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竹心換了衣服,一個人頂著傷去了醫院。
處理完額頭的傷,醫生反複叮囑,千萬不能碰水。
從醫院離開,她又去了出入境管理所。
把過期的護照換新的,工作人員說三天後直接寄到家裏。
回到家時,天已經快黑了。
一向衣來伸手飯來張口的謝佑澤,竟破天慌的捧著一盆水果從廚房出來。
“媽媽,吃水果。”
沈竹心一怔,目光跟隨謝佑澤移動,才看到坐在沙發上的林以棠。
林以棠溫柔的揉了揉謝佑澤的頭發:“謝謝佑澤寶貝,你洗的水果真甜。”
得到誇獎的謝佑澤像個乖巧的小狗,靠在林以棠身邊:“以棠媽媽,以後你就住在這裏別走了好不好~”
心像是被什麼東西紮了一下。
謝景書最先發現站在門口的沈竹心,看到她頭上的傷口眼中閃過一抹擔憂:“怎麼弄的?”
“問你兒子。”
謝景書看向一旁的傭人,傭人支支吾吾的把今天早上發生的事情說了一遍。
他的臉色有些不好看,對沈竹心說話的語也柔和了不少:“佑澤不懂事,下次再有這樣的事情第一時間告訴我。”
告訴他有什麼用?
不痛不癢的訓斥幾句?
沈竹心扯了扯唇,看著沙發上親如母子的兩人,心中淒涼。
不管她再怎麼做,謝佑澤都不會把她當成媽媽。
在他心裏,她和家裏的傭人沒有什麼區別。
見沈竹心一直看著林以棠,謝景書又解釋:“以棠住的房子樓上鄰居裝修太吵,我就讓她先搬到這裏住了。”
沈竹心一愣,淡淡的看了他一眼,“隨你。”
剛一瘸一拐邁上樓梯,身後又傳來謝景書的聲音:“以棠睡不慣客房的床,你跟她換一下吧。”
林以棠在旁邊連忙說:“景書,如果林小姐不開心的話,我不睡這裏也沒關係的。”
“沒什麼不開心的,你想睡哪兒都行。”
謝景書都讓了,房間有什麼不能讓的呢?
她的睡衣,她的房間,她的妻兒,以後都是林以棠的。
第二天一大早,門外就響起‘砰砰砰’的敲門聲。
謝佑澤囂張的聲音在門外響起:“死瘸子,趕緊起來做晚飯!”
自從林以棠回來後,謝佑澤對她的態度就越來越惡劣,背地裏,‘死瘸子’這樣無禮的稱呼,可以說是張口就來。
謝佑澤理所應當的態度,讓沈竹心有些惱了。
打開門就說了一句:“要吃什麼自己跟廚房說,我不是你的保姆。”
謝佑澤一愣,平日裏沈竹心從來不會拒絕她的任何要求,這還是第一次對他冷臉。
他憤怒的大喊:“你就是嫉妒以棠阿姨比你討爸爸喜歡,故意針對她才不肯做飯的!”
“我要告訴爸爸!”
聽到動靜的謝景書走了出來,“大清早的,又鬧什麼?”
謝佑澤紅著眼,委屈巴巴地控訴:“爸爸!媽媽她說討厭以棠阿姨,不肯給以棠阿姨做飯吃!”
謝景書眉頭緊蹙:“答應以棠在這兒住的是你,現在又耍什麼脾氣?”
謝佑澤添油加醋:“她就是看不慣你對以棠阿姨好,所以才這樣的!”
謝景書臉徹底沉了下去,不耐煩嗬斥,“我不是跟你說過,我和以棠是從小一起長大的好友嗎?”
“快去做飯,別讓以棠看了笑話!”
對他們父子來說,比起妻子,比起父親,她或許更像是做飯的保姆。
和謝母的契約裏就有要好好照顧謝景書的衣食起居這一條。
沈竹心苦笑,隻有十幾天了,再忍忍吧。
她換好衣服下樓,按照他們要求準備早餐。
她剛走到樓下,餐廳就傳來謝佑澤急躁的聲音:“怎麼還沒好!以棠阿姨都要餓壞了!”
而下一秒,一杯牛奶直接朝她砸了過來。
來不及閃躲,牛奶杯直接砸在了她的頭上,昨天剛包紮好的傷口,又一次裂開,牛奶也灑了她一身。
沈竹心再也克製不住心中的怒火:“你到底要幹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