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堰接過來看了一眼,發出一聲嗤笑。
用煙蒂點燃那張檢查單,當著沈牧寧的麵扔進垃圾桶。
“苦肉計演夠了嗎?真是長本事了,連癌症都編的出來,你要死就去死,別來我麵前礙眼。”
那是沈牧寧上周去檢查的。
乳腺癌第二期,4.5厘米。
在他口中成了演戲、為了博取他的關注編造的謊言。
“你放心,我死之前,我們的事會兩清。”
沈牧寧轉身欲走。
忽然,漫天鈔票從頭頂灑下。
“江大校花?嘖,多響亮的名號啊,讓老子玩一次,這三十萬我幫你還了,怎麼樣?賣誰不是賣啊。”
說話的人飛機頭、瘦高個,名叫張輝,江堰的酒肉朋友。
張輝拍了一遝現金,“把衣服脫了。”
江堰下意識捂住夏青青眼睛,踹了飛機頭一腳。
“你們要搞出去搞,別臟了我們眼睛。”
那一瞬間沈牧寧從頭涼到腳,血液凝固。
身體不自覺發起抖來。
“得嘞!”
張輝抓起沈牧寧纖細的手臂直接把人拖了出去。
男女力量懸殊,沈牧寧像隻無力的小雞仔一樣被拽出去。
外麵場地大,樂聲鼓點密集,沒人注意到這一幕。
張輝把沈牧寧丟在沙發上。
沈牧寧側身躲開他的觸碰,反手一巴掌甩在他臉上。
“靠!”
當著這麼多雙眼睛,被一個女人甩了耳光,張輝麵子掛不住。
他唾罵一聲,抓住沈牧寧頭發重重按在坐墊上,直接扒她的衣服。
沈牧寧掙脫不開,趁張輝不注意,手悄無聲息摸向了包裏的水果刀。
那雙向來清冷淡然的眼睛裏,彌漫出一片血色來。
“賤人,看老子今天不弄死你,竟敢......誰啊?!”
啪嗒一聲脆響,玻璃杯應聲破碎。
在張輝的腦袋上開了花。
包廂內看戲的一眾人等齊齊循聲望去——
隻見二樓欄杆上靠著個男人,寬肩,長腿,黑襯衫下束收進窄瘦的腰身裏,敞開兩顆扣子,整個人透著一股慵懶勁兒,雖看不清麵容,但撲麵而來一股貴氣感。
迎著眾人好奇的目光,男人嘴角抹開一縷笑。
“抱歉,手滑。”
嘴上說著抱歉,但臉上半分歉意也無,舉手投足顯出一股子高高在上的味道。
話落,他直起身,明亮的燈光下,男人的麵容顯露出來。
年輕、俊美,眉眼生得極為好看,瀲灩多情,嘴角自帶三分笑,一副薄情渣男相。
四周響起一片吸氣聲。
“你他媽誰啊?故意往老子頭上砸是吧?草!”
張輝擼起袖子要衝上去幹架,樓梯上下來兩個人高馬大的保鏢往那兒一杵,凶相畢露。
張輝瞬間慫了。
隨後酒吧的安保人員悉數到場,以他攪亂酒吧經營為由請他出去。
包廂門沒關。
江堰聽到動靜走了出來。
“這是我朋友,喝了點兒酒鬧著玩而已,不至於上綱上線吧。你們老板呢?”
保安:“抱歉江少,這就是我們老板的意思。”
張輝嚷嚷著被“請”了出去。
江堰的臉色一寸寸冷卻,眼簾輕抬,看向樓上正在看戲的那位。
四目相對,對方輕輕挑眉,手裏不知何時又拿了杯酒。
對他輕輕一舉杯,隨後水平倒在地上。
似有若無的挑釁。
江堰暗自攥緊拳頭。
“靠,真當這裏沒人了是吧!”
“堰哥,要不要叫人?”
江堰搖搖頭,“別衝動。”
夜潮是h城人開的,饒是他江堰在江洲再如何橫行霸道,也不會輕易得罪h城勢力。
眼前的男人年輕得過了頭,應該不是夜潮的老板,但能在二樓的私密包廂,必定不是一般人。
保安走向沈牧寧,“這位小姐,需要幫助嗎?”
沈牧寧搖搖頭,披好衣服起身的時候,似有所感,抬起頭朝二樓的方向望去。
男人還沒走,正端著杯酒,迎著橘黃色的頭燈輕輕晃動。
琥珀色的光線幾經變化,打在他英挺的山根處,使得那道目光更加明暗交錯,難以辨清。
視線交錯。
四年不見,顧宴洲還是那副樣子。
仿佛對一切都盡在掌控,遊刃有餘,透著一股久居高位的上位者氣場,仿佛所有人都該在他麵前俯首稱臣。
想起那些不愉快的過往,沈牧寧垂下眼簾,收回了視線,收拾東西起身離開。
經過江堰身側,他壓低聲音警告:“一哭二鬧三上吊,沈牧寧你最好是真的要死了,不然下一次就不是跪著道歉這麼簡單了。”
沈牧寧頭也不回,仿佛沒聽見一樣,快步離去。
“堰哥,要不要攔?”
江堰擺擺手,“不用,讓她走,用不了多久,她自然會乖乖跪下道歉。”
嗬,裝的倒是挺有骨氣?
可真有骨氣,今天就不該不請自來。
江堰點了根煙,視線掃過二樓早已空無一人的走廊。
“剛那人誰啊?這麼狂。”
“沒見過,不過好像聽見有人喊他顧總?”
“顧?哪個顧?”
“還能是哪個顧啊,顧長海家前陣子回國那個,據說白手起家,短短兩年時間把JC敲鐘上市,國內福布斯富豪榜前五,妥妥的科技新貴,可不是一般的富豪公子哥能比的。”
江洲顧家,也算是頂有實力的老牌豪門了,但跟江家比還是差點兒意思。
聞言,江堰發出一聲冷冷的嗤笑聲。
夏青青視線涼涼的落在他身上,“怎麼,心疼了?”
江堰連忙摟住她,“怎麼會,她就是個免費送上門的便宜貨,倒貼我都不要。”
夏青青冷哼,從他手裏拿走香煙咬在唇邊。
“你的爛攤子要是還處理不好,就別來找我了。”起身離開。
夏青青一走,眾人麵麵相覷。
“堰哥,嫂子是不是因為網上那些生氣了?”
江堰眸光落在夏青青離開的方向,眼睛微微眯起,透著一股不悅。
“沈牧寧不是會玩輿論麼?那就讓她看看,什麼叫水能載舟,亦能覆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