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宴川養著我,就是為了給她白月光擋災的。
後來白月光病危,盛宴川為了救她找我找瘋了。
而我早已恢複記憶,做回了首富之女。
直到他知道我真正的生辰八字,轉頭就把白月光拋棄求我回去。
因為算命的說,我才是他的天賜良緣。
但他不知道的是......
算命先生早就被我買通了。
1
昨日。
【樂壇小天後蔣栗栗聲帶受損】的新聞剛傳出。
今天,我的嗓子就啞了。
又是這樣......
又是這樣!
每次隻要蔣栗栗一出點兒什麼事,隔天我肯定就跟著遭殃。
上次蔣栗栗代言的化妝品出問題,導致她滿臉紅腫爆痘。結果第二天我就開始爛臉,最後差點毀了容!
更可氣的是,我一遭殃,蔣栗栗立馬就好了?
就好像她的災難,都轉移到了我身上一樣。
可是,我根本就不認識她啊。
我們兩個,除了名字裏都有一個【栗】字,再無半點關聯。
「阿宴......阿宴!我的嗓子......」
我捂著喉嚨奔至盛宴川床邊,帶著哭腔喚醒睡夢中的男人。
他半掀眼皮,露出慵懶的黑眸:
「嗯......?怎麼了栗栗?」
「阿宴......我,我的嗓子啞了......你會不會不愛我了?」
他曾經說過,他最愛我的聲音。
可那清透空靈的嗓音,一夜之間竟變成了公鴨嗓。
我好怕......
怕他不愛我了,不要我了。
盛宴川聽見我的聲音,瞳孔震了震。
「怎麼會呢?別怕。」
他輕撫我的後腦勺安慰,然後第一時間,叫來了他的私人醫生。
可我一點也不相信,這個穿著白大褂的唐醫生。
上次爛臉,盛宴川也是叫他給我治。可我的臉被他治得,差點毀了容。
最後還是我背著盛宴川,去了醫院。
然後偷偷把唐醫生給我開的藥全部換掉,這才保住了我的臉。
我向盛宴川反映過無數次,這人醫術不行。
可他總是說唐醫生救過他的命,讓我無言以對。
果然。
經過一番診治,唐醫生說我隻是感冒。
庸醫!
我一點兒感冒症狀都沒有,傻子都看的出來這不是普通感冒!
阿宴肯定不會信他的。
我正篤定著,盛宴川已經把唐醫生開的藥遞給了我。
半分猶豫都沒有。
「栗栗乖,吃了藥嗓子就好了。」
「......」
對上盛宴川視線的瞬間,我不知怎的想到了昨晚那句......
「栗栗乖,喝了牛奶才睡得香。」
——
此刻他的眼神溫溺如水。
一如昨晚,遞給我那杯溫牛奶的樣子。
明明他眼帶愛意。
卻令我不寒而栗。
看著盛宴川掌心裏的白色藥片,我突然想起。
昨晚那杯牛奶......
味道有些奇怪。
2
五年前。
盛宴川收留了無家可歸的我。
我不知道自己是誰,又為什麼會流落荒島。盛宴川就像個救世主一樣,出現在我的麵前。
他把我養在身邊,吃好的,穿好的,用好的。
還給我取了一個名字,叫盛栗。
五年來,他便是我最親近的人。
可眼前的盛宴川,我突然覺得很陌生。
他把藥送到我的嘴邊,另一隻手拿著杯溫水。
我與他對峙了三秒,反抗無效。最後隻能把藥送進嘴裏,再灌下去一大口水。
我咂咂嘴。
好苦。
跟最晚那杯牛奶一樣。
「栗栗乖,在家好好休息。」
男人摸摸我的頭,便帶著唐醫生離開了。
聽到關門的聲音,我趕緊把壓在舌頭下的藥片吐了出來。
藥已經化掉了一半。
滿嘴的苦味令我止不住的幹嘔。
我一口氣喝掉了剩下的大半杯水,卻依舊壓不下去這股味道。
我是失憶了,但不是傻。
回想起跟盛宴川在一起的五年,簡直就是多災多難。
起初我還沒有把我的災難,和蔣栗栗聯係在一起。
可是巧合多了,就不再是巧合了。
對吧?
