奶娘幫她女兒偷爬父皇的床,想飛上枝頭做貴妃。
卻不料被人揭發,父皇大怒賜死,是我出麵求情把她救下。
她們表麵感恩戴德,卻趁著我穿便裝逛燈會時,串通賊人將我擄走。
奶娘親手剝了我的皮,做成假麵給她女兒戴上。
“我女兒長得跟公主一模一樣,以後就進宮享受榮華富貴咯!”
她們奪走我的公主身份,還要奪走我的駙馬。
我血肉模糊跪在地上,哀求奶娘饒我一命。
她卻狠狠踹翻我,冷冰冰說,
“憑什麼你生來就是公主,我女兒就注定為奴!你替我女兒去死吧!”
我被剜掉雙眼,砍斷手腳,扔去亂葬崗自生自滅。
我拚命爬到駙馬跟前,告訴他我才是真正的霞光公主。
不料駙馬和她早已私通,他溫柔摟著懷裏的人,冷冷道:
“不管你是不是真的,月娘都必須是公主!”
他親手拿著匕首割破我的喉嚨,死時,我腹中已經懷有兩個月的身孕。
我絕望而死,發誓要讓他們付出代價!
再睜眼,我重生回到奶娘攛掇她女兒出宮爬龍床的那天。
1
“公主,這一切都是老奴的錯,是我攛掇她鋌而走險,爬陛下的龍床。求求你跟陛下求求情放過我女兒吧!”
絕望而死的疼痛消失不見。
再次睜開眼,耳畔傳來奶娘悲痛的求救聲。
她哭的話都說不成串兒,額頭一下又一下的磕在冰涼的地板上,早就出了血。
我這才意識到我重生了。
回到了奶娘的女兒沈月娘爬龍床失敗,被人揭發後險些賜死的那天。
前世,沈月娘不知天高地厚,妄想一步登天,爬上枝頭做鳳凰。
居然趁著我去父皇宮殿請安時,膽大包天在父皇的茶水裏下了藥。
到了夜裏,又偷偷擅自離崗,跑到了父皇的宮殿裏。
她特意穿了我的那件名貴的白月紗軟煙羅,還塗了我的口脂,準備偷偷去侍寢。
卻不想半路上被人撞見,當場揭發。
父皇龍顏大怒,當即賜死沈月娘。
是我於心不忍,念在沈月娘的生母是我奶娘,她作為宮女又陪伴我多年的份上,求父皇網開一麵。
卻不料她們表麵上對我感恩戴德,實際上卻懷揣著狼子野心。
趁著上元節燈會上,與賊人串通謀合,將穿著便裝的我悄無聲息的擄走。
我從宮外迷迷糊糊的醒來,臉上劇痛不止。
勉強睜開眼,卻看見奶娘剝了我臉上的皮。
正做成人皮麵具,給她的女兒沈月娘戴上。
奶娘岑氏望著鏡中和我一模一樣的那張臉,眼中閃過一絲癲狂和興奮。
“我女兒如今長得跟公主一模一樣了,以後就可以進宮享受榮華富貴嘍!”
她們如同惡鬼一樣,哈哈大笑。
我求她們放過我一命,此後不但不追究責任,還答應了讓她們一生享受榮華富貴。
可喂養我長大的奶娘岑氏,卻當即變了臉。
她惡狠狠的踩住我的臉,冷冰冰說:
“憑什麼你生來就是公主,我女兒就注定為奴!你替我女兒去死吧!”
我被剜掉雙眼,砍掉手腳,扔去亂葬崗自生自滅。
後來我拚了命爬到鬧市上,攔下了正在逛燈會的駙馬葉希庭。
我流著血淚,喊他的名字,告訴他我才是真正的霞光公主。
不料葉希庭早已好沈月娘私通,他溫柔摟著懷裏的人,冷冷道:
“不管你是不是真的,月娘都必須是公主!”
