攻略成功後,我拒絕脫離世界,嫁給了滿心滿眼都是我的裴濯。
他許我後位,說要一輩子對我好。
我和他說,這個世界我是為他而來,如果他辜負我,我就會回去。
他滿腔真心,發誓這輩子絕不負我。
後來他白月光回來了,他變得冷漠,絕情,甚至覺得我在騙他。
他摟著白月光罰我跪在地上,
“這個世界哪裏有係統,爭寵也要有個限度。”
“欺君是重罪,這次就罰你跪在這裏好好反省,再有下次,朕絕不輕饒!”
我跪在地上,終於再一次的聽到了係統的聲音。
“任務已完成,宿主你要離開嗎?”
攻略裴濯成功後,我沒有選擇脫離世界。
他愛我入骨,如果我離開,裴濯一定活不下去。
所以係統再三問我是否真的選擇留在這個世界時,我都堅定地點頭。
最終係統徹底脫離了我的身體。
我相信裴濯。
他說過,會一輩子對我好。
成婚之日,我與他坦白:“我不是這個世界的人,我是為你而來的,我的世界一個丈夫隻能娶一個妻子,我嫁給你,你也一樣,哪怕你是帝王,也隻能有我一個。”
他看著,眼神是前所未有的堅定。
“朕絕不負你。”
他一個帝王,哪怕文武百官齊齊上折子,為了我,也從不充盈後宮。
我很是感動,愈發覺得自己覓得良人,留下來是一個很正確的決定。
可是如今記憶猶在,誓言卻已改。
裴濯南下打擊異族,帶回了一個姑娘。
那姑娘弱柳扶風,纖細苗條,是裴濯的青梅竹馬。
她摔碎我的玉佩:“我在餘毒族當了多年藥人,不見天日,從沒見過這樣精致的玩意,一時驚歎,對不起,我也不知道為什麼會碎掉。”
我同她爭執,裴濯卻怪我:“一個玉佩而已,碎了就碎了,你這麼多好東西,給她摔又何妨。”
他可能忘了,還有半月就是他生辰,這是我親自雕刻了幾個月的生辰禮。
她借著遮擋在我麵前從樓上摔下,潸然淚下:“我不過不小心摔壞了你的玉佩,你就想推我下樓?你才小嬌養慣了,可能不知道我一身的病,掉下去會要我的命的。”
裴濯氣紅了眼,看著我像是要我的命。
“她為了我才會流落異族,如今你就因為爭風吃醋,想要她的命,桑寧,你什麼時候這般惡毒了。”
我張了張口,覺得喉間苦澀的要命。
“你信她不信我?”
裴濯狠狠的盯著我,一字一句:“朕相信自己的眼睛。”
順德十九年,裴濯落入三皇子陷阱,下落不明。
我一個大家閨秀,瞞著所有人,拿著刀隻身前往沒人敢去毒林。
撿到了他,在山洞待了一周,撿野果,喂水,我親力親為。
當時裴濯醒來對我說:“桑桑,這個世界上隻有你不在意我的身份,拿命護我,我的命就是你的。”
如今他看著我,吐出的語言像針紮一般。
“桑寧,你什麼時候變得這樣惡毒。”
看著裴濯離去的背影,我覺得臉上一片冰涼。
原來悲傷到極致,眼淚是會不由自主流下來的啊。
係統,你在哪裏啊。
我想回家了。
3
可係統不見了,這幾日來我日日呼喚係統,始終不見回應。
本以為我會在這深宮中日複一日的等待係統的出現。
但意外就是來的很突然。
三月初六,沈沐遙病了。
體內毒發作,聽說一日就病的下不來塌。
裴濯日日待在她房中,求醫的帖子傳遍了大江南北。
這獎賞一日比一日的加大,終於有個自稱神醫的出現了。
他幫沈沐遙把脈,說她體內已經被毒侵蝕,全身血液已經變成了毒血,活不過半月。
裴濯放言,隻要能救沈沐遙,功名利祿任他挑。
不過一日,就研究出了解毒之症。
換血之術,需要和以前有中過斷魂草的人換血,以毒攻毒。
好巧不巧,我就中過。
時隔幾天,我再次見到裴濯,情形卻是大相徑庭。
他看著我半晌,最終還是低沉的說了出來。
“遙遙是因為朕才被餘毒國抓去當藥人的,如今生命垂危,都是朕欠她的,她不能死。”
不能死,我就該死?
我看著眼前俊美貴氣的人,覺得全身血液都在此刻凍結。
“你還記得我是怎麼中的斷魂草嗎?”
