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走了,你別怕。”
不知是臉上的火燒進心裏,還是懷裏的嬌軀溫軟,秦宵一陣燥熱。
可眼下明明已經九月,京市的九月是涼爽的秋。
聽到聲音,陸棠才緩過神來,感受到男人身軀的堅硬又有勁,臉就如上汽的高壓鍋,‘噌’地一聲開始發熱。
她手忙腳亂的推開秦霄,後退兩步:
“......那,謝謝霄哥。”
陸棠怎麼也沒想著,救她的人竟然是秦霄,畢竟從學校回家的路與秦家一南一北,秦霄剛好就路過這裏也太巧了。
除非秦霄是特地從附近走過。
這念頭隻出現一秒就被否決了,上次家宴,秦霄那副冷冰冰的樣子,陸棠並不認為他會特地路過。
不管如何,要是沒有秦霄,陸棠不敢想後麵會發生什麼。
秦霄視力極好,即使沒有路燈,他也依然看見身前嬌小的人縮著腦袋,兩隻手絞在一起,他以為陸棠仍在後怕,就道:
“人已經跑了,你不要多想,這樣,後麵的路由我送你回去。”
望一眼黑漆漆的巷子,陸棠找不到理由拒絕,乖巧的應了一聲,跟著他走了。
腳步聲走遠,黑暗中才探出一道鬼鬼祟祟的身影,看著陸棠遠去的身影,黑影不爽的啐了一口,低聲咒罵:
“臭娘們運氣真好......”
上了車,靠著座背,陸棠才有落到實地的安心,緊接著鬆了口氣。
“最近是惹了什麼人嗎?”
秦霄有所察覺,眼底閃過一抹暗光。
那條巷子位置偏僻,卻是兩頭通透,劫持陸棠的人像是特地為自己留了一條逃跑的路,如果不是早有預謀,恐做不到這種地步。
陸棠立即想起了梁明洲和許兮顏。
她從不主動招惹人,隻是這兩人天生就賤,早就攪在一起想把自己拉下水!
隻是......這兩人雖然暗中勾搭,卻也才開始,都假意端著,不敢在對方心裏存留陰險歹毒的印象,所以此次不可能是他們兩人合謀幹的,隻能是其中一人。
具體是誰,不太好猜。
可不管是誰,這兩賤人,她一個也不會放過!
“遇上什麼事別藏著,說出來才好解決。”
秦霄打著方向盤,車開的平穩,餘光凝在身旁抿著唇瓣的人。
陸棠搖頭,收拾梁明洲和許兮顏是她自己的事,並不打算告訴其他人,就搖頭:“沒藏什麼事。”
“八成是小流氓臨時起意,或許是個意外,不用管,你送我回家就好,麻煩了。”
不用管?
是不想自己管吧?
秦霄心底生出一股鬱氣,真當他沒瞧見小丫頭片子明顯隱瞞了的臉色?她嫌自己多管閑事,不樂意了?
或是,想讓姓梁的管?
得,白瞎他的擔心了。
“行,我不管,以後有事自己看著辦。”
男人的聲線本就低沉,壓著鬱氣更顯厚重,與野獸發出的低鳴似的,咋聽都跟善意不搭邊。
好端端的,怎麼還生氣了?
陸棠詫異抬眸,望了眼男人在昏暗路燈下深邃到溝壑分明的側臉,心裏嘀咕了一聲,未繼續說話。
車停在家門前的時候,孟雅嫻正好從屋裏出來。
見到陸棠從車上走下,她錯愕上前:“你怎麼從學校回來了?”
除非有事,否則陸棠都是周末才回家,可今天是什麼情況?
剛說著,秦霄也從車上下來,她驚訝的眼瞪得更大了。
“遇上個流氓,幸好霄哥路過救了我,並無大礙。”陸棠說著,對秦霄頷了頷首,就推開院門進去了。
孟雅嫻卻不淡定了,轉身對著門外的秦霄道:“那真是多謝秦二少,勞煩你大老遠的跑一趟,快進來喝口茶!”
她活了大半輩子,不光會看事情表麵,秦霄一個成年男人,一不為自己二不為家裏人,陪著陸棠跑一趟能是為了什麼?
“不用了孟姨,人送到後我也該回去了。”
秦霄扯了扯嘴角,說完就鑽進車裏。
孟雅嫻挽留都來不及,懊喪的拍大腿,無奈的望了一眼陸棠的背影,隻得關上院門進屋了。
反正是陸棠的事,她一個後母不好多說。
屋裏,兩個上小學的弟弟在沙發上鬧成一團,陸建泉戴著眼鏡讀報。
她一進屋,正對著門的弟弟一驚,嚇得從沙發上滑下。
好在沙發不高,他們剛滑下就爬起來,乖巧的喊了一聲姐。
見此,陸建泉驚喜的站起來:“棠棠回來了?吃飯沒?”
“已經吃過了,還有熱水沒?我想洗個澡睡覺。”陸棠說著,走上前摸了摸弟弟因玩耍而頭發炸開的腦袋。
“等著,爸去給你燒。”
父女倆,一人進屋一人進廚房,隻剩弟弟驚恐撲向孟雅嫻的腿:“媽,姐摸頭是什麼意思?她不會想剃光我頭發吧?”
“瞎說,棠棠不會。”
孟雅嫻哄了哄孩子,轉身進廚房,將秦霄送棠棠回家的事說了。
這下,輪著陸建泉傻眼了,與秦家的婚約剛解除,本以為兩家的關係也就到這兒了,誰知今天秦霄又救了棠棠?
那關係就從前親家變成救命恩人了,這不重視可不行。
見陸棠有些累了,兩人並沒在去問詢和打擾,商量了一會兒決定改天上門,好好答謝秦霄一番。
可能真有些累壞了,陸棠一覺睡到了天光大亮,正好早上沒課,她就待在家裏沒去學校,複盤著昨晚的事。
正苦惱著上哪兒找線索。
“叩叩。”房門被人敲響。
孟雅嫻推門進來,道:“棠棠,許兮顏找你來了。”
陸棠唇角一勾,好啊,來了瞌睡就送枕頭:“那我下去見見她。”
出了房門,見到她的許兮顏一下從沙發上站起,麵露著盈盈的笑:“棠棠,你還真在家,昨晚我去寢室找你了,你卻不在,可擔心死了。”
“我不在寢室就是在家,你有啥可擔心的?”
陸棠緊盯著她的眼,又道:“而且我不是說過了,你別來煩我,也用不著你擔心。”
“棠棠,你到底是怎麼了?”
許兮顏故作委屈:“你既沒請假也不在寢室,我擔心你而已,我哪裏做的不好,你直說就是,肯定會改的。”
她一邊說,還一邊低頭抓著衣角,一副可憐巴巴的模樣。
好一朵大白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