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許兮顏從陸家哭著離開之後,她心緒不寧。
總感覺陸棠就要失去控製了。
而這,萬萬不行!
陸棠處處被人疼愛,唯一悲慘的就是親媽死了,結果呢,後來的繼母寬容勤快,陸建泉這親爹既沒變成惡毒後爹,陸棠也未遭受任何苦頭。
她在家被捧著,在學校也被老師照顧著。
憑什麼?
陸棠可以過的好,卻憑什麼處處都好?
她不甘心,於是慫恿梁明洲,明天一定要上門找陸棠看電影。而她在學校裏,與同學聊天時,故意提起這件事。
‘啊?前陣子才聽說棠棠踢了梁明洲!’
許兮顏會心一笑:‘沒有的事,就是男女朋友間鬧別扭,現在梁明洲又把棠棠哄好了,要不然棠棠為啥答應了跟他一起去看電影?’
同學們當然不信她的話。
開玩笑呢,棠棠的未婚夫可是秦家那位,雖然最後退親了!
就算是男女朋友鬧別扭,棠棠也不會拿跟秦家的婚約開玩笑,這畢竟關乎兩家人的臉麵。
陸家家風清正,棠棠絕不可能如此拎不清。
可許兮顏的態度過於信誓旦旦
‘你們不信就算了,最近文廟附近多了幾個淘書攤子,價格特別便宜,有沒有人跟我一起去?’
淘書就是借口而已,文廟附近就是電影院和國營飯店,隻要讓同學們‘恰巧’看見梁明洲和陸棠一起約會,那時候不管信與不信,流言就會再次傳播,他倆就算綁一起了!
事情的發展皆是按照她所想的進行著,可真碰見了棠棠,為何就不一樣了......
“就是呢,許兮顏......”唐敏笑眯眯的,卻說著紮刀子的話:“你可真有本事,讓一個男人為了你而向棠棠求婚三次,若不是棠棠醒悟的及時,她就成了拆散你倆的罪人!”
同學們一聽,不約而同的愣住,驚愕的視線在陸棠、許兮顏、梁明洲,三人身上來回打量。
這三人到底什麼關係?
為什麼就看不明白了?
“你少挑撥我與棠棠的關係,明洲哥是棠棠喜歡的人,我怎麼可能幹出這種事?”許兮顏急得如同熱鍋上的螞蟻:“棠棠,你可千萬別聽唐敏胡說,我絕非是這樣的人,是真心希望你跟明洲哥在一起的!”
“那為什麼梁明洲請我來看電影,傳話的人卻是你?他又不是沒有我家的電話,更不是出不起電話費,也不可能匆忙著連打電話的功夫都沒有吧?”
陸棠搖搖頭,一副後知後覺的神情。
“兮顏,他並非忙碌,是想趁機見你。而你也是,如果真心希望我與他在一起,今天的約會,你既然也知情,就不應該出現在此處。”
“可結果呢,你還是來了,這說明什麼?說明你心裏也有他,隻是不願意承認罷了!”
說完,她似受傷一般,拉著唐敏,頭也不回的走了!
她跑了!
許兮顏第一反應竟然不是去追,而是扭頭望向梁明洲的臉色!
而梁明洲也緊盯著許兮顏,臉色難看。
一直關注和旁觀的同學不淡定了,心裏齊刷刷奔騰過一萬匹野馬。
眾人心裏都清楚,淘書就是借口罷了,他們真正想知曉的是,棠棠到底跟誰好了。
而現在......
跑出去了好遠,陸棠扶著牆氣喘籲籲,白皙的小臉染上些粉色,如同初夏池塘裏菡尖上浮著的一抹嬌嫩。
唐敏望著她:“咋回事啊?”
陸棠搖搖手,緩了一會兒,才道:“你也見到了,許兮顏忽然間就帶了那麼多人來,無非就是想證實我與梁明洲的關係,若是沒有你在場,我恐怕就講不清了!”
她們三人都是京大同一屆的學生,就是係別不同,陸棠是外語係,許兮顏是中文係,唐敏是曆史係。
一開始,唐敏並不認識許兮顏,是陸棠介紹才認識。
許家經曆過曾經的浩劫,結局頗慘,許兮顏也受了影響,性格上可能有些小毛病。
唐敏心想,能擔待就擔待著。
可是漸漸的,她品出某些不對勁了,每次與棠棠說悄悄話,許兮顏一定會湊過來,一副‘她們二人合夥冷落自己’的模樣。
棠棠心軟,每次都安慰她,並無此事。
而她自然就不樂意了,偏要拉著棠棠講悄悄話。
次數多了,棠棠夾在中間比較為難,兩人的意見分歧也多了,最後鬧得不歡而散,聯係也少了。
唐敏時不時想起,都覺得許兮顏這女人就是一個不安分的,偏偏又找不到證據。
如今棠棠總算回過味了,她心裏欣慰,卻也非常不爽。
“我以前就說過,許兮顏一肚子的壞水,你就是不信,現在好了,騎你頭上拉屎都可以忍,按我說,就該給梁明洲治個流氓罪,看他還敢和許兮顏合起夥來耍你?”
京市畢竟是近水樓台,有任何消息都是首先知道,最近傳出要嚴查,就是專門收拾流氓惡霸,欺壓婦女和小孩的混混們。
唐敏覺得,許兮顏就不是個好東西,而梁明洲更是壞種。
這兩人圍在棠棠身邊,遲早是個隱患,還是盡早解決的好。
等嚴查一開始,就應該拿梁明洲和許兮顏開刀!
陸棠眼底壓著恨:“我當然不會輕易放過他們,這隻是開始!”
這對狗男女,靠著她犧牲的血肉過得順風順水,想什麼美事?
她眼睛一眯,像狡黠的貓兒一樣:“我猜,他們現在肯定琢磨著如何把關係否認,繼續纏上我呢......”
......
無人的巷子裏,一輛小汽車擋住入口。
“我是不是和你講過?絕不能讓陸棠察覺我們之間的事,你還敢在她麵前提我?你是瘋了嗎?”
梁明洲暴躁的低吼,頭發抓的淩亂,早就沒了一開始的冷靜沉著,像路邊發瘋的野狗。
許兮顏哭的梨花帶雨:“我沒有!明洲哥,你得信我!”
“那好端端的,陸棠為什麼就察覺出不對勁?而且你還故意帶那麼多人出現,你想幹什麼?我是不是說過,娶陸棠隻是權宜之計,該有的幸福一分都不會少你,你為什麼就是不信?”
“我也知曉你心裏難受,可問題在於,若沒有陸棠,我賺了的那些錢就沒辦法拿出來,難道你就希望眼睜睜望著我們的錢變成一堆廢紙?”
梁明洲說著,氣憤的踹了一腳牆根。
七十年代末搞開放,他與小叔是最早下海經商的,搞了兩年,賺了差不多十萬出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