車展大廳裏突然接到妻子的電話。
“老公,快到醫院來!”
“誰要死了?”我心不在焉地回答。
“咱們女兒終於有腎源了,醫生說要即刻手術移植,過期不候,你趕緊來醫院!”
我這才想起來,女兒尿毒症晚期,正躺醫院裏呢。
不情願地趕到醫院,妻子喜氣洋洋地遞過來一份文件。
“捐受協議已經簽好了,手術準備也完成了,隻等腎源送達......”
掃了一眼協議,我瞬間炸了:“換個破腎居然要三十萬,老子的新車怎麼買?回家!”
......
妻子愣在原地,詫異的看著我。
我甚至沒有抬頭看她一眼,反手成交了剛才看好的車。
三百萬的成交信息劃過。
妻子再也看不下去了,一把奪過我的手機,“謝安洲你瘋了吧?”
她厲聲質問,“你花三百萬買一輛車,也不願意花三十萬給女兒治病?!”
“而且你一個上市公司的老板,難道還缺三十萬嗎?!”
她的聲音引來了周圍人的關注。
我蹙眉,“我是個商人,花一筆錢隻看值不值。我就是覺得三十萬去換一個腎,不值,不換!”
“天哪,怎麼會有這樣當爹的?別人家孩子病了,就算借錢也要趕快給孩子看,他有錢買車,也不給自己的女兒治病?!”
“還在這裏計較值不值的問題,三十萬換一條命,當然值了!”
“這種畜生擺明了就是不想拿錢!”
“不想養,當初你別讓人家懷上啊,王八蛋!”
妻子沈丹咬牙冷笑,“好,你不給女兒拿錢,我拿!”
“就算沈氏集團現在沒落了,我拿三十萬給女兒治個病,我還是拿得起的!”
她給秘書打去電話,讓秘書準備三十萬拿到醫院。
可在聽到秘書話的瞬間,她整個人愣在了原地。
沈丹不由分說,一巴掌甩在我臉上,“謝安洲,你憑什麼凍結我公司的賬戶?!”
“我那麼相信你,財務方麵都交給了你!”
“我所有的卡都被限製交易了,這究竟是怎麼回事?!”
我冷笑,“凍結就凍結了,多大點事。”
“可我要給我的女兒治病!”沈丹氣哭了,拚命的質問我,為什麼要這麼做。
女兒沈月月臉色蒼白,看著我和妻子吵架,蜷縮在病床上低聲抽泣。
伸手輕扯我的衣服,“爸爸,我不舒服。”
我一把甩開她的手,怒吼一聲,“不舒服就睡覺,睡著了就舒服了。”
女兒被我嚇得大哭,妻子心疼的把女兒抱在懷裏。
她哄好女兒,衝我哭喊,“謝安洲你吼女兒幹什麼?!”
我有些不耐煩,“哭什麼哭,都把我的財運哭走了。”
手機鈴聲響起,我直接打開免提,對麵傳來銷售諂媚的聲音。
“謝總,您上次看上的金毛今天到了,這隻品相好,需要十萬。”
“算上半年的狗糧和狗狗護理,一共是五十萬。”
“要,以後這點小錢,不用來找我。”
銷售帶有歉意的掛斷電話。
沈丹衝我怒吼,“你為了一條狗都能花五十萬,這可是月月的命!”
“臥槽,這人不是不配當爹,而是不配當人啊!”
“狗能給他養老嗎,我看他自己就是畜生,所以才喜歡一條畜生!”
“這裏麵會不會有什麼隱情?”
“能有什麼隱情,就算有天大的事,也不能看著自己的女兒去死啊!”
“更何況三十萬對他來說,根本不算什麼。”
周圍的憤慨聲此起彼伏。
醫生急匆匆跑來,“沈月月的腎源到了,家屬馬上去交錢準備手術。”
沒等妻子開口,我馬上說:“醫生,手術我們不做了。”
“你說什麼?”醫生擰眉,詫異看向我,“這可不是小事,你們考慮清楚,下一個腎源不知道什麼時候能到。”
我高聲問:“下一個換腎的病人是誰?”
一個穿著樸素的男人朝我走來,眼巴巴的望著我,“你們真的不要這個腎了嗎?”
“我們要。”
“不要!”我剜了沈丹一眼,又高喊一聲,“錢都在我這裏,她說話不算數。”
“我可以把我女兒的腎先讓給你們,但你得給我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