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八歲那年,富豪認親的狗血事件竟發生在我身上。
親媽眼中啜滿淚水:“女兒,跟我們回家吧!”
一個穿白裙的女孩擔憂地攙著她的手臂,故作溫柔的目光投向我。
“妹妹,媽媽已經夠傷心了,你別再惹她生氣,快跟我們回去吧。”
看著她與我養母如出一轍的五官,我嗤笑:“跟誰姐妹倆呢?我呸!”
1
親生爸媽找過來時,我正在攤煎餅果子,一整個忙到飛起。
剛放學不久的校門口,正是客流量多的時候。
穿著校服的高中生們攢動在我攤前,熟稔地向零錢桶裏扔錢。
“洛洛姐,加一個蛋和香腸,我等會兒來拿。”
“洛洛姐,我和他一樣。”
“洛洛姐,我隻要一個蛋,多加辣。”
我忙得不亦樂乎:“好嘞,我這就給你們做。”
旁邊的雞蛋漢堡攤老板娘一臉不屑,斜眼忿忿吐槽:“死丫頭,一天到晚使不完的牛勁。”
自從我來到這裏擺攤,刻薄老板娘本就慘淡的生意,更是雪上加霜。
我毫不在意,動作利索地單手打蛋,趁蛋液凝固前用鏟子抹勻。
忙碌中抽空抬頭望了眼天,我中氣十足:“奇怪,哪裏來的狗叫。”
小攤周邊圍繞的高中生們發出會心的笑聲。
雞蛋漢堡老板娘被噎住:“你!”
她綠著臉把攤位挪到了遠處。
有女生安慰我:“洛洛姐,你別搭理她,她的雞蛋漢堡又貴又難吃,生意差是她自己的問題。”
我心情愉悅:“姐姐就愛聽大實話,到時候免費給你加個雞蛋。”
這個女生算老顧客了。
得知我出來攤煎餅果子是為了賺學費,她還專門招呼同學來照顧我生意,人美心善女高中生。
一道調侃的男聲響起:“老板妹,你挺大方啊。”
我循聲望去,是個頎長帥氣的年輕男子,一雙桃花眼微微上挑,唇邊帶著調侃的笑意。
這小夥挺俊,穿著件黑花襯衫,把人女生迷得小臉通紅,低著頭退到一旁。
可惜,我不吃這一套。
我隻看見他手上閃爍的金手表,還有他身後那輛線條流暢的豪車。
與其指望開桃花,不如靠自己賺錢花。
我笑容明媚:“大哥,要不來個煎餅果子?便宜實惠味道美!”
“那就來一個吧,”他感興趣地指了指加料區:油炸五角星,蟹棒,生菜......通通加一遍。”
“得嘞!”
他突然飽含深意地看了我一眼:“你這妹妹我喜歡,不過我是二哥。”
我沒反應過來:“啥?”
一個中年男子從車上下來“臭小子,我讓你看情況,不是讓你在這調侃妹妹的。”
他的目光投向我,瞬間溫暖濕潤:“你就是洛一吧。”
我遲疑地點點頭:“對,您是?”
他手腕的金手串閃爍:“我是你爸爸啊!”
五分鐘後,我弄明白了。
豁,原來是因為抱錯孩子,於是我成了流浪在外的富豪千金。
親爸把自己的大金手串往我手腕上套。
“一看就是我女兒,吃苦耐勞,又有生意頭腦,以後你不用吃苦了,爸爸現在有點小錢。”
又從車上下來兩人。
我親媽的眼中啜滿淚水:“女兒,跟我們回家吧!”
一個穿白裙的女孩擔憂地攙著她的手臂,故作溫柔的目光投向我。
“妹妹,媽媽已經夠傷心了,你別再惹她生氣,快跟我們回去吧。”
看著她與養母張春花如出一轍的五官,我嗤笑:“你跟誰姐兒倆呢?我呸!”
我在外麵摸爬滾打了那麼多年,修煉不到家的妖精還想來我麵前演聊齋?
