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我和丈夫回城那天,剛好遇上南方開放,為了供他就讀考上的心儀大學,我撕碎了錄取通知書,選擇南下經商。
可當他大學畢業這天,我帶上禮物回到北方的城市,卻被丈夫當眾把我踹倒在地。
“你個婊子,跟別人跑了還好意思回來?”
“我已經有老婆孩子有家庭了,有幾個臭錢就了不起,還想回來包養我?門兒也沒有!”
我從地上爬起來,看著丈夫走向一對年輕漂亮的母子和她的家人,幸福開口:“老婆,爸媽,咱們回家,不跟這樣的瘋子理論。”
我難以置信的跑上前拽緊丈夫的手臂,“雲渡,你怎麼了,才幾年沒見,到底發生了什麼才讓你這樣說話的?”
“爸爸,這個凶凶的阿姨好嚇人啊!爸爸快趕她走!”
謝雲渡又一次狠狠甩開了我的手,大聲朝著飯店外麵的保安呼喊。
“請你不要再打擾我的生活,否則我就報警了。”
我傻傻的看著那熟悉又陌生的背影離去,忽然感到身心疲憊,或許我不該重新回來這個城市。
我用花了好幾萬買來的大哥大給在南方的公司助理打去電話。
“趙虎,通知所有人,不再將公司總部遷回北方,不日我即刻南下,以後都不回來了。”
......
當我走出他們慶祝畢業典禮的飯店,這裏的工作人員卻毫無意外的把我攔住,他們說已經報警了。
這是真的把我當作了破壞別人家庭的犯罪分子!
直至我掏出了曾經的知青時期,跟謝雲渡在村公所打的結婚證明,他們才欷籲著放我離開。
站在外麵的街道上,我不再多看一眼為他準備的精致禮物,直接扔進了一旁的垃圾桶。
隻是就在我準備打車離開的時候,謝雲渡居然去而複返,他把我拉進了一旁的小巷子裏。
“玲玲,你先回家等我,待會兒我就回來跟你解釋,我是有苦衷的,一切都是有原因的,你要相信我!”
他對我說完這句話,就又風風火火的跑開了,根本不給我任何開口的機會。
但我這一次也不想跟他多說,心裏似乎失去了一切等待的動力,沒有了曾經那般熱切的欲望。
五年前從村裏回到城市,我跟謝雲渡都以知青的身份參加高考,同時獲得了各自心儀大學的錄取通知。
可是我跟他都去上學,生活就無以為繼,所以我還是選擇了放棄。
為了給丈夫安穩的學習環境,和他家人更好的生活,我趕著南方開放的熱潮,跟一群回城的知青坐上前往南方的火車尋找機會。
起初我在南方的羊城連住處都沒有,但我仍舊堅持上工給謝雲渡寄回去更多的生活費,我不希望他在同學麵前失去臉麵。
我省吃儉用,把最好的一切都給了他。
而就在我到南方的第二年,我趕上了外貿和南貨北運的熱潮,終於創立了一家屬於自己的商務經營公司,還開始跟不少朋友合作踏足了南方的地產業。
雖然都是小打小鬧,卻也讓我的生活和身價得到了天翻地覆的變化。
僅僅兩年時間,公司在我的努力下高速發展,在羊城站穩腳跟以後,我又進軍了家電和DVD領域行業,一舉成為當下南方知名的企業家。
原本這次回到北方,我是準備將公司總部往回遷,因為這樣能夠照顧到家庭,畢竟跟丈夫分開太久也不是個事。
我為公司和事業預想了一切的打擊,甚至很多業務會因此而斷絕。
但我怎麼也沒想象到,真正讓我絕望的不是來自公司的阻力,而是在我心心念念的丈夫身上。
剛想攔下路邊的小三輪回家,還沒等我伸手,包裏的BB機就響了,拿出來一看,是好朋友白兮給我的傳呼。
我立即用大哥大給她回了過去。
“下飛機了吧?過來正陽門下旁邊的小酒館,咱姐妹幾個給你接風洗塵。”
想著許久未見,我也沒有拒絕,攔了一輛小三輪就往正陽門去。
這群朋友都是下鄉知青裏的朋友,他們家裏或多或少都有些關係,回到城裏以後都被各自父母安排了工作。
隻有我去了南方經商。
等我來到正陽門旁邊的小酒館時,白兮他們都已經到了許久。
這年頭提倡光盤行動,甚至於下館子都是比較奢侈的,北方這邊的工業票還沒有完全退出市場。
下館子有時候還需要用到各種票據,不過對於他們來說,這並不是什麼難事。
見到我時,白兮他們一個個激動的站起來擁抱我,“可把咱們玲姐給請來了,瘦了瘦了,皮膚也黑了,南方咋沒能把你養的白白嫩嫩?”
她拉著我就坐,我隻是笑著回應,沒等菜端上來,就先拿起一旁的散裝二鍋頭倒了一杯,猛猛的往嘴裏灌了一口。
“玩兒呢?回家了還不高興?一天天的還整上心情不好了?是不是離婚太久沒男人滋潤,自閉孤單了?”
白兮他們邊陪著我喝了一杯,她也一邊打趣我。
“我離什麼婚?”我一愣的抬頭望著她,他們都知道我跟謝雲渡在知青時期結婚的時,可離婚這事兒我就真不知道。
白兮抬手點了一下我的腦門,“就知道你要麵兒,可我去年遇到謝雲渡抱孩子來醫院看病,還以為是你的呢,當時我還怪他生孩子都不通知一聲,哪知道他親口跟我說,剛回城不久你們就已經離婚了,可真是......苦難愛情不值錢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