「大夫,可以幫我看看這藥嗎?」
我將那吐出的半個藥片包好,找了個中醫館。
聽到我幹啞的聲音,老中醫趕忙將藥碾碎,湊近聞了聞。
隨即他老眸一驚:
「這藥裏,摻了萬年青和生半夏啊......」
當得知這兩樣藥會損壞聲帶後,我的眼淚止不住的流了出來。
「那......那還能治好嗎?」
老中醫連連搖頭:
「難......難啊。倘若這半片藥你再吃下去,那真就是徹底發不出聲音了......」
聽到這句話。
我渾身顫抖不住......怎麼也不願相信這個真相。
竟真是他?
盛宴川在給我下毒?
他要把我毒啞?
可......可為什麼啊?
他不是最愛我的聲音了嗎?
我不明白......
我想不通!
這究竟是為什麼啊?他為什麼要這麼對我?!
我正在心裏無聲怒吼,突然......
手機屏幕跳出一個新聞。
【樂壇小天後蔣栗栗,嗓子已康複順利出院。】
看著這幾個字,我不由怒火中燒。
也許......
我找到答案了?
3
我一直都不知道。
盛宴川還有個白月光。
在中醫館裏,我打了一個電話,給他最好的朋友。
聽到我的嗓音後,那朋友不忍再騙我。
他說。
「那個小天後你知道吧?那是阿宴求而不得的人。」
「蔣......栗栗?」
「他一心為她,不求回報。」
我心如刀割:
「所以他給我取名盛栗......我就隻是個替身?」
電話把頭頓了兩秒:
「何止是替身啊......其實,你是被阿宴用來擋災的......就是擋蔣栗栗的災。」
「......」
盛宴川受家風影響,從小就對玄學深信不疑。
買房要找風水先生看,事業要找算命先生算。就連談戀愛,也一定要去廟裏,找個道行深的大師卜一卦。
大師說什麼,他都信。
而蔣栗栗,就是大師給他算出來的,良人。
聽到這兒,我不禁笑出了聲。
沒想到堂堂一個商圈大佬,竟是個如此迷信之徒?!
我不隻笑他,也笑自己。
蠢笨如我。
五年了才發現盛宴川的真麵目!
「你脖子上,是不是一直掛著一把銅鎖?」
我一聽,不自覺得撫上了脖頸。
那是盛宴川把我接回家的第一晚,就給我戴在脖子上的。
他說這是從廟裏求來的,還囑咐我千萬不要離身,說是可以替我擋災......
「那鎖裏封的,是蔣栗栗的眉心血......同樣的,她身上也帶著你的。」
「這就是鏈接你和蔣栗栗的信物,隻要是她受得難,都會轉移到你的身上。」
「......」
聽著這些真相,我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甚至都不知道,該哭還是該笑......
掛了電話。
我一把扯下了銅鎖......狠狠的摔在了地上。
去TM的封建迷信!
搞什麼怪力亂神那一套!
我隻相信科學!
......
對此,我是萬萬不信。
可是過去發生的種種,又實在說不通。
難道我所遭受過的所有災難......都像這次一樣,是盛宴川故意為之嗎?
隻為那愚昧的擋災一說?
最離譜的是。
我一受難,蔣栗栗還真就立馬好了?
有沒有這麼快的?
我不信。
我要查清楚。
從醫館出來。
我正不知何去何從。
突然,一輛布加迪停在了我的麵前。
下來個男人風風火火走到我麵前,一把將我抱在懷裏。
「栗栗,我終於找到你了。」
4
回到秦家的時候。
我還沒有恢複記憶。
一切就像夢一樣,好不真實。
秦家——是那個我隻在新聞上看過的秦家,也是全國富豪榜排名第一的秦家。
原來,我竟是首富之女?