把眼底的不甘心和惡毒藏深些,再來跟我裝姐妹情深。
親媽急了:“洛一,你怎麼能這麼跟慕晴姐姐說話?被抱錯又不是她的錯,你們都是媽媽的好女兒。”
我微微皺眉。
2
我被帶回了楚家。
以親生女兒的身份。
我上頭還有兩個哥哥。
大哥楚伯軒,二十三歲,沉穩內斂,是所有人都看好的楚氏集團繼承人。
二哥楚仲轅,二十一歲,聰明靈光,但猶如翩翩起舞的蝴蝶,浪跡花叢。
駐足在我攤位前買煎餅果子的花襯衫帥哥,就是我那不學無術的便宜二哥。
據他說公司正忙,所以大哥沒來。
楚仲轅對我自帶好感,一路上各種噓寒問暖。
我暈車,有一搭沒一搭地回兩句。
倒是坐在他另一邊的楚慕晴,大帽子又開始往我腦袋上扣。
“洛一,你這樣太不禮貌了,二哥在跟你說話呢,你這種沒有教養的表現會讓媽媽失望的。”
副駕駛的親媽為難又失望地從後視鏡裏看了我一眼,似乎對她的話表示幾分認可。
我掀起眼皮,冷冷的視線朝楚慕晴望去。
“讓哪個媽媽失望?是與我闊別多年的親生母親,還是對我非打即罵、放養多年的你親媽張春花?
“家裏不讓念書,隻能靠擺攤自力更生賺學費的人,沒有怨天尤人到扇你大耳刮子,你就偷著樂吧。”
車內一時陷入沉默。
親媽看向我的眼神充滿心疼和愧疚。
我斂眼避開她的視線,心中堵得慌。
正開車的親爸忙打圓場:“慕晴,妹妹本來就暈車不舒服,你就別煩她了。”
楚慕晴咬了咬唇,把臉轉向窗外。
楚仲轅則偷偷對我豎起大拇指,做著口型道:“牛!”
我衝他一笑,這還不算什麼,我的功力還沒發揮出來呢。
“爸爸。”
開車的男人身形一滯,而後驚喜萬分地應道:“哎!乖女兒,怎麼啦?”
我擠了兩滴眼淚:“張春花最近生病了,需要人伺候,畢竟她把我撫養長大......”
楚仲轅適時接話:“人家親生女兒又沒死,盡孝也輪不到你。”
這次輪到我偷偷給他比了個讚。
親媽不悅地瞪了他一眼:“楚仲轅,你怎麼說話呢?嘴上沒一個把門的。”
親爸開口道:“老二說得也沒錯,畢竟慕晴是人家親生女兒,咱們不能從她那兒接回自家姑娘,又把人家姑娘霸占在身邊吧。”
楚慕晴小臉瞬間煞白。
我軟著嗓子扮演以德報怨的小白花:“慕晴姐,要是你不願意的話,張春花那邊還是我去照顧吧。爸媽,雖然她沒有你們有錢,對我也不好,但是天生的品性讓我堅信,做人要知恩圖報的道理。謝謝你們,讓我遺傳到正直的三觀。”
一番組合拳話術下來,親爸感動得熱淚盈眶:“不愧是我的親生女兒,即使環境不行,也依然出淤泥而不染!”
親媽也被我三觀及正的話打動,態度有所鬆動。
她看向楚慕晴:“慕晴,你的親生母親那邊......”
楚慕晴小嘴一癟,眼淚立刻像斷了線的珠子吧嗒吧嗒往下掉。
她抽泣著:“媽媽,您別趕我走,這麼多年,我一直都是您的女兒,現在不知道突然從哪裏冒出一個親生母親,我的心好亂......”
親媽歎了口氣,什麼也沒說。
畢竟一個是養在身邊多年的乖巧女兒,而另一個是才見麵不久的煎餅小妹。
縱使有血緣這層關係在,也難以瞬間戰勝多年的朝夕相處。
楚仲轅突然沒頭沒腦地冒出一句:“鵲真可憐。”
親爸沒聽清:“啥玩意兒?”
