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黎沒再推脫,感覺到輕鬆後也沒客氣,舒舒服服將肚子填飽。
哪怕身邊的薄妄一口都沒再吃,並且頻繁的看向自己這邊,寧黎都能當做什麼都沒發生的樣子。
吃飽喝足,寧黎主動付了飯錢,看著幾個零的賬單眼睛都不眨一下。
薄妄再看卡裏的餘額,微挑起眉:“你可以支配家裏的資產嗎?”
自從寧黎父母離世後,寧氏一直在走下坡路。
昔日輝煌早就不在,寧黎在高一時就意識到這一點,暗暗下定決心要強大起來,幫離世的父母和照顧她的哥哥們守住家族企業。
她......確實暗中學了很多,也做了很多。
可那些在前世時什麼都沒換來,寧氏在她的幫助下重新走上輝煌時,第一個被拋棄的是她。
這次,她絕對不會重蹈覆轍,她要將所有的一切都親自握在手中。
走出餐廳,陽光照在寧黎身上,她朝著太陽的位置揚了揚下巴。
語調隨意又帶著自信:“當然不能,但很快就可以了。”
陽光下,薄妄看到少女臉上洋溢著自己從未見過的勢在必得的淺笑,隻覺得心底某個位置被觸動住。
修長的手指不自覺的蜷縮起來,想到自己複雜的家族關係,他尚且都沒有寧黎此時的堅定。
“好了小少爺,我現在要回去了,你自便吧。”
回過神來時,寧黎已經坐在出租車上衝他招手,伴隨著話音落下,車窗關閉,那輛車逐漸從眼前消失。
薄妄愣了下,低頭看著手中拿著的若幹份報告,不由想起醫院裏的場景。
寧黎幾乎是給自己做了個全身檢查,大大小小一處都沒落。
問她,她隻說自己惜命。
薄妄原本想直接就走,寧黎半個身子都貼了過來,抓著他的胳膊直到將所有錢都付齊。
鬼使神差的跟在寧黎身後付完所有錢,他本以為對方會有什麼表示,結果她看都沒怎麼仔細看他,轉頭就進了檢查室。
再然後......他竟然跟寧黎一直待到現在。
司機前來接他,薄妄想了想還是將報告拿上車。
陳叔一下就注意到自家小少爺心情不錯,也沒去問為什麼上學時間他會突然出現在這,就注意到他手中的報告單。
“少爺,您手中的是什麼啊?”
薄妄查看著上麵的信息頭都沒抬,“先回家。”
這些東西也是寧黎自顧自塞給他的,自稱惜命的人看到自己沒任何問題後,便對這些不再在意。
司機也沒再找話題,開車回去。
薄妄看著上麵的個人信息。
寧黎,女,十七歲......
與此同時,寧黎也沒再去學校,直接回了別墅想好好收拾收拾。
她不想再去管家裏的事,隻想將所有的精力都放在即將到來的高考上。
從現在開始的每一步,她都要為自己精心打算。
出租車剛停下,寧黎便瞧見自家大門敞開著,心中一陣不安感覺。
她還沒請阿姨,除了自家幾位哥哥之外,還能是誰?
付了錢,寧黎臉色頓時沉下,一步步朝著裏麵走去,腳步不由變得沉重。
那樣讓她痛苦的生活,她再也不想過!
寧黎腳步越來越堅定,剛進門便瞧見自己的行李箱被整個攤開放在客廳內。
她後背頓時發涼,腳步聲又從樓梯口傳來。
雜亂無序。
“你還知道回來?”滿是怒火的聲音先一步傳來,緊跟著寧翡率先走到她麵前,厲色道:“翅膀硬了?想住在這?”
“這是媽給我留的房子,我為什麼不能住?”寧黎聲音微微嘶啞,視線劃過桌子上那張照片上。
小時候的她被護在幾個哥哥們中間笑的那樣美好,而那些什麼時候消失不見了?
“媽媽是給你留了套房子,但也不隻是你一個人的。”四哥寧鶴站在樓梯口,眼神無比冰冷。
寧黎看著眼前的二人,努力平穩住呼吸。
“所以呢?你們兩個過來是要做什麼?要將我從這房子裏趕出去?”
她忽然想到,上輩子,為了解決公司的燃眉之急,她主動將房子拿出去做抵押,想要用這種方式幫助公司度過難關。
那次她賭對了,公司挺過去,但房子再歸來時,寧苒說自己要住進來,幾個哥哥便直接將整棟房子重新裝修,就為了讓寧苒住的更舒心。
那時她歇斯底裏想要留下,卻被哥哥們以要斷絕關係作為威脅,她最終還是妥協。
寧黎握緊拳頭,看著眼前的人說道:“這房子是母親隻留給我的,隻是屬於我的。”
她的頭受了些皮外傷,原本早就沒感覺到疼痛了,也許是因為兩個人過於刺眼的目光,竟讓寧黎覺得隱隱作痛。
“是留給你的沒錯,但你並未成年,現在房子是大哥代為持有。”
寧鶴一步步靠近,視線也看到了桌子上的合照,似乎喚醒了過於久遠的記憶,他極其細微蹙了下眉。
“所以呢?你說這個是什麼意思?”寧黎一整顆心都在瘋狂顫抖著,似乎是覺察到了什麼,看著眼前人的瞳孔間帶上了慌亂。
難不成,他們現在就要拿走這房子?
距離成年還有一年時間,她......
“寧黎,你從小任性慣了,也從來都沒有了解過公司的事情,現在公司有難處,需要拿這處房子做抵押。”
“我不同意!”寧黎啞聲拒絕,“公司根本沒難到要拿我的東西做抵押,大哥,你捫心自問真的到了這種地步嗎?”
她對公司的情況雖不說是了如指掌,但也絕對能判斷出公司的真實狀況。
雖然寧氏不如之前,但還在行業頭部,根本用不著這一處小小房產。
除非......
“你們要拿這房子做什麼?”寧黎護在自己行李箱麵前,“敢不敢說實話?”
她揚著下巴,不知道是哪裏惹得兩個人不高興,寧鶴的脾氣被挑了起來。
“寧黎,你平常任性就算了,這次你害苒苒燙傷,還要拿房子的事情來嘲諷她是不是?”
寧黎頓住,遲疑的望向兩個人:“我什麼時候刺激她了?她拿了我所有的東西,還想要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