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顧北庭恩愛五年,他卻在我臨盆當天開車撞向我。
我被撞飛三米遠,腿和胳膊扭曲骨折,羊水和血嘩嘩往外淌。
意識模糊間,我拉著顧北庭的褲腿,哭著求他先保孩子。
沒想到他厭惡地踢開我的手。
“你不會以為我會救你吧?”
“五年前要不是你堵在車門口,容兒怎麼可能因為救援不及時死在車禍爆炸裏?”
“你和這個孽種,死一萬次也難解我心頭之憤!下去跟容兒和她未出世的孩子道歉贖罪吧!”
原來,顧北庭恨透了我,他覺得是我搶走了溫月容的救命機會。
再睜眼,我回到了出車禍那天。
我忍痛折斷自己的腿,為他的白月光讓出了一條生路。
可後來,他當眾搶親,說自己後悔了。
我頭痛欲裂,左腿被死死卡在座椅間,一動就疼。
車門嚴重變形,四周都是汽油味。
我的婚紗浸染鮮血,旁邊同父異母的妹妹昏迷不醒。
我竟然重生到了和顧北庭的婚禮當天!
前世,婚車接我和溫月容去禮堂。
她哭著央求我。
“姐姐,你把北庭哥哥讓給我好不好?”
“吃的、穿的、用的,我隻能撿你剩下的。現在,我懷孕了,你連孩子爸爸也要搶嗎?”
我和顧北庭青梅竹馬,已經訂婚,而溫月容隻是剛認回一年的私生女。
可誰知他們二人背著我珠胎暗結。
見我沒答應,她眼中忽現厲色:“既然你執意拆散,那就去死吧!”
她搶走司機的方向盤,轎車失控,意外被大貨車撞飛。
救援隊來的時候告訴顧北庭,車快爆炸了,隻來得及選一個人救。
“阿梨是我的妻子,容兒......容兒懷有身孕,都要救!”
救援隊發現我在外麵,優先將我救出。
隨後車輛爆炸,溫月容死在大火中。
婚後,顧北庭把婚紗照摘下,全都換成了溫月容的遺照。
“要不是你擋路,容兒怎麼會死!她死前還哭著求我救她!以後你每天跪在她麵前三個小時,給她敬香,就當謝罪吧。”
如今,溫月容還有救,我再也不要當她的贖罪品。
想到前世悲慘的命運,我毫不猶豫折斷了自己的右腿。
匆匆趕來的顧北庭揪住救援隊長的衣領:“時間來不及了,不惜一切代價救容兒,包括溫梨初的命!”
我愣住了,斷裂的腿發出劇痛,但也不敵他這句話。
以前哪怕我擦破一點皮,他都要心疼半天。
看來他也重生了。
“不行啊顧總,月容小姐那邊的車門變形嚴重打不開,拖久了兩個人都得死!”
溫月容醒了,害怕地啜泣:“嗚嗚北庭,我好害怕,寶寶說他也好疼......”
顧北庭瘋了似的去扒車門:“都給我救容兒,失敗了我要你們的命!”
救援隊猶豫著說:“那就隻能折斷夫人的腿,製造空間,把月容小姐從這邊拉過來。”
顧北庭眼睛一亮,握著我的手安慰:“阿梨,別怕,很快的,不疼。”
說完,他狠狠按在我的右腿上,作勢要壓。
我深吸一口氣,聲音顫抖:“走開,不用你動手,剛才我已經自己掰斷了,救你的白月光去吧。”
顧北庭詫異地看著我變形的腿,眼裏閃過一絲心疼,旋即跟著救援隊,一起把溫月容拉了出去。
他輕輕吻上溫月容的眼睛:“容兒,這一次我不允許你受到任何傷害。”
離爆炸還有三十秒,救援隊指揮眾人撤離。
顧北庭深深看了我一眼,嘴唇微動,說了一聲對不起。
我淒涼一笑,默默等待死亡。
還好這一世死得痛快,沒有孩子和我一起受罪。
2
我捂著斷腿,意識逐漸模糊。
誰知最後幾秒,一個人影瘋了似的跑過來。
他三下兩下解開卡住我的座椅,把我抱出來,向外猛衝。
轎車爆炸,他高大的身軀擋住了漫天火光。
我得救了,卻看不清救命恩人的臉。
不知過了多久,我終於醒過來。
床頭櫃放滿了芬芳撲鼻的六初百合,那是我最喜歡的花。
我最喜歡侍弄花花草草,可前世溫月容死了以後,顧北庭鏟除了我的小花圃,燒掉了所有花種,甚至把幫忙的王媽都趕出家門。
他居高臨下:“容兒死了,你還有心情擺弄這些?你到底有沒有心?”