他親手拿著匕首割破我的喉嚨,死時,我腹中已經懷有兩個月的身孕。
2
如今回想起這一切,我忍不住暗暗攥緊了拳頭。
我對駙馬真誠相待,在他籍籍無名,最落魄微寒時幫了他一把,他才得以有今天。
卻不料他明知我被歹人暗害,不僅冷眼旁觀,還和歹人私通將我害死。
我對奶娘如同長輩,岑氏手腳不幹淨偷走宮殿裏許多東西,我從未追究,還暗地裏貼補。
她的女兒沈月娘原本是個罪奴,被賣去勾欄。
是我發善心,用千兩黃金把她贖了出來,放在身邊服侍。
就等著到了婚嫁的年齡,幫她尋一戶好人家,讓她風光大嫁。
可他們一個個卻是這樣回報我的。
如今看著奶娘磕破了額頭,淚流滿麵的跪在地上求情,我一點點收回了側隱之心。
並沒有像前世一樣,心疼的站起身來將奶娘扶起。
我淡淡的飲了一口茶,打量著奶娘岑氏眼角一閃而過的心機和算計。
瞬間就明白了,原來從頭到尾他們隻是把我這個所謂的公主,當成工具。
我看時間差不多了,隻得無奈的淡淡道。
“奶娘,真不是本公主不幫,而是沈月娘這一次做的太過了。”
“她明明知道在這宮中要如履薄冰,做每件事都要小心謹慎。”
“又怎麼會一時糊塗,忽然做出這種錯事?”
“依我看,若是父皇手下留情,月娘恐怕也無法在宮中待下去了,便給她尋個差事,出宮討日子罷了。”
岑氏一聽,頓時慌了。
她不顧額頭上的血流到眼角,激動的跪著爬了過來,抱住了我的腿。
“公主!老奴隻能依靠你了呀,公主!”
“都是老奴一時鬼迷心竅,才讓月娘鋌而走險辦下這等錯事!”
“陛下那麼寵愛公主,隻要您說兩句求情的話,月娘肯定就沒事的!”
我暗自冷笑。
誰說這奶娘大字不識一個,沒有文化也沒有遠見的。
她這不挺會審時度勢。
我淡淡一笑,“奶娘說的這是哪裏話,父皇平生最討厭別人置喙他的決定。”
“畢竟月娘的行為的確是違反了宮規,更何況給父皇下藥,這更是滅九族的欺君大罪。”
“奶娘,若是救出月娘需要一命換一命,你可願意?”
3
我目光審視的打量著岑氏,清晰的捕捉到她眼角閃過的精明和慌亂。
她或許並沒有想過,平常耳根子一向軟的霞光公主,此刻居然難得有主見了。
甚至還態度這般強硬。
我輕歎一聲。
“既然奶娘不願,那也就罷了。”
“本宮這就去向父皇求情,看看能不能赦免月娘的罪過。”
岑氏在身後大聲喊道:
“公主!”
“若是能成功救出我女兒,不管讓老奴做什麼,老奴都心甘情願!”
“老奴這條命也是公主的!”
我忍不住笑出聲來。
我要她這條命做什麼?
我隻是想看看,這一世她又能為她的女兒沈月娘,付出到什麼地步。
看來和前世一樣。
為了這個女兒,不惜賭上這條命,哪怕犯了滅九族的欺君大罪也無所謂。
既然如此,那她的女兒沈月娘就必須留在宮裏。
而奶娘岑氏,也是時候放出宮養老了。
用過午膳之後,我親自去了一趟父皇的景明宮,不過三言兩語,就求得免了沈月娘的死罪。
但死罪可免,活罪難逃。
我央求父皇下令。
“既然沈月娘早已生出了不軌之心,恐怕以後難以忠心侍主。”
“兒臣倒是有兩個選擇。”
“一是毀掉沈月娘的臉,讓她終身待在宮裏,隻要她不生出別的心思,就可以在宮中一生安然無憂。”
“二是將她放出宮去,原本哪裏來的就放回哪裏去。”
“父皇意下如何?”
