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卿言依然沒有說話,隻是靜靜地站在那裏,目光深邃,仿佛一切都在他的掌控之中。那一刻,宋知的內心突然感到一種極大的壓力,就像是一張無法承受的網,將她緊緊包圍。
她咬緊了嘴唇,忍不住閉上了眼睛,幾乎沒有勇氣再開口。她知道,無論她如何道歉,似乎都無法彌補昨晚的失態。
裴卿言站在門外,目光如刀般鋒利,直直地看向宋知。他微微挑了挑眉,仿佛完全沒有被她的歉意所動。“道歉沒用,”他冷冷地說道,聲音中帶著一絲不容置疑的堅決,“你得先賠償我。”
宋知愣住了,心中一片混亂。她抬頭看向裴卿言的眼睛,卻依然無法理解他話語的深意。她張了張嘴,語氣有些遲疑:“賠償…?賠償什麼?”她的聲音中透著困惑,她完全沒有料到會有如此直接的要求。
裴卿言的目光依然冷漠,卻帶著一絲玩味,“賠償你的不當行為。”他頓了頓,看著她,“然後,才能談結婚的事情。”
宋知的腦袋一陣嗡響,結婚?她瞪大了眼睛,仿佛這一刻的空氣都在壓迫著她的思維,壓得她無法喘息。她勉強把心情穩定下來,忍不住深吸了一口氣,才勉強開口:“我…我不明白你在說什麼。”她的聲音微微顫抖,“我…我已經結過一次婚了,不打算再進入另一段婚姻。”
她的腦海中,突然浮現出傅顧城的臉。那段婚姻,像一道深深的傷口,永遠烙印在她的心裏。她不想再經曆一次那種痛苦,那種被束縛的感覺。她不想再與任何人有牽連,尤其是像裴卿言這樣的人——冷酷、無情、讓人無法觸碰。
裴卿言微微揚起了嘴角,眼中閃過一絲嘲諷,似乎對她的拒絕毫不意外。“那就先賠償我。”他說完這句話,語氣中沒有半點商量的餘地,“你先做了,剩下的事,我們再談。”
宋知一時沒有回答。她緊張地吞了吞口水,心裏亂如麻。她沒想到,自己會陷入這種局麵。她從來沒有想過,昨晚的事情竟然會以這種方式發展下去。她也不明白裴卿言為何如此執著於這個賠償,難道真的想要通過這件事逼她做些什麼嗎?
裴卿言見她沉默,似乎並不急迫,他隻淡淡地說:“你不是想要擺脫昨晚的事嗎?那就先按我的要求做。”他抬手從身旁的衣袋中取出一件衣服,遞給她,“去換衣服。”
宋知望著那隻遞過來的袋子,心中泛起一陣不安。她下意識地想要拒絕,但轉念一想,昨晚的事若被裴卿言說出去,自己又怎能承受得住那樣的羞辱?她不敢賭裴卿言的脾氣,強忍著心中的不甘,最終接過了那隻袋子。
她默默地走進了酒店的浴室,迅速換上了衣服。每一刻都像是在推著自己走進一條無路可退的深淵,但她又不能停下,因為她知道,一旦停下來,後果可能更加可怕。
換好衣服後,宋知走出浴室,看向裴卿言,他已經站在門口,準備好帶她離開。她心中那股不安沒有絲毫減弱,但她隻能默默地跟在他的身後,走向那個未知的未來。
兩人一同走出了酒店,進入了裴卿言的車裏。車窗外的景象一如既往,街道旁的霓虹燈閃爍,熙熙攘攘的人群匆匆而過,仿佛他們與這座城市中的一切都格格不入,隻有這輛車和車內的兩人,才是最真實的存在。
突然,宋知的視線落在街道旁的一家藥店上。她的心中一動,忍不住開口:“裴卿言,可以停車嗎?”
裴卿言微微側頭,目光沒有絲毫波動。“藥店?”他淡淡地問了一句。
宋知點了點頭,抿緊了嘴唇,心裏卻有些猶豫。她需要一些東西,而這裏的藥店似乎正好能提供。雖然她不知道裴卿言是否會同意,但她還是下意識地向他求助,畢竟,現在的她,不敢再像以前那樣隨心所欲地做決定。
裴卿言沒有立即回應,隻是默默地減速,車子穩穩地停在了藥店前。他沒有問她為什麼需要停下來,也沒有多餘的言語。宋知看了看車窗外,內心的那份緊張依舊沒有消散,她隻希望這短暫的停留,能夠給她帶來一絲安慰。
車停在藥店門口,裴卿言沒有再多說什麼,隻是簡單地告訴宋知:“你在車裏等我,我去買藥。”他的語氣如同以往那樣冷靜,不帶一絲情感。
宋知輕輕點了點頭,目送他下車後,車窗外的景象突然變得模糊起來。她的心跳不由得加速,心底的那股不安與緊張愈加明顯。昨晚的事讓她焦慮不已,而她知道,眼下唯一能讓她稍微放鬆的,便是迅速處理好自己的處境。
她拿起手機,屏幕亮起,熟悉的工作信息跳入視線。她按下了幾條回複,迅速處理了一些瑣事,試圖讓自己的思維不再陷入昨晚的困境中。但就在這時,一條短信吸引了她的注意。
是傅顧城發來的。
“昨晚你去哪裏了?你答應過我,所有事都能坦誠相待。”短信的字裏行間充滿了質問,甚至透著一絲隱約的憤怒。
宋知盯著屏幕,心頭猛然一緊。傅顧城的語氣讓她感到一陣壓迫,但她也清楚,自己早就不再對他心存什麼期待。她的手微微顫抖,指尖滑動著屏幕,卻沒有立刻回他。心中的不安不斷翻湧,最終,她決定回一條短信,直截了當地說出她心裏真正想要的。
“把離婚協議簽了。”她輸入完這幾個字,幾乎不加思索地按下了發送。
發出去的那一瞬間,她的心情像是被一個巨大的重物壓住,壓得她幾乎喘不過氣來。她明知道這條短信會激起傅顧城的反應,但她依舊選擇了發送,因為她已經沒有心力繼續拖延下去。
幾乎就在她發送完消息的那一刻,手機屏幕突然亮了起來,是傅顧城的電話。
宋知沒有接。她知道,如果她接下了這個電話,可能又會陷入無休止的爭吵和解釋當中,而她真的不想再去麵對那些已經過去的東西。她隻想擺脫這一切,解脫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