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媛臉都綠了,往我身後瞪,看見怒氣衝衝的老馬,臉頓時就僵住了。
在一個單位工作,她不可能不知道。
老馬脾氣大,說撕爛她的嘴,是真的會撕。
當年我和丈夫濃情蜜意,周媛想要挖牆腳,各種找我麻煩。
老馬看不慣,上去就是兩個大嘴巴子,當著全單位的麵罵了周媛半個小時,讓她未來幾年都抬不起頭。
到現在還後怕呢。
老馬走到我身邊,狠狠的瞪了周媛一眼,
“學敏什麼時候得罪你了?你要在這裏顛倒黑白,落井下石?!”
“你一點臉都不要了?”
他又看向一旁的錢進吼道。
“錢進!她是你媽!親生母親!”
“你就是這麼對自己親媽?你還是個人嗎?”
老馬氣場強大,聲音洪亮,帶著不容置疑的威嚴。
錢進麵對老馬的雷霆之怒,明顯有些慌亂。
但他還是梗著脖子,嘴硬道。
“馬叔,她可是走私犯啊你忘了嗎!她給我丟了多大的人!”
“她是個罪犯!”
老馬看著錢進,眼神裏充滿了失望和痛心。
“丟人?罪犯?”
“你知不知道你媽當年是為了什麼才進去的?!”
“你享受著她犧牲換來的一切,住著她用名譽換來的安穩,反過來指責她丟人?”
“錢進,你還有沒有良心!”
老馬的話擲地有聲,震得周圍的人都安靜下來。
錢進的臉色一陣紅一陣白,張了張嘴,卻說不出反駁的話。
“犯罪了就是犯罪了!那是一輩子的汙點!”周媛突然叫嚷起來。
被老馬一瞪又縮起了脖子。
可這邊一陣吵嚷,不可能不被其他賓客注意,就連合夥的張總也被吸引過來了。
他臉上帶著職業化的微笑,打斷了老馬。
“馬老師,您先別激動。”
他轉向錢進,語氣雖然客氣,但內容卻很冰冷。
“錢總,關於我們兩家公司的合作項目,我看還是需要重新評估一下。”
“畢竟,我們公司非常注重合作夥伴的家庭背景和社會聲譽。”
“令堂這個情況......確實讓我們有些為難。”
他這番話,無疑是給錢進判了死刑。
錢進一聽這話,頓時急了眼。
也顧不上跟我置氣了,連忙轉身去跟張總解釋。
“張總,您聽我說,事情不是您想的那樣......”
“這是個誤會,絕對的誤會......”
張總輕咳兩聲將其打斷,有些不耐煩,又有些鄙夷的看了我一眼。
“錢總,我是做文物古玩之類的商業的。”
“我愛寶更敬寶,我平生最厭惡的就是走私犯。”
“今天如果我還和走私犯的兒子合作,那我這輩子良心都不會安寧!”
就在錢進手忙腳亂地試圖挽回合作,張總不為所動時。
宴會廳門口突然傳來一陣不小的騷動,所有人的目光都被吸引了過去。
一位身穿中山裝氣質儒雅的老者,在一群人的簇擁下,緩緩下車走了過來。
我認得他!
於正茂,於老,國家文物局的老領導,也是當年那個秘密任務的少數知情者之一!
錢進的合夥人張總,眼睛一下子就亮了。
他立刻撇下還在苦苦哀求的錢進,滿臉堆笑地迎了上去。
“於老!哎呀,您終於大駕光了。快請進,快請進!”
他點頭哈腰,恨不得把腰彎到地上去。
然而,於老卻像是沒看見他一,連眼角的餘光都沒給他一個。
他徑直穿過人群,目光突然鎖定了我,瞳孔緊縮,滿臉的驚奇。
然後,在所有人驚訝的注視下,快步向我走來。
他的臉上,帶著一種複雜的情緒。
於老走到我麵前,停下腳步。
他看著我,嘴唇動了動,似乎有千言萬語。
“你是......錢學敏?”
我點點頭。
他伸出有些顫抖的手,緊緊握住了我的手。
力道很大,帶著歉意和肯定。
“學敏!”他聲音哽咽,眼眶泛紅。
“讓你受委屈了!”
“國家對不起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