那年奪嫡之爭,是我幫裴濯以身試毒,喝下了那杯茶。
當年清冷端莊的人第一次殺紅了眼。
奪嫡成功,把刀抵在三皇子脖子上。
癲狂的如同一條失子之狼,聲音沙啞狠厲:“把解藥交出來,我饒你一條狗命。”
三皇子咬舌自盡,斷魂草沒有解藥。
他遍尋名醫,一步一磕頭跪上淵山寺,顫抖的求佛祖顯靈,求神救救我。
我疼了幾天幾夜,後來是係統出的手。
裴濯卻說是佛祖顯靈,叫人把京城所有寺廟上供翻新了一遍。
那般深情不悔,如今怎麼會聲音冷漠,迥然不同。
難道深情終究會被辜負,愛意再濃也會被瓦解嗎。
心空陣陣疼痛,好似要蔓延到全身。
“裴濯,你是想要我的命嗎?”
裴濯看著,眼裏閃現幾縷掙紮,而後變得堅定。
“袁神醫說過,換血要不了你的命,斷魂草隻你一人中過,桑桑,就一次。”
古代本就醫療不發達,如今係統不在,取血我怎麼可能還有命活,而且為什麼偏偏是我,這裏麵分明有鬼。
“我不願意。”
我和裴濯最終不歡而散。
他不來見我,也不讓出去。
我知道,這是變相的軟禁。
4
飯菜一日日送過來,卻越來越差。
我以為能等到裴濯,然先一步等到了沈沐遙。
她一襲白衣勝雪,纖纖細腰,弱柳扶風之姿,走路好像還要攙扶。
她一見到我就跪在地上,淚眼婆娑。
“姐姐,你不要和阿裴生氣,我們之間並沒有什麼。”
我站在原地,平淡的看著她演戲。
這人要是在現代,可能還要頒個影後獎。
她見我不回答,站直了身子,笑著給自己倒了杯茶。
“我和阿裴青梅竹馬,要不是發生這種意外,我們早就在一起了,哪裏還輪得到你後來居上。我們這麼多年感情,你又以為你不願意換血給我,就能不換了?”
“我這裏廟小,容不下沈姑娘,還請你離開。”
沈沐遙看我不生氣,嘴上的笑意僵了僵,掂量了我桌上的梳子:“堂堂貴妃就用這種貨色,我府上的丫頭都不用。”
我懶的理她,我身後的綠倚先一步站不住了。
“我家娘娘在怎麼樣也比你這個無名無分的野丫頭位分高,容不到你來評價。”
她伸手就去搶,推搡間沈沐遙一把摔在地上。
“姐姐,我知道你不願意,我這副殘敗的身子哪裏需要你來救,你不喜歡我,我會走的,就讓我一個人病死在外麵就好了。”
轉角處,一個明黃色衣服加快了腳步,一把抱住了她。
又是這副嘴臉,假的一眼就能識破。
但裴濯卻信了,他伸出一掌打向綠倚。
我一把拉開,那一掌卻打在我身上,應該十成十的力道,不然怎麼會這樣的疼。
裴濯見到擋的是我,愣了愣,想來接我。
但綠倚卻先一把抱住了我:“虧你還是皇上,你怎麼這樣有眼無珠,明明就是她先來挑釁,然後又自己倒在地上,上次也是,你怎麼就看不出來。”
裴濯聽見一個丫鬟這樣罵他,臉色漸漸歸於黑沉:“瑤瑤身體弱,怎麼可能用性命陷害,她心地善良,明明知道你不願意,還帶禮物來看你。”
有幾個丫鬟站在一邊,手上還真是禮物,分明就是有備而來。
綠倚想罵。
我攔住了她,搖了搖頭,欲加之罪何患無辭。
綠倚生的這般性格,我怕保不住她。
“裴濯,你還記得成親時候說過什麼嗎?”
這般生疏的語氣,讓裴濯一頓。
我說過什麼?
成婚時我對裴濯說:“這個世界我是為他而來,如果你辜負我,我就會回去。”
裴濯握著我的手:“桑桑,這輩子我裴濯絕不負你。”
沈沐遙見他有所猶豫,捂嘴胸口,氣喘籲籲,眼淚滴在鬢角:“阿裴,好痛啊,胸口好痛,全身好痛。”
裴濯皺眉,心疼的抱住了她,往寢殿走:“桑桑,你準備準備,三日後換血。”
胸口的疼痛猶在,他既如此絕情。
怒極攻心,我的眼前一陣陣發黑。
眼淚從眼角滑落,悔意在胸口經久不散。
後悔救裴濯,後悔嫁給他。
但隻是做錯一件事,就要用命來償還嗎?
不應該是這樣的。
巨大的恨意在心中散開。
而此時,電子音在我腦中突兀的響起:
【滴,係統重啟激活成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