「栗栗啊......媽媽的寶貝......這五年你去哪裏了啊?」
母親擁著我,哭的泣不成聲。
父親則是坐在對麵,強裝鎮定卻是聲線顫抖:
「回來就好,回來就好。」
站在一旁的,是我哥秦闞。
也就是接我回來的那個人。
而我,叫秦栗。
栗,本來就是我的名字。
這天開始,盛栗便從盛宴川的生活裏消失了。
——
父母陪我到國外治療了半年。
聲音恢複了,但失去的記憶還是沒有回來。
家人倒是不在意,他們隻盼著我現在是平安健康的就好。
但我太想知道了。
五年前到底發生了什麼?
五年前。
蔣栗栗初露樂壇,成為赤手可熱的樂壇新星。
那正是我失去記憶,流落荒島的時候。
四年前。
蔣栗栗被綁架,當天我就出了車禍。
導致左臂和右腿骨折,現在大腿裏還有兩個鋼釘。
兩年前。
蔣栗栗假唱被全網黑。
沒多久,我做近視手術的時候就出了醫療事故。
就算盛宴川把那個醫生送去了吃牢飯,但我左眼的角膜受損,幾乎失明。
一年前。
蔣栗栗感染肺炎。
隨即我便遭遇了火災,後背被燙傷一大片。
到現在那疤還在,我自己見了都嫌棄。
這事兒一樁接著一樁......
一件接著一件......
如果真是人為,我怎能善罷甘休?
「栗栗,都查清楚了。」
「這五年你遭遇的意外,都不是意外,是人為。」
——
秦闞的一通電話,把我從國外叫了回來。
這五年發生的事,我沒有告訴父母,隻告訴了我哥。我在國外這半年,是他一直在國內幫我調查盛宴川。
原來......
四年前撞我的那輛車,是盛宴川安排的。
兩年前那場醫療事故,是盛宴川吩咐的。
一年前那場大火,是盛宴川找人放的。
剩下的小災小難數不勝數,也都是盛宴川做的。隻要蔣栗栗一有點兒風吹草動,他就迫不及待的來傷害我。
他可真愛她呀。
可他知不知道,自己被那個女人耍的團團轉呢?
什麼擋災!
全是假的!
秦闞找到了盛宴川最信任的算命大師,便一切都清楚了。
「那大師,是蔣栗栗她二大爺!」
秦闞說。
這半年,盛宴川找我找瘋了。
因為蔣栗栗好像得了什麼不治之症,馬上就要死了。
但那隻是盛宴川以為的。
事實上,蔣栗栗是為了逼盛宴川找到我。
她恨我。
恨極了。
之前也都是故意演戲給那個蠢男人看,隻為了借他的手來折磨我。
但我不知道,她為什麼恨我。
5
「要哥幫你嗎?」
秦闞攥著拳,眼裏的恨意更勝於我。
要不是我攔著,在我還沒回來之前,他就要把那兩個人大卸八塊了。
我垂著眼,頭有些痛:
「不用你動手,哥,別臟了咱們的手。」
「你想怎麼做?」
「就......以眼還眼吧。」
——
回國第二天。
我就出現在了盛宴川的麵前。
他紅著眼攬我入懷,那幾滴淚竟不像是假的。
「栗栗......你跑哪兒去了?我找了你好久好久啊......你突然人間蒸發,真是急死我了。」
我配合他演戲:
「阿宴......我好想你。」
再鬆開我的時候,盛宴川注意到了我的脖子:
「栗栗,你......你的銅鎖項鏈呢?」
「被我弄丟了阿宴......你不會怪我吧?」
「啊不會,不會......」
嘴上說著不會的他,隔天就又給我戴上了一個一模一樣的。
多執著。
多愚昧啊。
今晚在盛家的宅邸,有一個商業宴會。
我想摘掉銅鎖,用珍珠項鏈來配我的禮服。但不管怎麼商量,盛宴川就是不許。
我就知道。
今晚,他就要對我動手了。
一進場,我就看見了秦闞。
他的目光緊緊跟隨著我,生怕一轉頭,我就遭人迫害。
