婚禮當天,何紀消失了,賓客也消失了。
隔壁婚禮現場熱鬧得很。
“何紀先生,你是否願意娶白夢女士為你的妻子?”
“我願意!”
“白夢女士,你是否願意嫁給何紀先生?”
“我願意!”
我一身白色婚紗走到隔壁婚禮現場,笑著為她們鼓掌。
“你在鬧什麼?我不過是滿足夢夢一個願望而已,你能不能不要如此小肚雞腸?”
我將手中捧花拋給白夢,一把搶過主持人的話筒。
“讓我們祝我的前夫和白夢女士新婚快樂,百年好合,早生貴子!”
說完,我無視掉眼前人,毫不猶豫的轉身離開。
這一次,我是真的不愛了。
1
何紀選的酒店位置是白夢父親開的,位置很是偏僻。
我剛走出酒店,便下起了磅礴大雨。
我毫不猶豫的走進了磅礴大雨中,一心隻想離開這裏。
何紀卻突然跑了出來,手裏的握著一把傘,想要為我撐傘。
“薑南,你能不能不要鬧了?我說了我隻不過是為了滿足夢夢一個心願罷了,反正我最終肯定是要和你結婚的!”
“你在無理取鬧些什麼?夢夢看下了大雨,特意讓我出去找你。你能不能學學人家,懂事一些?”
“夢夢可是你的親妹妹,你做姐姐的就不能體諒一下她?”
我看著眼前的男人,隻覺得陌生無比。
何紀一口一個白夢,全然沒有考慮到我的感受。
“怎麼?我把位置讓給她,成全你們,這不是很好嗎?”
聞言,何紀一把抓住我的手,紅著眼朝我吼道:“跟我回去!給大家道個歉,我就當做什麼都沒有發生!”
何紀的話讓我的心忍不住顫了顫,他如何做到能說出這一番話來?
我冷著臉,一把甩開何紀的手,一個沒站穩狠狠的跌在地上。
額頭不小心磕在了地上的石頭上,隻一瞬鮮血便流了下來。
見此,何紀瞬間慌了。
他蹲下不顧我的掙紮,一把將我抱起。
“我先送你去醫院。”
我摸了摸額頭,隻見手上滿是血跡。
還是身體要緊,我暫時選擇了妥協。
剛坐上副駕,我便看到了一些不屬於我的東西。
隻見副駕上貼滿了白夢的自拍照,上麵還寫著“夢夢的專屬座位。”
最顯眼的位置,還擺著一張何紀白夢二人的合照。
何紀一臉慌張的開口和我解釋:“夢夢還是小孩子心性,這就是她隨便玩的,你做姐姐要理解她。”
說完,何紀小心翼翼看了我一眼。
我沒有任何反應,隻是神色冷漠的打開車門,坐上了後駕。
見此,何紀臉色一變,神色又有些不耐起來。
沒等他開口,我便搶先開口。
“怎麼?還不開車是想我血流盡身亡好成全你和白夢嗎?”
聞言,何紀臉色一沉,狠狠的看了我一眼,沒再開口。
剛發動車子,安靜的車內傳來白夢嬌滴滴的聲音。
“您的專屬夢夢將為您導航,請一定要注意安全哦,夢夢小寶貝會擔心的呢!”
我輕笑了一聲,意味深長的看了何紀一眼。
“這…這個就是我和夢夢上次大冒險輸了,等時間一到我就換下來!”
我沒說話,雙手環胸靠在後座上,閉上了眼。
見我如此,何紀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樣,最終還是選擇了沉默。
車行駛到一半,何紀的手機響了起來,是白夢的專屬鈴聲。
見來電,何紀一把接起電話。
“怎麼了,夢夢?”
聽了對方的話,何紀臉色一變,開口安慰道:“別著急啊夢夢,我馬上過來,等我。”
掛斷電話後,何紀滿臉急切的看著我。
“那個…夢夢心臟病複發了,我現在得立刻過去。”
“反正你這額頭上隻是外傷,夢夢那關乎生死呢!”
2
“你下車吧,我先去看一下夢夢,晚點回來接你。”
聞言,我愣住了,半天沒反應過來。
反應過來的時候已經被何紀一把拉下了車。
“我都說了夢夢那邊很著急,你還在磨蹭什麼?是不是我平時對你太好了,讓你這麼分不清輕重緩急?”
“你自己打車去醫院吧,自己好好反省去!”
說完,何紀不耐的推了我一把,開車揚長而去。
還下著雨呢,他竟然連一把傘都沒有留給我?
我想拿手機叫個車,卻發現自己身穿婚紗沒有口袋,手機還在婚禮酒店裏。
我隻好認命沿著路邊走著,隻希望能有一輛車路過。
可額頭的傷口沾了雨水,疼得厲害。
生理期第一天,再加上忙活婚禮最近都沒怎麼吃東西。
我隻覺得渾身無力,腦袋又昏又漲,眼皮越來越沉。
再睜開眼時,我環顧四周,自己竟然在醫院裏。
這是何紀半路良心發現了,將我送到了醫院?
我看著空蕩蕩的病房,滿心疑惑。
“你醒了?”
一個女人走了進來,她滿臉關切的看著我。
我點了點頭,心裏的疑惑更深了。
“我們也算是有緣,我昨天回家路上看到你躺在雨裏,給我嚇的啊!”