父皇仔細的打量了我半晌,哈哈大笑。
“朕的霞光如今學會舉一反三了,看來是真長大了。”
“既然那沈月娘本就是你宮裏的人,她如此不懂規矩,該如何處置就由你說了算吧。”
4
我將人領了回來,給了沈月娘這兩個選擇。
起初她一個都不願,哭哭啼啼個不停。
可我聽了心煩不已。
如果是前世沒有被她害的淒慘而死,或許聽到她的哭聲我會心生憐憫,不管是冒多大的風險,也會保她周全。
可如今我已經知道,她就是一條活生生的毒蛇。
如果不拔掉有毒的信子,一旦有機會,就會咬死人。
“月娘,本公主也待你不薄,如今更不想讓你毀容。”
“不如本公主替你選一個,即日起你便出宮吧,以後永遠都不要回皇城。”
沈月娘愣愣的看著我,眼眶裏的淚珠還在打轉。
過了半晌,她瘋了一樣的跪在地上求我。
“不!公主,奴婢不要出宮!”
“奴婢寧願毀容,也不想離開皇宮!”
我笑了。
她果然和前世一模一樣,放著自由不去選,也要貪戀這皇宮的榮華富貴。
既然她如此堅持,那我肯定會如了她的願。
就在霞光公主被毀容的第二日。
十幾日不曾見麵的駙馬葉希庭,急匆匆的來到飛雲宮找我。
如果不是他主動送上門來,我還差點忘了這個隱藏至深的罪魁禍首。
前世他不僅過河拆橋,忘恩負義。
恐怕從一開始接近我,就是帶了見不得人的肮臟目的。
虧得我對他滿心愛意,放著那麼多世家大族的英年才俊不選,愣是力排眾議,選了他這個寒門出身的普通男人做駙馬。
甚至在大婚前,就將自己交了出去。
如今懷有兩個月的身孕。
既然他主動找上門來,那麼有些事情,剛好需要好好解決。
5
葉希庭火急火燎的來到飛雲宮,見到我的第一眼,就是迫切的擔憂。
“公主,聽說你身邊的月娘出事了,她爬龍床肯定是子虛烏有,被人陷害。”
“像後宮這種大染缸,人心叵測,月娘為人單純善良,很容易被人嫉妒的。”
“公主,她可是你身邊最忠誠的心腹,你得救她啊!”
我一言不發,目光含笑的望著他。
這知道的,以為他是我的駙馬,所以愛屋及烏對我身邊的侍女也關懷了些。
這要是不知道的,還以為沈月娘才是他的妻子呢。
似乎察覺到他說的這番話不太對勁,葉希庭連忙改口補充道:
“公主,隻是現在忠心的人可遇不可求,月娘是個對你忠誠的姑娘,我是為你著想啊。”
這話說的如此冠冕堂皇,如果不知道他幫著岑氏和沈月娘害死我,恐怕我已經信了。
如今再聽這番話隻覺得虛偽至極,令人惡心。
我卻笑出聲來。
“駙馬果然是善解人意,為本公主著想。”
“既然駙馬幫忙求情,那本公主也不好苛待了月娘,雖然現在她已經被毀容了,但本公主已經做主,為她尋了一個極好的歸宿。”
我話音剛落。
葉希庭渾身變得僵硬。
他錯愕抬頭,臉色鐵青的看著我。
“你說什麼?”
我故作驚訝,“駙馬,怎麼看樣子你不開心呀?”
“沈月娘已經到了適婚年齡,之前不是你說要本公主多費一些心,如今給她找好歸宿了,你怎麼看上去如此不情願?”
葉希庭目光躲閃,幹笑了兩聲。
“微臣怎麼會不情願,隻是感覺這事有些突然,月娘她......知情嗎?”
