談了四年的女友,搖身一變飛上枝頭當鳳凰了。
原來,她是失憶在外的江氏千金,江明心。
但她回去後,卻翻臉不認人了。
她說,我對她而言就是人生中的恥辱。
我自知階級差距,主動請求離開。
她又哭著說舍不得我,卻暗地裏指責是我一直阻攔她回家。
我被她誣陷慘死在監獄那天,才知道她從頭到尾就沒有失憶過。
再睜眼,我又回到了她被接回江家那天。
這一次,我趕緊接過江父手裏的“感謝支票。”
確定不再陪江明心逢場作戲!
1
一張七位數的支票緊緊攥在我的手心裏。
江父鄙夷道:“還以為你能堅持多久,還不是見錢眼開!”
“晦氣!”
他料定了我是為了錢。
可是,我真的愛過江明心。
她假裝失憶的幾年裏,我毫無保留地愛著她,愛到放棄事業,淪為普通的上班族。
上一世,亦是如此。
江父丟給我一張支票要求我離開,我聽信了江明心三兩句迷惑的愛意。
最後慘死在監獄。
直到死的時候,我才知道她從頭到尾壓根沒有失憶。
所做的一切不過是和未婚夫周子昂鬧矛盾,利用我讓周子昂產生危機感。
連我死在監獄也是他倆情趣的一環。
我看著麵前高高在上的江父,隻是笑笑。
“我是不會打擾你女兒幸福的,盡快就走。”
江父冷哼一聲,說你識趣就好。
我勾起一抹淺笑。
慘死監獄和逍遙肆意過完一生我還是分得清。
既然收下了百萬元鈔票,那就沒有什麼可以憂慮的。
上輩子,升職的機會近在眼前,我恰好收留了失憶的江明心。
她楚楚可憐,連最基本的家務活也不會做。
我放心不下她,選擇了放棄升職加薪的機會,留在普通的崗位。
隻為拿更多的時間陪她。
那時,我真的覺得平平淡淡與她相守一生還不錯。
可直到江父找上門,她恢複了記憶。
性格大變,絲毫不顧及我與她四年的情分,單方麵賣掉我媽媽留下的房子。
指責我沒本事,才會讓她四年蝸居在老小區。
“和你住過的地方,簡直就是恥辱,不賣掉難道留著紀念嗎?”
我問她為什麼,她輕飄飄一句:“以前是我失憶了,才會覺得我們是戀人。”
言語中盡是高高在上,棄我如螻蟻的態度。
2
我買了去雲南大理的高鐵票。
回家後,不知何時江明心早在家裏等著了。
她臉色暗沉,在我進門的瞬間一個茶杯朝我丟來:“聽說你找我爸爸要感謝費用了?”
“你不是說愛我嗎?愛我為什麼要收下錢?”
“這就是你廉價不值一提的愛?”
她一臉失望地看著我。
讓我想起上一世,她一邊說舍不得我離開刺激周子昂,一邊又四處暗暗貶低我是為了她的錢。
既要又要這一招這真是被她玩明白了。
“明心,你也別怪甄智哥,窮了半輩子的垃圾,沒見過錢,很正常。”
周子昂穿著我的睡衣,從臥室裏走出來。
坐在江明心身邊,一把攬住她,完全不避諱我這個正牌男友的麵。
刻意露出無名指的鑽戒。
“甄智哥,你還真是虛偽至極,不是說愛明心嗎,原來還是逃不過金錢誘惑?”
“你這樣,值得明心的愛嗎?”他一字一句地指責我的不對。
轉頭,溫聲細語哄江明心。
兩個人郎才女貌的畫麵深深刺痛了我的眼睛。
前世,亦是如此,我問她一定要聯姻嗎?
她嫌惡瞪了我一眼:“你給不了我想要的生活,安分有一點乖乖陪在我身邊就是了,其餘的就不要插手了。”
以前,我一定會麵紅耳赤問她要一個結果。
重活一世,已經沒必要了。
“我照顧你四年,拿一點報酬難道不應該嗎?”
我對上她逼仄的目光,錯愕罕見浮現在她臉上。
她嘴唇微張,想要質問我。
周子昂卻喚來管家:“把他給我壓住,搜身!”
