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我醒來的時候,雙手雙腳都已被鐵鏈鎖住,麵前一個長眉老道,已經盯著我看了一個時辰。
“天君之女,無上靈根,真想不到,我長眉還有如此口福。”
自從對上了他的眼睛,我就知道他是妖。
可我還沒來及做什麼,就感覺渾身發冷,體溫驟降,身上的靈氣被慢慢吸走。
“放開我,你快放了我!否則天君不會饒了你!”
妖道眯著眼睛發笑,“一個私自與凡人結親的仙女,已經犯了天條,你當我真不知?”
我被懟的啞口無言。
“臭老道,你快些,吉時將至,娘親還等著要她的麵皮呢!”
是鶴兒的聲音。
睜開眼,我難以置信地看著我養了八年的孩子,但他隻顧催促妖道,甚至都未曾看我一眼。
“娘親說了,這妖女雖作惡多端,但好歹皮相甚佳,若能得到她三分,再給你加五百兩金子。”
我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我拚盡全力反抗,但身體過於虛弱,隻能活生生為魚肉,親眼看著那妖道剝下我的麵皮。
極度的疼痛是我昏死過去。
再醒來時,我像個血葫蘆一樣,蜷縮在周衡與商嫋嫋婚禮的角落。
她容光煥發,手上戴著我的靈石,絕世美貌驚覺在場所有賓客。
我身上的血混著泥汙,喉嚨也被藥啞了,脖子上拴著狗鏈,連畜生都不如。
突然,天空中狂風大作,有一尊金輿自玉清境破空而下,從上麵走下一冕旒垂珠,身披玄色長袍人。
竟然是父君!
父君竟然親自下凡來找我了!
我拚著命想發出聲音,可喉嚨已被藥啞,隻能發出無盡的哀鳴。
在看到商嫋嫋手上的靈石之後,他猛地一震走了過去,“女兒!”
眾賓客大驚,商嫋嫋又驚又喜,對著天君就要跪拜。
就在父君路過我身邊的時候,我死死地拽住了他的玄色長袍。
父君眉頭微皺。
“滾開!你個妖女快鬆手,這可是天君!”
“瞧你跟個血葫蘆似的,都把天君的袍子弄臟了。”
我抬頭緊緊盯著父君,痛苦地悲鳴著搖頭,伸出滿是鮮血的手,在地麵上畫著什麼。
父君有些不耐煩。
眼看著第十一根換命香就要燃盡了,我不顧手指疼痛,加快速度,流著眼淚在地上畫了一隻青鳥。
那是我的本相。
但我隻畫到了一半,十一根換命香,已全部燃盡。
我再也沒有了力氣,在意識消散之前,我最後看了一眼父君。
隻見他看著地上未完成的血畫,瞳孔猛然放大,在須臾之間施展法術,意圖護住我的魂魄。
“妖女!我女兒的靈石為何在你手上!”
天君一怒,那靈石瞬間就從商嫋嫋的手上飛來,還削掉了她手上的一塊肉。
她痛得大叫,婚禮上的賓客都嚇傻了,當即跪拜在地,乞求天君饒命。
“天啊,那個血人竟然是天君的女兒?我還以為是一隻被剝了皮的狗呢!”
“商家也太大膽了,竟敢如此對待天君的女兒,這是會遭報應的啊!”
“天啊,可別牽連到我們...”
周衡也嚇傻了,跪在地上喃喃自語,“完了,她...她竟然真的是天君的女兒!”
當父君抱起我的肉身時,換命香開始生效。
我的身體開始化作縷縷青煙。
與此同時,商嫋嫋突然痛苦哀嚎,倒地不起。
她的身體開始長出像兔子一樣的毛發,最後竟然生生變成了一隻兔子!
“這這這....這新娘子是兔妖啊!”
“這商家難不成都是妖怪吧!”
商嫋嫋不是妖,這是換命香的緣故。
換命香易主,其靈氣鬱結在空中久久不散,直到那一次商嫋嫋貪嘴,殺了我養的兔子。
兔子的血氣纏繞住了換命香的靈氣,這才讓換命香有了新的宿主。
因果輪回,一報還一報。
眾賓客都嚇傻了,倉皇而逃。
但父君並沒有打算放過他們。
在終於護住我的最後一縷魂魄後,烏雲密布,四周狂風驟起,父君的怒意達到了頂峰。
他大手一揮,商家的房屋塌了,橫梁直挺挺砸下來,當即死了幾個人。
婚禮變葬禮。
周衡都快嚇哭了,兩條腿一軟,直接跪了下來,
“我我我...嶽父!對不起我不知道你是...啊啊啊!”
父君向周衡每走近一步,他的骨頭就碎一塊。
最後父君走到了周衡身時,他的腿骨盡碎,人已經殘廢。
就在周衡即將疼昏過去的時候,他迷迷糊糊聽見一句話,
“竟敢與我女兒換命?你自己先掂量掂量,肉體凡胎的,你有沒有福氣受的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