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了搶我名額讓妹妹入宮,親娘將我送給賊人玷汙。
我逃脫後,親爹打暈我送到璋王榻上。
我成了璋王唯一的妾室,璋王夫婦恩愛感情的汙點。
於是,我血流盡而死。
再睜眼,我回到去璋王府赴宴那日。
找到皇帝歇息處,爬上龍床,卻意外和皇帝互換了肉體。
看著跪在地上哭喊著,要璋王納我為妾的爹娘。
我笑:“璋王夫妻恩愛,容不得其他女人。”
“朕看你家再出一人替愛女嫁入王府,豈不兩全其美?”
1
“皇上!”
我爹驚呆了:“這,這......萬萬不可!!”
“那此事便不再議。”
我爹娘不肯,說我現下就在璋王屋裏,怕已有夫妻之實,若不能嫁進王府,隻能浸豬籠而死。
“你舍得?”我問他。
我爹大義凜然:“雲初本是秀女,如今不顧臉麵與王爺有染,本就愧對皇上!皇家天威重於山,小女以死謝罪,也算功德一件。”
“臣亦不忍皇家開枝散葉的重事受到耽擱!”
“臣雖隻有兩個女兒,雲初死後,願將小女兒容初送入宮,讓她替她阿姐為皇上分憂!”
我忍不住笑出聲。
隻要能實現沈容初入宮的心願,不論我生死,不論任何手段,爹娘都願意做。
他們還真是愛她。
直到看見‘我’的身影從內殿走出來,爹娘臉色大變。
“你怎麼會在這兒?!你不是......”
他們猛然反應過來,閉口不言。
‘沈雲初’麵色陰沉,一言不發,朝我使了個眼色。
我假裝沒看見。
死過一回的人,還怕死嗎?
“雲初是朕的秀女,還能去哪兒?”我攬住‘沈雲初’的腰摸來摸去,下逐客令,“愛卿不走,難不成還要留下打擾朕的好興致?”
頂著不屬於自己的皮囊,說話就是囂張。
反正丟的不是自己的臉麵。
我爹娘很猶豫,又怕惹怒聖顏遭嫌,最終灰溜溜地跑了。
“沈雲初!”
殿內隻剩我和皇帝墨長風時,他沒再壓製怒意,朝我吼道:“朕是天子,天子威嚴!朕的形象都被你毀了!”
我拿小刀抵在頸間,隨時就能死,墨長風瞬間沒了脾氣。
他深吸幾口氣,問我:“你想如何?”
“皇上方才也瞧見了,臣女爹娘恨不得殺我泄憤,如今家是回不得了,臣女隻能先替皇上活著。”
墨長風氣急,又拿我沒辦法,隻能先應下來。
他見我瘋瘋癲癲的,擔心我對沈家人下手,告訴我不能隨意問罪朝臣。
我自然是知道的。
痛苦地活著,可比死難受一萬倍。
這道理,我早在上輩子,便在璋王府上領教過了。
這一世,我要他們活著受罪!
2
前世,我身為將軍府嫡長女,莫名遭賊人擄走。
一日一夜,下落不明。
再回來時,名聲盡毀。
“爹娘那都是為你好,東街巷尾的屠夫雖然隻是個殺豬的鰥夫,但他疼人啊。”
我娘苦口婆心地勸:
“娘知道身為將門兒女,要你嫁給殺豬的,到底是委屈了你。”
“可你清白雖在,名聲到底是毀了,莫說世家公子,哪有尋常人家肯要你?”
我看著她嘴巴張張合合,卻聽不進半句道理。
“女兒寧願終身不嫁,也不願隨意嫁與鰥夫!何況皇上並未下旨,廢去我秀女身份!”
我不服:“宮中自有嬤嬤替我驗明正身,還我公道與清白。皇上乃明君,自有明君所為!”
他們拿我沒辦法,暫時摁下婚事不提。
沒過幾日,璋王妃壽辰,爹娘帶著我去璋王府為王妃賀壽。
我以為是他們想通了,不再覺得我失蹤丟了沈家的臉麵。
沒想到,等著我的卻是受盡折磨的命運。
宴席過半,我爹將我打暈,送進璋王的屋裏。
璋王妃攜著家丁闖入時,我和璋王衣衫不整躺在床上。
璋王向來愛妻如命,滿京城皆知。
她的壽宴,夫君床榻卻睡著別的女人,誰都能體會她內心多崩潰。
這幾年,璋王並無妾室,她又多年膝下無子,我爹便以此向皇帝進言,甚至豁出老臉,讓嫡長女做妾。
將軍府退讓至此,墨長風不能寒了臣子的心,賜我側妃的位置。
璋王妃再多委屈,也隻能咬著牙吞進肚子裏,替璋王張羅納側妃。
入了後院,她是主母。
要磋磨我,誰又能替我做主呢?