我打起精神,拿起花束上放的便簽,上麵寫的是六初百合的花語。
“期待與你再次相逢。”
顧北庭厭惡我養花,他不會有這種細膩心思。
我想起了救我出火海的高大身影,會是他送的嗎?
正發呆,顧北庭來了。
他看到床頭的花,眉頭一皺,下意識就要扔到垃圾桶裏。
我攔住:“溫月容不是脫離危險了嗎,你不好好陪她,憑什麼到這來扔我的花?”
他微微怔住:“阿梨,聽話。當時情況緊急,月容又懷孕了,為了保護她們母子,我不得不那麼做。”
我默默無言,我和顧北庭的十年情分,到今天徹底沒了。
“顧總,你是京圈新貴,我一個斷了腿的瘸子,自知配不上你。明天我會解除婚約,今後,你願意娶誰,和我溫梨初再無瓜葛。”
顧北庭呼吸滯了一瞬,握住我的手:“我們多年情分,你何苦和我置氣?阿梨,我愛你是真的。月容畢竟是私生女,隻有你我聯姻,才能給兩家帶來利益。”
我看著這個滿嘴算計的男人,一時間恍了神。
一年前,溫月容剛被接回溫家,整個人怯生生的,一句話也不敢說。
有一次宴會,她不小心撞翻了香檳塔,酒水全都灑在我的衣裙上。
顧北庭立刻黑了臉:“小門小戶出來的,就是上不得台麵,給阿梨道歉。”
溫月容咬著嘴唇泫然欲泣。
顧北庭拿著我臟了的披肩,拽著她就去了衛生間。
“撞了人不道歉?今天我就教教你規矩。什麼時候洗幹淨,你什麼時候出這個門!”
半個小時後,顧北庭一臉羞赧,白西裝褲上多了幾個明顯口紅印。
溫月容口紅花了,嘴唇微腫,雖然還是低眉順眼,但是眼睛裏閃著得意。
當時我隻以為是溫月容學自己媽媽那些烏糟手段,單方麵勾引。
現在想想,二人可能早就勾搭上了。
顧北庭繼續勸我:“到時候你是我的正妻,月容隻安靜養在家裏就好。她生性膽小,不會礙事讓你心煩。你不是受孕困難嗎,正好把她的孩子過繼給你,我們一家四口好好生活。”
“你瘋了,還是以為我是傻子?我要容忍自己的丈夫金屋藏嬌和別的女人親密,還要盡心養育第三者的孩子?”
見我不好糊弄,顧北庭放開我的手:“阿梨,我記得你以前最溫順善良,如今連這些都要計較嗎?”
溫順?不知道的以為我是他養的一隻貓兒呢。
“別做夢了。你走吧,我的腿為了救你的心上人斷了,要休息。”
看我態度強硬,他臉色一變:“溫梨初,你實在太不識好歹了。你別忘了我們訂婚儀式全城都知道。除了我,你看誰敢娶你。”
他說的沒錯。
顧家手握京圈大半資源,就算有人想要溫家助力,也不會想得罪他娶我。
我看著他離去的背影,心裏滿是悲涼。
物是人非,把我當成唯一的妻子的那個少年已經消失不見了。
可笑我們青梅竹馬,比不過他們的一年相識。
我剛要休息,動作牽扯到了胸口,那裏火辣辣地疼。
揭開衣服,我發現上麵少了一塊皮膚,不像受傷,更像是被人方方正正地切下來。
接著,我聽到了外麵護士的談話。
3
“顧總真是大方,直接把上麵幾層的VIP病房包下來了,還請來了M國最專業的醫生團隊,就是為了讓夫人溫月容安安靜靜治好病。大幾千萬啊,眼睛都不眨一下。”
“這麼大費周章?那位月容夫人不就是有點擦傷嘛。不像這位,腦震蕩,骨折好幾處,右腿骨茬子都紮出來了。同樣是溫家小姐,待遇真是天差地別啊。”
“你們不知道嗎,月容夫人腳踝被擦傷一小塊,顧總怕她留疤,從溫梨初胸口取了最嫩的一塊皮,移植到了月容夫人腳上!”