我並沒有回答他,而是繼續戲謔笑道:
“沒有不情願就好。”
“不然的話這要是叫旁人聽到了,還以為駙馬鐘情於沈月娘,不舍得讓她嫁給旁人呢。”
葉希庭神情不自然的笑了笑。
就連那幾分笑,都怎麼看怎麼覺得僵硬。
葉希庭並沒有說幾句話,隻是跟我聊了幾句家常,就陪著我在飛雲宮坐了一下午。
我太了解他東張西望,左顧右盼的神情了,就像是在等誰。
平日裏,都是月娘負責來送下午茶。
所以每次來飛雲宮看望我,葉希庭都會挑選下午的時間,這樣每一日他都能和沈月娘見一麵。
我從前並不設防,困了就去午睡。
葉希庭不肯離開飛雲宮,就留下沈月娘貼心的伺候他。
原來那個時候就已經給他們提供二人相處的時間了,也難怪他們暗通款曲,早已私通。
6
“本公主累了,駙馬先在這裏歇息吧,我讓旁人過來伺候。”
我故意離開。
讓沈月娘過來伺候。
葉希庭遠遠看到被毀了容的沈月娘,臉色震驚的發白。
“月娘,你的臉......”
沈月娘沉浸在悲傷的情緒裏,以至於忘記了查看四周,就徑直撲到葉希庭懷裏。
“葉表哥,我的臉徹底毀了!”
她跟葉希庭哭訴著我如何苛待她,要把她許配給一個馬奴。
葉希庭多聽一句,臉色便陰沉一分。
“豈有此理!”
“公主真是太過分了。”
我躲在暗處,忍不住嗤笑。
那哪裏是什麼馬奴?
我把她許配給了掌馬官,那是富的流油的肥差。
以沈月娘的身份嫁過去,是妥妥的高攀。
但凡她收斂虛榮心,能懂得踏實過日子,就一定不會差。
隻可惜,她注定不會踏實。
因為隔天,掌馬官就被人殺了。
死因不明。
沈月娘還沒嫁過去,就成了寡婦。
我不用想都知道,駙馬等不及了動的手。
更何況,沈月娘死了丈夫也更方便他們兩個人私會。
想到這裏,我忽然心生一計。
我以賞花為由,特意舉辦了一場宮宴,邀請了皇宮中所有人參加,包括當朝的皇親貴族。
葉希庭坐在宴席上心不在焉,我笑著走過去敬他一杯。
結果手裏的酒杯沒有拿穩,潑了他一身。
便連忙讓人引他去宮殿換衣服。
葉希庭走之後,我便坐在父皇旁邊攀談起來,誇起駙馬葉希庭最近所做的詩。
父皇聽了龍心大悅,當即要召見葉希庭。
卻找不到他。
我故作驚呼一聲,“呀,剛剛兒臣不小心弄濕了駙馬的衣裳,剛才去換了,怎麼現在還沒好呀?”
恰巧此時,我身邊的宮女慌慌張張的來報。
“陛下,公主,聽說平章殿發現有賊人出沒,偷走了皇後娘娘的首飾。”
父皇臉色大變,“朕親自去看看!”
我跟在父皇身後,一塊去了平章殿。
四周的禦林軍圍了上來,隨時保護父皇和我的安全。
禦林軍守在殿外,父皇親自查看,發現皇後娘娘的首飾並沒有丟失。
我肉耳可聞的聽到父皇鬆了一口氣。
母後雖然已經病逝,但她的那些首飾,卻是留給父皇唯一的念想。
曾經有個妃子不知分寸偷偷戴了母後的首飾,恬不知恥的想跟父皇討要,被父皇一怒之下打入冷宮。
從那以後再也沒有人敢動這些東西。
我也深知,父皇之所以寵愛我這個霞光公主,也不過是因為我是母後所生。
我們剛要轉身離開,忽然聽到旁邊宮殿發出動靜。
我頓時心生警惕,“父皇小心,該不會是賊人藏在裏麵吧?”
下一刻,禦林軍便踹開旁邊宮殿的大門。
聽到發生巨響,裏麵傳來男女的驚呼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