敬茶時,手一抖,一杯熱茶全澆在我手背,燙得滿手是水泡。
入府當晚,璋王按例是要留宿我屋裏,他前腳剛進來,後腳王妃的人就到了,將他請走。
兩月來,我再沒見過璋王一麵。
沈容初頂替我進了宮,封了不高不低的位份,成了墨長風首批妃嬪之一。
錦衣玉食,光鮮亮麗。
當時我還慶幸,墨長風沒有降罪將軍府,爹娘沒有被我連累,妹妹日子也過得不錯,算是不幸中的大幸。
在璋王府沒一日安寧,我也認了。
至少家人過得還不錯。
直到那天烈日炎炎,璋王妃又傳我過去服侍她。
丫鬟搬來冒著涼氣的金盆:“勞煩沈側妃先將手伸入冰盆裏,待熱氣散盡,再為娘娘摁揉身子。”
我知王妃故意為難,也隻能照做。
寒氣入體,不知為何小腹疼得難受,疼痛間聽見丫鬟驚呼:
“沈側妃,流血了!”
3
我與璋王妃同時低頭,看見羅裙星星點點地紅色,她臉色難看不已,傳府醫為我診脈。
“側妃娘娘並無大礙,就是有滑胎跡象,需得好好保養才是。”
璋王妃當場摔碎了茶盞。
有孕後,璋王對我也上了心。
他很愛王妃,可心中似乎也介懷膝下無所出一事,很看重我腹中的孩子。
那段時日,我在王府裏過得還算舒心。
是經曆過那麼多糟心事後,人生中最後一段清靜的日子。
直到璋王妃進宮見過沈容初後,回來便說我腹中的並非璋王親骨肉,是賊人之子。
隻因她的壽辰,距離我被擄走隻差幾日。
她那麼多年都沒能有孕,我又哪有這般好運氣。
當場命人壓住我,剖腹取胎!
“這等臟東西,可別汙了我璋王府的地兒!”
她命人取來火盆。
我跪在她腳邊,哭著求她把孩子還給我:“隻要王妃格外開恩,妾願帶著孩子離開京城!”
那是個已經成型的男孩兒。
她不肯,她怕萬一真是璋王的骨肉,還得將他埋入皇家的陵寢。
她容不得。
等璋王得到消息再回來時,我身體早涼透了。
我讓去將軍府求救的丫鬟,也遲遲沒有回來。
魂魄飄回將軍府,想著見家人最後一麵。
可我看見爹娘聽見我死的消息後,反而鬆了一口氣。
爹說:“死了也好,活著丟臉。”
娘說:“日子久了,旁人就都忘了她,隻記得咱們將軍府出了貴人娘娘。”
爹提起往事,責怪我娘:“看你做的好事,還讓她逃了回來,將沈家的麵子都丟光了!”
我才知,原來是他們指使人將我擄走,甚至打算沈容初進宮後,就把我殺死。
“雲兒性子硬,難以操控,算是廢了。”
“容兒孝順,還與我們親近,自然更適合入宮。”
原來如此。
原來竟是如此!
在我擔心連累家人的時候,他們卻想著要我死!
沒有人願意替我入殮。
除了墨長風。
還是他下旨將我安葬,又命人帶來兩壺桂花酒隨同下葬。
我倆幼時見過幾麵,沒想到他還記得我的喜好。
再睜眼,我回到去為璋王妃賀壽那日,便立刻尋去了墨長風的寢殿。
本想找他為我撐腰,可他竟中了媚藥,神誌不清。
4
你以為我會獻祭自己救他?
我隻猶豫了一瞬間。
便摁著他的頭,狠狠塞入冰水之中!
他清醒過來後,很生氣,指著我‘你你你——’了半日,被木凳一絆,直直倒在我身上,磕到我額頭。
我與他便換了肉體。
好好好。
本來我就打定主意入宮為妃,借著墨長風的權利往上爬,要沈家看著我臉色過日子。
如今直接讓我成了他,可真是太好了!
墨長風倏地說了一句:
“你爹不是篤定你在璋王屋裏,那如今在璋王屋裏的人,又是誰?”
他話音剛落,外頭突然有些吵鬧。
璋王妃一如從前,領著家丁到處去尋消失的璋王,撞見璋王和別的女人躺在床榻上。
我娘哭天喊地的尖銳聲尤為刺耳:
“容兒啊,你怎會在此?造孽啊!”
我爹滿臉震驚之色,愣在原地,嘴唇哆嗦著,很快冷靜下來。
“快,將院兒裏的門都關上,在場的下人一個也不能放出去!”
沈容初披著衣裳,躲在我娘懷裏。
璋王堪堪披著衣裳,在一旁哄著璋王妃。
上一世他們發現我和璋王後,不惜我的名聲也要把事情鬧大,逼著璋王娶我。
輪到沈容初,他們便想大事化小小事化了,將此事隱瞞下來。
我如何能讓他們如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