我麵無表情地聽著,原來我胸口的皮膚被移植給了溫月容。
“這麼慘?!不過抱溫梨初來的人好帥啊,當時他整個人著急的不得了,後來還送來了一大捧花。嘖嘖,溫家兩姐妹都豔福不淺啊。”
救了我,送我來醫院,送來我最愛的花的人,到底是誰?
可他直到我出院,也再沒出現過,隻是派人送來一隻成色極好的玉鐲。
我先和父親商量解除婚約,沒想到他隻神秘地笑:“你和顧家婚約馬上就能續上,咱們兩家的緣分還深著呢。”
我不明所以,戴上那隻翠綠的鐲子,想回顧家拿回自己的行李。
剛進家門,就看到顧北庭把頭貼在溫月容的肚子上,一臉幸福。
“寶寶,快快長大吧,你有兩個媽媽疼呢。”
溫月容臉色一變,笑容僵在嘴角。
看我來了,顧北庭走上前牽住我的手:“阿梨,我們的婚禮定在明天上午。等我們儀式結束,下午我會和月容再秘密辦一場,那場就我們三個。到時候你順便給我們證婚。”
“什麼意思?你這個新郎官要和兩個新娘結婚?還要我給第三者證婚,我沒聽錯吧?”
溫月容聞言立刻哭倒在他懷裏:“北庭,我也隻是想和你有一份甜蜜的回憶,就隻是秘密操辦,不公之於眾也不行嗎?”
我不耐煩,直接打斷:“溫月容,你媽媽做第三者逼走我的母親,你也遺傳了?”
“阿梨,你這是什麼話。月容懷了孩子,她的孩子也是你的孩子,以後要給你養老的,你別氣她。”
“我說了,不會和你結婚。”
我一抬手,露出了手腕上的玉鐲。
顧北庭嗤笑:“阿梨,你玩欲擒故縱也要有個度。連我們顧家的傳家玉鐲都戴上了,你還說什麼不嫁。這鐲子奶奶什麼時候給你的?”
我一皺眉。
原來這個是顧家傳家寶,那救我的人也是顧家的?
溫月容上前:“姐姐,我不是小氣的人,也不會在意和北庭有沒有領證。隻要他愛我,就足夠了。”
顧北庭含情脈脈看著她,可我隻覺得荒唐惡心。
“對了姐姐,你結婚的主紗已經準備好了,我拿來給你看!”
她領我進更衣室,裏麵擺著兩套婚紗。
一套華麗耀眼,上麵鑲滿了熠熠生輝的鑽石,我一眼認出來是意大利知名設計師定做的。
那位設計師封筆了,不知道顧北庭花了多少精力才能請他出山。
而另一套低劣不堪,布料白白灰灰染色不勻,湊近還有一股化學臭味。
溫月容故意露出自己鴿子蛋大的鑽戒,指著那套廉價的低胸短款婚紗。
“姐姐,試試吧,你的腿修長勻稱,穿上一定很美。”
她明知道我的腿剛剛斷過全是疤痕,胸口被她偷走了巴掌大的皮膚,還故意這麼說戳我的心。
我冷笑一聲,看向顧北庭指間的情侶對戒,他心虛移開了眼。
前世,我沒有補辦婚禮,也沒有婚戒。
因為我根本不敢提。
畢竟我們的結婚紀念日,也是他白月光的忌日。
我偷偷親手打了兩隻戒指,內圈上刻了我們的名字,心中一陣甜蜜。
可他發現後,冷笑著說我癡心妄想,然後把它們放在車輪下麵,來回碾壓,直至變成兩片廢鐵。
我至今記得他癲狂的神色,嚇得我不敢再買。
可如今,溫月容和他,買了寓意著“一生隻愛一人”的婚戒。
仿佛是他們天底下最幸福的新婚夫妻,恨不得昭告天下。
4
溫月容把婚紗拿起來:“姐姐,快來試試。雖然這件不像我的有999顆鑽石鑲嵌,但是也符合你低調的風格呀!”
