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夜,鄭偉強他們才終於回來。
“珊珊奶奶真厲害!”
小睿興奮地喊著,卻被鄭偉國製止。
“小點聲兒,別把你奶奶吵醒了。到時候她又得提那個破蛋糕的事。”
我在屋內聽著。
心一點一點的下沉。
他們眼裏,程珊珊做什麼都對。
而我,隻是想吃一個蛋糕也是無理取鬧。
第二天一早。
鄭偉強神色如常地遞給我一套西裝。
“熨一下,周末我要穿,”他頓了頓,嘴角上揚,“珊珊安排了全家去拍照。”
我死死攥住衣物,喉嚨發緊。
“那我呢?”
時間在沉默中凝固,他隻是轉身走出房間,關上了門。
沉默比千言萬語更殘忍。
我不甘心。
於是躲在衛生間,按照網上的教程小心翼翼地化著妝。
三十年婚姻。
我第一次想讓自己看起來不那麼‘邋遢’。
明宇一眼看見我,噴出一口咖啡。
“媽!你臉上這是怎麼回事?跟個老年歌舞團似的,太嚇人了!”
婉柔捂著嘴笑,眼中滿是嫌惡。
“媽,您這個年齡就素顏最好,化妝反而顯老十歲。”
小睿直接躲到婉柔身後,眼中滿是恐懼。
“奶奶好嚇人,像電視裏的惡鬼!”
鄭偉國沒有說話。
看我的眼神卻像是在看小醜。
眼淚在眼眶裏打轉,我默默走回衛生間,用力搓洗臉上的妝容。
下午,鄭偉強換上了精致的襯衫。
他手上拿著兩張票。
“我和珊珊去聽場音樂會,她的作品入選了,”他隨手丟下一張便條,“把這些家務做了,別讓我回來看見一團糟。”
我木然點頭。
彎腰撿起地上的便條,上麵密密麻麻寫滿了家務。
打掃房間時。
我竟在書房抽屜裏發現一張高檔珠寶的單據。
那條鑽石手鏈價值不菲。
別說蛋糕,就是一個蛋糕店都能買。
難道,他這是後悔那天晚上嘲笑我,想跟我道歉?
我抱著期望,小心翼翼地問他。
“下周我生日,你有什麼安排嗎?”
鄭偉強瞥了我一眼,不耐煩地揮手。
“都一把年紀了,還過什麼生日?煩不煩。”
原來,手鏈不是給我買的。
我忍住心裏泛起的苦澀默默拿出手機,拍下了那張珠寶單據。
轉眼到了周六早晨。
鄭偉強突然坐在餐桌前,表情難得和善。
“考慮了下,你也跟著去拍照吧,”他的聲音飄忽不定,“就穿那件寬鬆的黑衣服,遮遮肉,別丟人。”
我抬頭對上他的眼睛,看到了虛偽的憐憫。
這是程珊珊的安排,我篤定。
她一向喜歡用這種“大度”來彰顯自己的善良。
“我不想去。”
我拒絕了鄭偉強的提議。
“什麼?”
他似乎沒想到我會拒絕,驚訝得叫出來聲。
“你有病吧?”
鄭偉強憤怒的指責我。
“不然你去的時候你想去,讓你去,你又不去。”
“故意拿喬給誰看?”
他這麼生氣,是因為我駁了他的臉。
還是因為程珊珊想我去,羞辱我,他卻沒把我帶去?
“我沒有拿喬,那天有事去不了。”
我冷靜回答。
“鄭曉雯,我告訴你,你不去也得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