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一世,在被沈書豪的債主追債的時候,平日裏往來密切的親戚都對他們家避如蛇蠍,一直與他稱兄道弟的朋友也避而不見,來自最親密之人的利劍他都受過。這些無關緊要的人幾句閑語,於他而言實在是不痛不癢。
對彭衛華而言,更重要的事,是即將到來的高考。
還有不到一個月的時間,雖然彭衛華心裏對這一年的高考卷子早已爛熟於心,但他還是不由自主地緊張。
這次考試,他必須考上,不光是為了他自己,也是為了改寫他全家的命運。
沈丹秋自從他高喊分手以後,也如他所願,沒有再來找過他,他得以全身心地投入到緊張地複習當中。
本以為會平安度過高考,沒想到高考前三天,彭衛華因為解一道複雜的數學題,晚走了一會。一出教學樓,就被沈書豪卻帶著一幫弟兄,拖到了學校放廢棄教具的雜物間裏。
雜物間廢棄多年,彭衛華不知道他們是怎麼搞到鑰匙的。
但很快,他沒功夫想這些了。
他的身體被沈書豪重重地推倒在地上,書包裏的課本散落一地,飛揚的塵土鑽進鼻腔,彭衛華止不住地咳嗽起來。
“彭衛華,你知不知道因為你,丹秋她有多傷心。你還算個男人嗎?”
沈書豪招呼幾個小弟,一人一邊按住彭衛華的胳膊和腿,讓他動彈不得。
沈書豪隨手從地上撿起一本語文書,啪啪扇到彭衛華的臉上,彭衛華的臉頓時青腫得變了形。
他艱難地睜開眼,吐出一口血水:“沈書豪,你說我不算是個男人。那你更不是個男人。”
“你喜歡沈丹秋,卻連告白都不敢,你才是個徹頭徹尾的孬種。”
沈書豪的臉色登時變得難看,他咬牙切齒道:“你在說什麼胡話,我看你是挨揍挨輕了。”
說罷,沈書豪拳頭像雨點一樣打到彭衛華的身上。
彭衛華被打得氣都喘不勻,他深吸一口氣,提起全部的勁兒說道:“你和沈丹秋幹了什麼勾當,沈書豪,你自己心裏清楚。”
沈書豪徹底惱羞成怒,他臉上青筋暴起,目光四處逡巡,抄起地上一個廢棄的椅子腿,用力地打向彭衛華的身體:“我讓你胡說八道,我看你還敢不敢亂說話了,我打死你。”
彭衛華的衣服被打得碎開,鮮血從碎片處流出,染紅了他雪白的襯衫。
本來禁錮著彭衛華的小弟怕被誤傷,放開了彭衛華,躲到了一旁。
彭衛華已經沒了意識的身體軟綿綿地倒下。
但沈書豪還是不肯放過他,他像是著了魔,棍子依然不停地抽打在彭衛華的皮肉上,在空曠的雜物間發出啪啪的回聲。
小弟們哪見過這種場麵,一個個都麵露驚俱,膽子大點的,忍不住提醒:“老大,再打下去,要打死人了。”
沈書豪這時才如夢初醒,他看著在地上無知無覺,渾身是血的彭衛華,遲來的恐懼升騰起來。
他手上失了力,棍子掉到地上,發出清脆的聲響。
一個小弟大著膽子上前探了探彭衛華的鼻息:“還活著。”
沈書豪這才鬆了一口氣:“我就說,他這賤皮子怎麼可能這麼容易死。咱們走,讓他在這屋裏好好受點教訓。”
雜物房光亮了又暗,彭衛華的手指輕輕顫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