看著一臉炫耀的溫月容和寵溺放縱的顧北庭,我心裏一陣嘲諷。
“還要我說幾遍,我絕不容忍二女嫁一夫的荒唐行徑。”
可溫月容還是一個勁把婚紗往我身上套。
劣質布料剮蹭,我的皮膚一下子起了一堆紅疹。
我自小皮膚敏感,顧北庭每次送我新衣服,都是最好的料子,他還會自己手洗好幾遍,才送給我。
青澀少年紅著臉:“阿梨,我隻想把全天下最好的送給你,包括我的心。”
我身上奇癢無比,氣得我直接推開了溫月容的手。
沒想到,她竟然向試衣台倒去。
精致的婚紗被撕開了巨大的口子,她也跌倒在地,褲子滲出了血跡。
顧北庭把我推開,惡狠狠瞪著我:“溫梨初!你何必這麼對容兒,她為了給你選婚紗,大著肚子跑遍了全城!”
溫月容哭起來:“北庭,姐姐可以傷害我的孩子,但是為什麼還要糟蹋我們的心意?”
他看著流出的血慌了神:“容兒,我現在就送你去醫院,你堅持住!”
溫月容回過頭,衝我做個了口型:“廢物。”
我靜靜看著他們這出好戲,隻覺得無聊。
回到家,我這才發現庭院裏擺滿了鑲金的大箱子,上麵還貼著喜字。
我疑惑:“這是顧家送來的彩禮?給溫月容的不是前幾天送過了嗎?”
張管家笑眯眯:“確實是顧家送來的,不過是給您的聘禮。”
我驚訝不已:“退回去,我不要顧北庭的東西。”
張管家剛要打斷,一個西裝革履的人開口:“阿梨,不是他,是我來求娶你。”
記憶力模糊的人影忽然清晰。
原來他就是那天救我的人,顧家神秘掌門人,顧北庭的小叔,顧雲澈。
他遞給我一束六初百合:“阿梨,我說過,我們還會重逢。既然我那個侄子不聽話,嫁給我怎麼樣?”
顧雲澈神秘低調,年紀輕輕就棲身華國富豪榜前三,是真正的權貴。
我抬手亮出玉鐲:“這個是你送我的嗎,聽顧北庭說,這是傳家寶。”
他頷首微笑:“沒錯,這個玉鐲,我母親隻會送給自己認可的兒媳。”
我主動拉住他的手:“我嫁,但是很急,明天就辦婚禮可以嗎?”
他輕笑一聲,派人拿來一整套綢緞婚紗和配套的首飾。
竟然全是我喜歡的風格。
相比之下,溫月容那套竟也顯得寒酸。
張管家忍不住說:“這是顧先生點天燈拍賣來的粉鑽項鏈,價值過億。還有這婚紗,是他親手設計,再讓意大利名匠手工縫製。這份心意,千金難換啊。”
顧雲澈認真看著我:“阿梨,為了你,我隨時恭候。”
第二天,我和溫月容一同出嫁。
她看著我的衣著,滿眼驚訝嫉妒:“姐姐,你怎麼沒穿北庭給你買的那件?”
我沒理她,徑直出門。
顧北庭從婚車上下來,瞬間變臉:“阿梨,誰讓你換衣服的?你想把容兒比下去,讓她丟臉嗎?”
接著,他把我引到二手車旁:“等到了婚禮現場你換回去,現在先上車。”
我看著溫月容一臉得意坐進了勞斯萊斯,一臉無語。
“我不嫁你,把你的破車開走。”
他戲謔:“都今天了你小心思還這麼多。你不就想豔壓容兒,給她一個下馬威嗎。既然你不上車,就自己走到禮堂。反正你不到場,丟的是溫家的臉。”
下一刻,一列車隊開過來。
顧北庭了然一笑:“原來是為了為撐場子,自己雇了車隊。你這麼怕別人知道地位不如容兒啊。”
話音剛落,顧雲澈從車上下來。
“大侄子,勞煩你把那幾輛二手車挪挪,擋我接新娘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