兩個男人立即衝了上來,擰住我的胳膊。
我雙手被反扭到身後,疼得我倒吸一口涼氣。
“那筆錢是我應得的。”
“你有什麼資格搜身!”
周子昂冷笑:“你也配!”
幾雙大手在我身上反複遊走。
一點點淩遲我所剩無幾的自尊心。
照顧江明心的四年,我沒攢下一分積蓄。
她不會做飯,我上班之前還要給她做好飯。
她喜歡購物,我特地給她辦了一張卡,供她消遣,結果最後她恢複身份還賣掉了我父母家的房子。
“不要碰我!!!”我叫喊著。
可江明心隻是扭過頭,看也沒看我一眼。
周子昂在我的口袋裏翻出了那張支票,嘴角咧開:“明心,你還是太單純了。”
“你舍不得他,他卻不會那麼想。”
他舉著支票,“這是什麼?這就是他貪財最好的證據。”
說著,他將支票撕得粉碎,洋洋灑灑的紙屑灑在我身上。
江明心冷漠地直視我:“你還有什麼要說的。”
我淒然一笑,看著她淡漠的眸子。
瞬間有些失力,四年的無私付出,最後換來貪財二字。
我忍著膝蓋的酸痛,站起來,一言不發。
江明心察覺到我的反常。
似乎也覺得剛才的不對,安撫我:“子昂也沒有惡意,隻是看不慣你不珍惜我。”
3
“是啊,甄智哥,我也是為了你和明心的感情不摻雜一絲雜質。”周子昂嬉皮笑臉地找補。
聞言,江明心鬆開了我的手。
周子昂滿意看著這一幕,手搭在我肩上。
“甄智哥,剛才是我不對。我請你喝酒,給你賠罪!”
我盯著他不懷好意的眸子,婉拒:“不了,我不愛喝酒。”
我沒忘記,江明心送我入獄後。
周子昂專門叮囑裏麵窮凶極惡的罪犯對我特殊照顧。
我被每天一頓毒打。
日積月累下,我身上沒有一塊好肉。
周子昂還特地來圍觀我的慘狀,燃燒的煙頭摁在我打斷骨頭連著筋的傷口。
傾聽我的慘叫求饒。
後來,江明心知道後,也隻是笑笑:“活該罷了。”
見我不給周子昂麵子,江明心臉上迅速爬上一絲怒火。
“你又在裝什麼?子昂說了給你賠罪,給臉不要臉是吧?”
我抿嘴,痛心的看著江明心的眸子。
她是知道我酒精過敏。
那幾年,為了給她更優質的生活。
好幾次我陪客戶喝酒拉業績,喝到胃出血,全身起紅疹子。
失神間,周子昂一把拽住我的胳膊。
將我拉到外麵的花園,在他授意下。
擺滿了各種烈酒。
他隨手抄起一瓶,懟到我嘴邊。
“來,幹了這瓶!”
刺鼻的酒氣撲麵而來,皮膚瞬間浮現一層雞皮疙瘩。
我被惡心的反胃,難受至極。
忽而,一巴掌扇在我臉上。
我抬眼,江明心慍怒地放下手。
“別不識抬舉!”
對上的視線,她不解氣,又扇了我一巴掌。
“帶你回來享福的,你別山豬吃不了細糠”
我的臉腫得像豬頭時,周子昂才適時出聲。
“好了,明心,甄智哥不喝......哎也是我沒那個運氣!”
江明心憤憤不平盯著我,丟下一句廢物。
牽起周子昂的手,氣衝衝離開了家。
我強忍著身體的不適,收拾好行李。
隻是那張支票,可惜了。
被撕得粉碎。
江明心不知道又陪著周子昂去哪裏浪了一天,在我離開的前一天。
她終於舍得回來。
一改常態,從衣服兜裏掏出一枚戒指,套在我手上。
明豔的五官露出美麗的笑容:“前兩天是我不好。”
“你想想,我要不那麼做,子昂之後找你麻煩怎麼辦?他是周家的人,我們不能輕易得罪他。”
她佯裝理中客,我卻是笑了起來。
她賣掉我媽的房子,還是江氏千金。
麵對我,演都不願意演。
一枚不值錢的銀戒指就想打發我。
更何況,每每這個時候多半是她和周子昂又鬧了不愉快。
拿我當樂子調味。
“我知道,但是戒指還是免了,你現在已經訂婚了。”我想也沒想,直接摘下戒指。
4
江明心愣了,她以為我會感動到哭,淌下淚說要好好愛她一輩子。
卻沒想到,我的反應如此平淡。
“小智......”