“你還年輕,無論發生了什麼都要記住身體才是第一位的。”
“我在你身上沒有找到你的手機,已經幫你報警了,你的老公很快就到了。”
她的話讓我忍不住紅了眼,淚水止不住得往下流。
自從母親去世後,我已經很少落淚了。
我點了點頭,應了下來。
見我沒什麼事,女人就離開了。
我在病房等了整整一天,都沒能等到有人來接我。
我心灰意冷的離開了醫院,孤身步行回到家中。
回到家中,何紀已經在家了。
見我回來,他急著起身開口解釋。
“我去醫院接你了,不過路上突然收到夢夢的電話,她難受得很。”
“我想著你沒啥事兒了都,反正自己也能回來。”
“這是你的手機,我給你拿回來了。”
我神色冷漠的掃了他一眼,接過手機,什麼也沒說。
原來知道我昨天離開時沒有手機,也知道我一個人暈在了大雨中。
我沉默著走進了廚房,準備做點吃的。
何紀卻一臉殷切上前,遞給我一碗粥。
“我想著你剛剛出院,身體還比較虛弱,給你熬了點粥,你喝點。”
我表情淡淡的掃了一眼粥,沒有理會他,自己去熱了一杯牛奶。
在一起這麼多年,何紀從來沒有為我下過廚,這還是第一次。
放在從前,我會滿臉動容,覺得自己真是找了個好男人。
而如今,我隻覺得厭煩。
見我如此反應,何紀掛不住臉了,他把粥往桌子上狠狠一拍。
“薑南你有完沒完了?我已經退讓了,你不要沒完沒了!你能不能學學人家夢夢,她聽說你病了可著急了!”
“你這個做姐姐的一點大樣都沒有!”
“我特意給你熬的粥,你看都不看一眼?你還有良心嗎?”
3
聞言,我好笑開口:“我對香菜過敏。”
何紀的那碗粥上,撒滿了香菜。
聽了我說的話,何紀神色有些扭捏,偏過頭去。
“最近事情有些多,我給忙忘了。”
我沒有理會他,端著牛奶轉身回到了臥室。
在一起這麼久,這還是我第一次在何紀麵前耍脾氣。
見我如此,何紀滿臉怒容,一把抓住我的手。
隻一瞬,那杯牛奶掉落在地上,碎片四分五裂落在地上。
冒著熱氣的牛奶瞬間將我的手燙的通紅。
“薑南你是不是沒完了?你是青春期還沒結束還是更年期提前了?”
“我都給你解釋了,你能不能懂點事?”
說完,何紀拿起外套,起身走了出去。
關門時還怒氣衝衝瞪了我一眼。
我拿出手機,定了三天後出國的票。
大學畢業後,為了和何紀在一起,我放棄了國外公司向我拋出的橄欖枝,陪著他一起來到他的老家創業。
創業初期,何紀胃不好又不善應酬,那些合作都是我一杯一杯喝出來的。
公司走上正軌後,何紀拉著我的手,語氣溫柔的開口:“現在公司已經好起來了,你就不要太勞累了,這樣我會心疼的,你就專心在家中,我養你。”
我信了,也聽了,當時甚至感動的直落淚。
可是就在剛剛,我找東西的時候發現了何紀的一個本子。
本子上詳細的記錄著他和白夢的每一件事情,大事小事,件件事無巨細記錄著。
和何紀在一起這麼久,我們之間的所有事情,包括約會、出遊、吃飯,都是我規劃的。
因為何紀同我說,他不擅長做這些。
可是如今一切都攤在麵前,事情就明了起來了。
不是不擅長,隻是我不值得他用心對待罷了,隻是我不是他心裏那個人罷了。
我拿出電話,撥了一通電話,心裏緊張得很。
“喂,哪位?”
“是我,薑南。”
“南南,你終於給我打電話了,怎麼啦?”
“如果我說,我現在想去你們公司,可以嗎?”
已經好久沒在這種緊張的感覺了,當初為了何紀放棄自己的夢想一直是我的遺憾。
4
如今,於我而言,何紀已經不值得了。
“好呀好呀,當然可以!你在設計上的天賦真的很高很高,你能來我很高興!”
掛斷電話後,我笑了。
終於,可以全力去追尋自己的夢想了,在我二十八歲這一年。
接下來的兩天,我都忙著和朋友告別,何紀也消失了整整兩天。
第三天一大早,何紀風塵仆仆的趕回家。
“這是買給你的花和蛋糕。”
我抬頭,麵無表情的掃了一眼何紀手中的花和蛋糕,又低頭回律師消息。
玫瑰花,我對玫瑰花過敏很嚴重。
花生蛋糕,我最討厭的味道。
玫瑰花與花生蛋糕都是白夢的最愛。
“拿遠點,我不喜歡。”
見我如此態度,何紀開始變得不耐煩起來。
他一把將花和蛋糕扔到我的懷裏,神色不耐的盯著我看。
隻一瞬,我接觸到玫瑰花的皮膚處便布滿了大片的紅疹子。
“我忘了…你對玫瑰花過敏了。”
“這花是夢夢選的,她說你們女孩子都喜歡玫瑰。”
何紀語氣難得帶上了一絲慌張。
“走,我帶你去醫院。”
聞言,我抬眼冷冷的看了他一眼。
“怎麼?還想重複昨天的故事,半路不顧我的死活把我扔下不管嗎?”
“我都說了,夢夢那天心臟病複發了,你是她的姐姐,你不是知道她這病很嚴重嗎?”
“你這個做姐姐的不管,我總不能視而不見吧?”
我沒理會何紀的話,起身將玫瑰花和蛋糕都扔到了垃圾桶裏。
走向藥櫃,想要取出過敏藥服下。
卻發現整整一個藥櫃,已經變成了零食櫃。
裏麵每一個零食,都詳細的標著白夢的喜愛程度,
而我的過敏藥都堆積到了角落,零散的放著,我強忍著不適,
抖著手把過敏藥塞進嘴裏,直接吞下,喉頭苦澀蔓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