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浴後,我被攙扶著回到東宮。
小院裏,謝景琰正摟著蘇若若逗狗,聲音裏滿是饜足。
“你霸占了太子妃位置五年,現在若若回來,這裏的一切也否該還給她了。”
我順從點頭。
三天後就能解脫了,誰當太子妃又有什麼關係呢。
“我會離開,絕不打擾您和太子妃的感情。”
聽到這話,蘇若若興奮地拉了拉謝景琰的袖子。
他卻眉頭緊皺:
“假裝被劫持爭寵沒用,又學會欲擒故縱裝假大度了?”
“你就在府裏好好懺悔,哪也不許去!”
五年來,這是我第一次說要離開他。
曾經為了幫他改命,我隻會讓他遠離蘇若若。
勸諫後,他曾把我丟到過亂葬崗。
說要治治我亂說話的毛病。
等皇上把我從死人堆裏救出來的時候,我感染瘟疫已經半死不活。
那時候,我還會哭著給他講卦象不會騙人,我也沒說謊。
可現在,我放棄了......
宮人把我扶到洞房旁的靈堂,裏麵全是燒紙的濃煙,連個睡榻也沒有。
“太子說你既然愛占卜,睡在棺材裏應該更有靈感。”
靈堂裏,我的衣服被做成了衣冠塚。
火盆裏,還殘留著被燒了一半的嫁衣。
那是母親留給我的唯一遺物。
灰燼前,我將燃著火星的餘燼抓進手中。
血水混著燒焦的味道流出。
“媽媽,這世上再也沒有人愛我了。”
所有人,隻會看我的笑話。
冬日晚上,露天的靈堂更陰冷了幾分。
一牆之隔的椒房裏卻燈火通明,女人嬌嗔的叫聲響徹太子府。
而我的眼淚隻能自己無聲吞下。
那裏一定很暖和吧,可我從沒住過。
當初我的婚房是東宮裏最淒涼的偏殿,每年冬天連地龍都燒不暖。
更別提椒房之寵。
昏昏沉沉間,背後遞過來一碗暖湯。
“姐姐,你也補補身子吧。”
我瞳孔震蕩。
湯裏,是一隻被切斷的龜爪。
我趕緊走到池子邊。
才發現裏麵已經空空如也,隻剩下了一隻帶血的龜甲。
奪過碗,我手止不住的顫抖。
“這是......我的元龜?”
“對啊,聽說你養了它二十年,自家的吃著才放心嘛。”
我沒忍住幹嘔起來,瞬間崩潰。
拔下頭上的木釵,對著蘇若若的脖頸,狠狠刺去。
木釵劃破她細嫩的皮膚,一隻大手從身後推開我。
我撞上靈堂的台子,瞬間,數把刀劍抵在我脖子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