她靠近的瞬間,我瞥見她鎖骨下還未消散的吻痕。
那麼明顯,那麼礙眼。
但我已經糾結了,愛了兩世,以生命為代價。
我夠累了。
江明心踟躕一會兒,難得對我溫和:“這段時間,是我忽略你了。”
我搖搖頭,表示沒什麼。
大概是她骨子裏深信不疑我是愛她的,因此江明心相信了我的說辭。
就在這時,江明心的手機突兀地響了起來。
看了眼來電顯示,江明心猶豫了一下,還是摁下接聽鍵。
不知為何,直覺告訴我這個消息不太好。
果然,她眉眼的柔情轉瞬即逝。
取而代之的是無盡的憎惡。
“甄智!我才給你一點好臉色,你就要跟我翻天!”
“你膽子還真是大,竟然把子昂的信息出賣給對家。”
我愣了一下,不知道發生了什麼。
可江明心連拉帶拽將我摔進車裏。
“今天無論如何!你必須跪下來給子昂道歉!”
我一頭磕在窗戶上,眉眼一股溫熱的液體滑下來。
入眼皆是紅色。
“我沒有做過這樣的事情!”
我大聲地反駁她。
江明心充耳不聞,一路飆車。
我是被拖著到周子昂的病床前。
“你有沒有我還不清楚嗎?除了你誰會那麼惡心想要害子昂!”
周子昂躺在病床上,麵頰紅潤,不像是受傷的樣子。
江明心狠戾地踹在我膝蓋,逼我跪下。
“說,對不起!你錯了!說啊!”
我低下頭,死活不道歉,隻是說:
“我沒有做過的事情,我是不會承認的。”
江明心怒火更甚。
在她眼裏,周子昂就是嘴角向下三毫米也是我的錯。
我就是一個滿腹心機的窮酸貨。
可以前,她不是這樣的啊。
我熬夜加班她會凶巴巴裝成顧客給領導打電話臭罵他們一頓。
也會一編編安慰鼓勵我。
究竟是什麼時候,我變成了她和周子昂之間的情感調味劑。
“非要逼我喊警察來你才會道歉是吧!?”
噙在眼眶裏的淚水不斷打轉,我仰頭看向周子昂眼裏得意的光。
出聲:“他要是真的受傷了,現在不是在床上,而是在手術室!”
“啪,啪,啪——”
劈裏啪啦十幾聲狂扇結束後,江明心喘著粗氣,放下了手。
“自從你回來,壞事接連不斷,我都原諒你了。”
“可是今天,你必須道歉!一句對不起有那麼難嗎?”
我嗤笑一聲,既然她這麼想要一句對不起,我說就是了。
我起身,不卑不亢地說:“對不起。”
第一次,我順下了她的欺辱。
江明心不可置信的瞳孔瑟縮。
我不再理會她,終是放下最後一點執念,轉身就走。
“你去哪?”
她追在我身後,試圖抓住我。
同往常一般,又是借口敷衍一番。
我巧妙地避開她的手,淡然說道:“我有事。”
或許是氣氛太奇怪。
江明心不死心,再次纏上來抓住我的手,十分殷勤:“有事?那我開車送你過去。”
“路上再跟你解釋。”
我知道她又要滿嘴跑火車了,但還是嗯了一聲。
車子開了好久,江明心就說了好多的謊話。
什麼擔心子昂,什麼讓我理解,喊我不許再犯錯。
我全部沒有回答。
直到車子停在火車站外,江明心神色怪異,她疑惑開口問:“你來這裏幹嗎?”
我衝她燦爛一笑,打開車門快速衝向了安檢。
三秒鐘,她瞳孔地震般,眼睜睜看著我消失在進站口。
撕心裂肺在背後呼喊我的名字。
“甄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