楚仲轅:“鳩占鵲巢,裏頭的那個鵲可憐,窩被鳩給占了,回不了家。”
親媽心煩意亂:“閉嘴!你不說話沒人那你當啞巴,再吵就滾下車去。”
3
楚仲轅最終還是被趕下了車。
我再三堅持,以暈車想透氣為名義,和他一起下了車。
楚仲轅安慰我:“沒事,最多走二十分鐘,咱們就能到家。”
我不以為意:“區區二十分鐘算什麼,我之前還一口氣走過二十裏呢。”
楚仲轅一改在車上懶散的紈絝形象,整個人瞬間成熟穩重。
他摸了摸我的腦袋,語氣心疼:“沒事,哥哥來了,以後自己的妹妹自己寵,有啥事就跟哥說。”
我感動地看著他:“哥,能給我一點錢嗎?”
楚仲轅豪氣萬丈:“當然可以,要多少?”
我:“二十萬。”
楚仲轅的慷慨笑容瞬間凝固。
他收回放在我頭頂的手,一臉嚴肅。
“妹子,雖然哥哥我也很討厭那個鳩占鵲巢的死綠茶,但是買凶害人這種違法犯罪的事情,咱可不興幹啊。”
我被他的腦回路整無語了:“哥,我是拿這錢去救人的。”
十分鐘後,聽我講罷原委,楚仲轅眼圈通紅。
他倔強地仰頭看天:“這太陽光真刺眼。”
他反手從褲兜裏掏出一張銀行卡:“這裏有三十萬,你都拿去救人吧。”
楚家很大,大別墅坐落在半山腰。
走到家,中飯已經準備好了,大家都已落座,就等著我和楚仲轅。
我見到了大哥楚伯軒。
他一身禁欲係西裝,修長手指扶了一把架在高挺鼻梁的金絲眼鏡,審視的目光透過鏡片,直衝我而來。
我目不轉睛地與他對視,內心毫無波瀾。
他的眼神十分不善,仿佛在看一個非法入侵者。
楚慕晴突然倉皇站起,像隻驚慌失措的小白兔。
她眼圈通紅,聲音帶上哭腔,怯生生地對我鞠躬道歉。
“對不起,都怪我不好,才讓你賭氣下車,你放心,我馬上就騰出位置,把爸爸媽媽還有哥哥讓給你。”
我還沒做出反應,楚伯軒立馬坐不住了。
他心疼地捏了捏楚慕晴的手,而後義憤填膺地望向我,一字一句頓:“沒有人能趕你走,哪怕是她也不行。”
好一對癲公癲婆!
真是無語他媽給無語開門,無語到家了。
進門到現在我一個字沒說,頭頂愣是被哐哐扣大鍋。
我淡定回懟:“請問我什麼時候說過要趕你走?”
“我跟你隻在車上有接觸,全程爸媽和二哥都在,他們都能替我作證,我下車是因為我暈車。”
“我不懂,為什麼你要在大哥麵前裝出一副受害者的姿態,為了汙蔑我,然後離間我們兄妹二人的關係?
“俗話說得好,家和萬事興,你就這麼希望楚家不和諧、不興旺?”
楚慕晴臉頰漲紅,眼眶噙滿淚水,支支吾吾半天說不出話來。
我刷地將衣袖擼起,露出觸目驚心的青紫傷痕。
“楚伯軒,睜大你的眼睛好好看看,你的親妹妹是如何被你慕晴妹妹的親媽對待的。”
“她替我歲月靜好,過著錦衣玉食的生活,我在那負重前行,缺席了十八年的家庭溫暖,你有什麼資格在這裏叫囂和評判?”
爸媽的臉色變得難看,目光不悅地望向楚慕晴和楚伯軒。
我適時地擠出幾滴眼淚,故作倔強地朝上抹淨。
楚仲轅把我圈在懷裏,為我撐腰。
他冷冰冰地盯著楚伯軒,“你不分青紅皂白就亂噴一通,平常在公司也這樣管理員工嗎?”
楚伯軒的臉色瞬間變差,他下意識地看向親爸。
可惜,親爸連個眼神都沒給他。
我從楚仲轅懷中抬頭,善良地給楚慕晴建議。
“既然你自己說要走,那就好走不送,以免你在這裏住得不踏實,還要反過頭來怪我。”
楚慕晴的表情肉眼可見地破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