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了救兒子,我落了終身殘疾。
因此被迫退出職場開始專職負責兒子的生活起居。
兒子在我的悉心栽培之下,在國際鋼琴比賽中獲得金獎。
我激動的心情還未平複,兒子卻在發布獲獎感言說道:
“媽媽,這些年我和爸爸過得都不快樂,你能放過我們兩個人嗎?”
“我所有的代言費都給你了,即使我和爸爸淨身出戶,我也不想再被你控製。”
“我是個男孩,不想再去陪那些老男人喝酒了......”
兒子的幾度哽咽,讓他的慶功宴變成了我的修羅場。
無數的謾罵和諷刺都湧向我,我試圖解釋卻沒有人相信我,而老公和兒子也拒絕見我。
最終,我在懸掛兒子海報的高樓上一躍而下。再睜眼,我回到了出車禍的這一天。
再次回到當年肇事的分岔口,兒子指了指另外一條路,若有所思地看著爸爸說:
“爸爸,我們今天換一條路走吧!”
我愣了一下隨即明白,兒子也重生了。
......
今天是兒子十周歲的生日,在兒子的強烈要求之下,推掉了鋼琴課來遊樂園玩。
從遊樂園出來時,兒子叫嚷著要去吃炸雞。
在炸雞店馬路的對麵,我們一家三口要過馬路時,一輛失控的大貨車逆向開了過來。
眼看兒子要被撞時,我想也沒想將他拉了過來護在懷裏。
他安然無恙可大貨車撞到了我的右腿,最後落了終身殘疾。
最開始,兒子會心疼我的遭遇,感恩我的付出。
後來,身邊所有的人都對他說,你媽媽為了救你才殘疾的,你將來要報答你媽媽。
巨大的內疚感和不安感成了禁錮兒子的道德枷鎖,讓他開始對我反感。
最終在他到了青春期後,周圍的同學會嘲笑他有個殘疾人媽媽。
他們會在他的麵前模仿我走路的樣子肆無忌憚地嘲笑他。
這些嘲笑和詆毀最終幻化成怨恨,在他功成名就後第一個想要擺脫掉的負擔!
在他參加國際大賽的當天,他遞給我一份離婚協議書。
“媽媽,這些年我和爸爸都在進步,隻有你一個人還在原地。”
“我現在是公眾人物,我不需要,也不能有一個一事無成還身體殘疾的母親。”
“比起你,安薇阿姨更適合做我的母親。”
我撕掉了他遞過來的離婚協議書,雙眼猩紅的不敢相信這是兒子說出的話,眼淚更是像斷了線的珠子般滾落。
見我不同意,他陰鷙的眼神像一條毒蛇一樣盯著我:
“那媽媽我會在奪冠後送你一份禮物啊!”
原來他的禮物就是他煽動的網暴,一場針對我一個人的網絡霸淩。
我依舊記得當時處於水深火熱裏的自己,每天都在想死和想尋求一個答案中徘徊,最終選擇了死亡。
再睜眼,我回到了救兒子的當天,我看著眼前的岔路站在了那裏。
想到前世的種種,我不由得紅了眼眶。
兒子站在遊樂園門口,呆愣在兩條路的交叉口,指了指另外一條路對著老公說道:
“爸爸,我們打車回家吧,我不想吃炸雞了。”
兒子回頭看了一眼我,眼底盡是冷漠和嫌棄,這種眼神我太熟悉了,我知道他也重生了。
我借故有事沒有和他們父子一同回家,自己轉身去了商場。
此時的我收入尚可,可是從不舍得為自己買任何東西,看著有些暗沉的白短袖、洗得發白的牛仔褲,以及樸素的一張臉。
我自以為是的付出,在他人眼裏不過是可悲的自我感動。
這一世,我決心從愛自己開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