我對著他眨巴了兩下眼睛,意思在說:
【放輕鬆,哥。】
他無奈又寵溺的笑笑,抿了口杯中的香檳。
泳池邊上,蔣栗栗正坐著輪椅。
外界都在傳,蔣栗栗生病了,治不好了,就快死了。
嗬。
裝的還挺像。
我怕水,盛宴川是知道的。
可他還是牽著我,往泳池的方向走。
「別怕,有我在。」
盛宴川眉眼彎彎,一如往昔的溫柔。
我心裏打顫。
就是有你在......我才怕。
「你好,盛栗。」
蔣栗栗朝我伸出手,蒼白的嘴角笑著。
我定睛一看。
那分明是化的病弱妝好吧。
「早就知道阿宴金屋藏嬌,咳咳......今天終於有幸見到。咳咳咳......阿宴說你失憶了,名字都是他給取的?」
「......」
我皮笑肉不笑,沒有接她的手。
「啊!是蔣栗栗!」
「誒?那是栗栗嗎?!」
「你們看!是小天後蔣栗栗哇?!」
「啊啊啊......是栗栗!」
「......」
不知道從哪裏冒出來不少蔣栗栗的粉絲,這會兒發現了她,紛紛湧了過來。
本就站在泳池邊上的我,順理成章的被擠了下去。
我還是......落水了。
刹那間,水從四麵八方向我襲來,侵入我的耳朵,眼睛,鼻子,嘴巴。
熟悉的恐懼感將我吞噬。
我感受到肺部,傳來撕裂般的疼痛。
鼻腔瞬間充滿海水的鹹腥味兒,耳邊陣陣轟鳴聽不見外界聲音,腦子好像要裂開。
我瘋狂的撲騰著,腳卻始終碰不到泳池的底。
好冷。
我好像......
落海了?
隨即,周遭陷入一片黑暗死寂。
腦中......
開始浮現一些記憶碎片。
6
我好像快死了吧。
突然,一隻大手把我抓了上去。
視線中,周圍慢慢亮了起來。
秦闞把我從泳池裏抱出來,立刻喊了隨時待命的醫療隊過來。
眾人不解。
秦家大少爺,為何會對盛宴川的女伴如此緊張。
盛宴川也一臉狐疑。
這會兒,才後知後覺的走上前關心我。
「栗栗!你沒事吧?」
周圍又出現調侃聲:
「就嗆了一下水,能有什麼事?」
「人家秦少爺眼疾手快,一秒不到就給撈上來了。」
「就是啊,哪有那麼矯情?」
「......」
一秒不到?
可我明明感覺有幾分鐘那麼漫長......
我捂住腦袋。
支離破碎的記憶碎片......
開始在腦中瘋狂拚接。
「栗栗,我們去醫院吧?」
盛宴川想來抱起我。
我卻甩開他的手,一腳踹翻了蔣栗栗的輪椅。
「啊!......」
眾人都還沒反應過來,那朵嬌弱的花兒已經落入池中。
她再被救上來時,臉上的妝全花了。
透粉的唇色露了出來。
哪裏還像一個病人?
我笑:
「你這化妝品什麼檔次?不防水啊?」
「盛栗!你抽什麼瘋?!」
盛宴川橫抱著蔣栗栗,對我再沒了溫柔。
他看不出蔣栗栗在裝病,粉絲也看不出。
盛宴川就任由那些人對我破口大罵。要不是秦闞和保安攔著,我怕是要被這些腦殘粉撕碎了。
蔣栗栗則是在盛宴川的懷裏,委屈巴巴的掉小珍珠:
「盛小姐,名字我可以讓給你......盛夫人的位置我也可以讓給你。我就快要死了......你真沒必要這麼著急的......」
好好好。
現在變成我為了上位不擇手段了?
盛夫人?
誰稀罕!
我擰了一把裙角的水,甩甩手,將水濺在蔣栗栗的臉上。
像是對她說,也像是在對所有人說:
「我叫秦栗,姓秦名栗。」
「是京都秦家的二小姐,望周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