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九重天玄女宮少主,生來尊貴,卻為沈清寒卑微了三百年。
三百年的追逐,終於換來沈清寒一句“我願意”。
大婚那日,他執起我的手,眉眼溫柔似水。我以為,我終於等到了他的愛。
可原來
他要的,從來隻是我的心頭血,去養他冰棺裏的白月光。
“忍一忍。”他親手剜開我的心口,“你的血,能救玉瑤。”
後來,他連我的半身精魄都要抽走。
“你是玄女宮少主,不會死的。”他冷漠地看著我痛到痙攣,“玉瑤等不了。”
我躺在血泊裏,終於明白
三百年的癡心,不過是一場笑話。
當我重回九重天,涅槃歸來時,他卻跪在我殿外,紅著眼求我回頭。
“雲昭,我錯了......”
寒玉床上,我渾身冰冷,四肢被玄鐵鎖鏈禁錮,動彈不得。
沈清寒站在我麵前,白衣勝雪,眉目如畫,可那雙曾讓我沉溺的眼眸裏,此刻隻有刺骨的冷漠。
他手中握著一柄寒光凜冽的匕首,刀尖抵在我的心口。
“雲昭,忍一忍,最後一日了。”他嗓音低沉,仿佛在哄一個不懂事的孩子,“玉瑤需要你的心頭血。”
我死死咬住嘴唇,眼眶酸澀得發疼。
“沈清寒......我是你的妻子。”我聲音顫抖,幾乎是從齒縫裏擠出來的“一百日,你取我心頭血,就為了救她?”
他指尖一頓,隨即毫不猶豫地劃開我的肌膚。
“噗嗤——”
刀尖刺入血肉,劇痛瞬間蔓延全身,我疼得渾身痙攣,冷汗浸透衣衫。
可更疼的是心口,像是被人活活撕開,連呼吸都帶著血腥氣。
沈清寒神色未變,掌心凝聚靈力,引著我的血滴入一旁的玉瓶。一滴、兩滴......鮮紅的血珠滾落,我的意識漸漸模糊。
“夠了......”我虛弱地哀求,“再取下去......我會死的......”
他眸光微閃,終於停手,指尖拂過我的傷口,施法止血。
“不會的。”他淡淡道,“你是玄女宮少主,體質特殊,這點血傷不了你。”
我閉上眼,眼淚無聲滑落。
原來在他眼裏,我隻是一個取之不盡的藥引。
四百年前,我為救他沉睡一百年,醒來後又不顧一切去追他
三百年了。
我追了他整整三百年。
他是高高在上的仙門劍尊,清冷孤傲,不染凡塵。
而我,是九重天玄女宮少主,本該尊貴無雙,卻為了他放下一切驕傲,甘願做他身後默默追隨的影子。
三百年的癡心,終於換來了他的垂憐。
他娶我的那日,九重天霞光萬丈,仙鶴齊鳴。
他執起我的手,眸光溫柔似水:“雲昭,從今往後,我會好好待你。”
我以為,他終於愛上了我。
婚後,他對我極盡溫柔。會為我折來昆侖雪蓮,會在我修煉時護法,會在夜深人靜時擁我入懷,低聲喚我的名字。
我以為,我們真的可以琴瑟和鳴,白頭偕老。
直到,
我誤入了他的禁地。
那是一座藏在山巔的冰窟,寒氣森森,中央擺放著一具冰棺。
棺中躺著一名女子,容顏絕美,宛如沉睡。
楚玉瑤。
他的白月光,他的心上人。
我渾身發冷,指尖顫抖著撫上冰棺。
棺旁的石壁上刻滿了密密麻麻的陣法,全是禁術——以血養魂,以命換命。
原來......他娶我,不過是因為我的血脈特殊,能救活她。
“雲昭。”
沈清寒的聲音將我拉回現實。
我睜開眼,見他正俯身看我,眸中竟有一絲罕見的柔和:“玉瑤已經醒了,多虧了你。”
多虧了我?
我扯了扯嘴角,想笑,卻咳出一口血。
他皺眉,抬手替我擦去邊的血跡,語氣難得軟了幾分:“再忍忍,等玉瑤徹底恢複,我會補償你。””
補償?
我盯著他的眼睛,一字一句地問:“沈清寒,你有沒有......哪怕一刻,愛過我?”
他怔住,隨即避開我的視線。
“別胡思亂想。”
一句話,將我打入地獄。
我笑了,笑得眼淚直流。
原來,這三百年,不過是我一廂情願的笑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