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黑暗像潮水一樣向我湧來，我仿佛成了溺水者，大口大口呼吸都覺得窒息。

不知過了多久，外麵突然多了聲音。

“盛哥哥，你把我帶來這兒，不怕那個窮酸賤貨吃醋啊？”

耳朵裏傳來曖昧的水漬聲。

秦盛滿的聲音滿是壓抑的欲望，“放心，她鬧不了，她出不來。她現在隻會哀嚎。”

原來他知道我的痛苦。

此時，我仿佛能看見他伸手挑起蘇曉薇的內衣，和在KTV裏時一樣。

他的低語如同重錘，讓我大腦巨震，“而且，你不覺得有了她的慘叫，更讓人亢奮嗎？”

我因為求饒嗓子已經啞了。

胸腔中如吞了一塊巨大的冰塊，我幾乎無法挪動自己身體。

意識恍惚中，過去的影像飄到麵前。

我第一次遇見秦盛，是在一個燥熱的夏天。

我穿著厚重的玩偶服，發著傳單，還有幾個小孩拿著棍棒追著我打。

身體搖晃，讓我幾乎暈厥。

“你們不能欺負人！”

是秦盛攔住了他們，把他們趕走。

隨後，給我遞了一瓶冰水，拯救了快要中暑的我。

他在我旁邊坐下來，輕柔地和我說，“我也在大熱天發過傳單，知道這樣很難受。”

接著他告訴我，他和我有相似的背景。

我的心如鼓麵被敲擊，世間靜地仿佛隻剩下我的加速的心跳。

那天後，我們順利成章地走到一起。

我們一起合租在狹小的一室戶裏，睡在隻有一米五的床上。

可他對我很好，每天下班會給我帶禮物。

還會在我燒飯被燙的時候，噙著淚吻我的手指。

“餘溪，謝謝你，你不知道我有多愛你。”

而我因為家庭變故，有了晚上會夢遊的毛病。

他會體貼地在桌角櫥角放上泡沫塑料，就怕我撞到。

我以為他是心疼我的，可是那天在KTV，我分明聽到他和別人說，

“那個賤貨還有夢遊的毛病，大半夜地晃蕩惡心死人了！”

我落入沉沉的昏睡中。

最後的印象卻是KTV那天秦盛厭惡和囂張的臉。

那場麵如一把利劍刺入我心。

我大口呼吸睜開眼睛，看見秦盛正幽幽地看著我。

瞳眸深深，不知道在想什麼。

他看到我順從地低著頭，“不鬧了？這樣才對嘛，我帶你去過紀念日。”

我被拉著去了一家高檔餐廳。

秦盛眼睛不眨地撒謊，“我可是攢了一年的錢，才能帶你來這兒。”

我嗤笑，這裏的一餐都用不了秦少一個晚上的酒錢吧。

秦盛姿態嫻熟地為我拉凳子，準備餐具。

“今天我會好好陪陪你，慶祝我們和好。”

“以後每個紀念日我都會陪你來過，這是我們的專屬秘密。”

他在我耳邊低語。

我心被這動聽的情話輕輕撥動了一下。

看他誠摯寵溺的眼神，我有些恍惚，他是太會演戲，還是已經入了戲?

也許他也真有幾分真情吧......

秦盛此時手機叮叮響了起來。

蘇曉薇嬌笑著，“盛哥哥，人家找你有事。”

秦盛絲毫不遲疑，“我這就來。”

我眉目不動地看著秦盛。

“我有事。”對麵的人想也不想便離開，絲毫不記得剛還對我承諾要陪我過紀念日。

看著他冷漠的背影，我心中最後一點悸動，也徹底寂滅了。

我看到了程誠，打了個招呼。

正打算離開，蘇曉薇從門口走了進來。

“喲，我說今天這個餐廳怎麼這麼臭呢，原來是有人身上的窮酸味啊！”

她帶著一群閨蜜。

我家沒破產前，這些人都是圍著我轉的。

我挺直脊背站了起來，不想惹事，側身想從旁邊離開。

“不好意思，有事。”

蘇曉薇卻是讓人攔住我，“你有什麼事情，去勾搭有錢人嗎？”

“還是你已經認準了獵物，想把自己脫光光送到他床上去？這麼著急嗎......餘溪你怎麼這麼賤呢？”

“這還是我們京城首富的餘大小姐嗎？你爸媽知道你今天的樣子嗎？”

蘇曉薇誇張地捂了捂嘴，揚起眉毛。

四周的閨蜜也配合地笑了起來。

“你不要太過分！”我壓下眉頭，怒視她。

明明是家人一直在幫助她，可我不知道為何她總是針對我和我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