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沒看出來啊。
他身上的老式內褲穿得都快壞了。
“咳!”
趙勝陽重咳一聲,本就紅潤的麵龐這下直接爆紅,又羞又憤,“你,你在看什麼?”
他更想問的是,說好的治腿,為什麼非盯著他瞧?
瞧就瞧吧,還眼睛越來越亮,嘴巴也微微張開,就差流哈喇子了!
蘇姣姣趕忙回神,懊惱的拍拍頭,“騷瑞~我沒想到......”
“啊不是不是!我沒想到你腿那麼嚴重!對,太嚴重了!”
天呐,她到底在說什麼啊!
蘇姣姣羞的恨不得捂臉跑出去,卻不得不留下,顫抖著手把整條褲子褪下來。
如果趙勝陽能聽見蘇姣姣的心聲一定會氣急敗壞的懟一句,該跑的明明是他!
跑不能跑,動也不能動,被一黃花大姑娘盯著瞧了許久,這簡直比淩遲還折磨人。
蘇姣姣深吸幾口氣,勉強定了定心神,這才拿出銀針給他醫治。
但在這之前,她先給趙勝陽把脈,又仔細詢問症狀。
整整半個小時後,蘇姣姣心中有譜了。
用大白話說就是,趙勝陽的骨頭長歪了,所以不能下地行走。
最好的治療辦法就是把骨頭敲斷重接。
隻要治療過程得當,再加以銀針輔助,既能讓趙勝陽少受些痛苦,也能讓他更快恢複。
最讓蘇姣姣欣慰的是,趙勝陽腿部神經病未受損。
那他為什麼沒知覺呢?
這倒是讓蘇姣姣很疑惑。
見蘇姣姣坐在地上半天沒說話,趙勝陽身下就隻穿著一條內褲,怎麼看怎麼尷尬。
“我還有救嗎?”
“當然。”
蘇姣姣再抬起頭來時眼神清明,早已沒有剛才慌亂的模樣,顯得十分專業。
此刻她不是這裏的蘇姣姣,而是21世紀華國第一名醫蘇姣姣。
“我隻是想不通,你為什麼會沒有知覺?按理說如果隻是骨折的話,即便骨頭長歪了也不會影響神經的。除非......”
除非趙勝陽還有別的病症。
蘇姣姣想到這,溫聲詢問道:“你能不能跟我仔細說說你出事哪天整個事發流程?除了你腿上的傷以外,是否還有別的地方受傷?”
對趙勝陽而言,讓他再次想起那麼痛苦的回憶實在太殘忍了。
但這是必經之路。
趙勝陽回想半晌,突然撩起衣服指了指自己的後背,“我記得當時我背上挨了一槍,但後來子彈被取出來了,還縫了針。除此之外沒有別的傷口了。”
他艱難的將身子抬起來,蘇姣姣這才看清他後背脊椎骨附近的腰窩處的確有一處子彈貫穿傷。
會不會是這個傷口的問題?
如此想著,蘇姣姣拿出銀針讓趙勝陽躺好,找準穴位利落的刺進去。
她纖細的手指捏住針尾輕輕轉了兩圈,緊盯著趙勝陽的表情,“有感覺嗎?”
可他不為所動,甚至好像根本沒覺得蘇姣姣在幫自己下針。
問題也不在這。
蘇姣姣並沒死心,又找準幾處穴位分別下針,每一次她都會問趙勝陽是否有感覺。
如此來回四次,就在蘇姣姣要下第五針時,趙勝陽麵色一變,“有感覺了!”
“哪裏?”
他艱難地伸出手,雖然沒看到身後,卻精準的指到位置。
是第四根針,也就是最靠近尾骨脊椎的一針。
“我知道怎麼回事了!”
蘇姣姣舒出一口氣,嘴角不自覺的揚起來。
“要說之前我隻有百分之九十的把握能治好你,那現在就是百分百了。”
“你的腿包在我身上,最多一個月,我就能讓你像常人一樣下地行走。”
“當真?”趙勝陽震驚轉頭。
但此刻他眼裏不再有懷疑,隻有驚訝。
蘇姣姣打了個響指,“是否當真,你瞧瞧就知道了。若一個月之內我沒有治好你的腿,任由你處置。”
她口氣實在太狂妄了,完全不像是一個十幾歲小姑娘該說出的話。
可趙勝陽卻跟著激動起來。
“若真如此,你就是我的救命恩人,到時我會還你自由。”
蘇姣姣正起身收拾針灸包,聞言一愣,“還我自由?你讓我去哪?我跟我娘家早就斷親了,難不成你還讓我舔著老臉回去?我可幹不出來這種事。”
趙勝陽朝窗外看一眼,舒心一笑,“廣闊天地,大有作為。你有那麼好的醫術,實在不必將眼光拘泥於這方寸之地。”
“若可以的話,我更希望你能進城,那裏有更多伯樂,自然能發現你這匹千裏馬。”
蘇姣姣:“是嗎?那借你吉言了。”
她將東西收拾好,不動聲色的放進兜裏,實則放進空間。
“可我並沒有想進城的打算,最起碼現在沒有。幫人幫到底,送佛送到西,一個月之後再說吧。”
“你先別躺下,別穿褲子,藥溫涼的差不多了,我給你泡腿。”
趙勝陽本想說這樣的事自己來做就行,讓這麼漂亮的姑娘給自己洗腳他實在太過意不去了。
但蘇姣姣絲毫不嫌棄,動作從容,每一步都做得很好,照顧得非常精心。
二十一世紀的她每天不知道要照顧多少病人,早就習以為常了。
別說趙勝陽腿有殘疾,蘇姣姣甚至還照顧過高危截癱的病人。
那種病人連話都說不出來,脖子以下都不能動彈。
喉嚨被切開放入呼吸機,隻有這樣才能苟延殘喘的活著。
大小便什麼的更不能自理,病房裏幾乎每天都彌漫著一股難以言喻的臭味。
但那又如何?
就如蘇姣姣剛才所說,在醫生眼裏根本沒有性別之分。
身為醫者,救死扶傷就是他們的本職。
又過了半個小時,趙勝陽泡腿結束,回床上躺好。
蘇姣姣給他穿了衣服,正準備把臟水倒掉時,趙母進來了。
“姣姣,你也辛苦了,早點休息吧,剩下的事我來就好。”
這一個小時裏,趙母一直在門外聽著。
她不是有意偷聽的,恰好走到門口時就聽見蘇姣姣那聲感慨。
她以為自己兒子做了不該做的事耽誤人家大閨女,便想著過來阻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