘一族來說,可是大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