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珧轉身時,臉色不冷不淡。
目光卻不受控製地落在莫綰綰纖細的手腕上。
那隻翡翠鑲金的手鐲在燈光下泛著幽幽的光。
那是莫家祖傳的“喜福臨門”手鐲。
三年前新婚夜,婆婆親手從自己腕上褪下來戴到她手上。
說這是莫家媳婦世代相傳的信物。
現在它卻堂而皇之地圈在莫綰綰手腕上,襯得她肌膚如雪。
“來律師事務所做什麼?”
莫裕川眉頭微蹙,深灰色西裝勾勒出挺拔的輪廓。
他目光掃過江珧身後的律師,那是莫氏集團從未合作過的。
“幫朋友谘詢房產過戶。”
她隻覺得自己聲音平穩得不像話。
莫綰綰突然舉起一疊文件,腕間手鐲叮當作響。
“小叔把他名下的幾套房產都給我了。我記得其中一套君庭不是你一直想要的嗎,不如你求求我,我賣給你。”
“綰綰。”
莫裕川出聲打斷,卻帶著縱容的無奈。
江珧的指甲陷入掌心。
她忽然想起新婚次日清晨,莫裕川站在衣帽間門口看她戴那鐲子的模樣。
當時她以為他眼底閃動的是柔情。
現在才明白,那不過是評估一件物品是否配得上家族傳承的打量。
“我先走了,朋友在等。”
她頷首告辭,轉身時聽見莫綰綰刻意提高的聲音。
“小叔,我們等會兒去珠寶店改鐲子尺寸好不好?有點鬆呢。”
電梯門緩緩關閉,江珧最後看到的畫麵是莫裕川低頭查看莫綰綰手腕的側影。
那是她幻想過無數次,卻從未得到過的注視。
地下車庫冷得像冰窖。
江珧坐進駕駛座,才發現自己把方向盤握得太緊。
後視鏡裏,她的眼睛幹澀得發痛。
手機震動起來,是律師發來的消息。
“江女士,離婚協議草案已發送至您的加密郵箱。”
江珧踩下油門,後視鏡中的律師事務所越來越遠。
而莫綰綰跟著莫裕川離開了事務所。
“去家裏呆著吧。”
“我偏不,小叔去哪我就去哪。”
她硬是跟著莫裕川去了辦公室。
而莫裕川因為天的悶熱煩躁有些心煩氣躁,正在係襯衫袖口的扣子。
陽光從落地窗斜射進來。
將他脖頸處幾道鮮紅的抓痕照得無所遁形。
“小叔!”
莫綰綰砰地把咖啡杯砸在辦公桌上。
褐色的液體濺在財務報表上。
“你脖子後麵是什麼?”
莫裕川手指一頓,繼續慢條斯理地整理袖口。
他今天格外疲憊,江珧昨晚罕見的反抗像野貓般在他腦海裏揮之不去。
他還以為她從來都是安靜承受的。
“你看錯了。”
他伸手去拿咖啡,卻被莫綰綰一把抓住手腕。
“是江珧對不對?”
莫綰綰的聲音尖得刺耳,指甲幾乎掐進他的皮肉。
“你們上床了?”
莫裕川冷冷掃過外麵一眼,百葉窗立刻被拉得嚴嚴實實。
他抽回手,聲音裏帶著警告。
“綰綰,她是我法律意義上的妻子。”
這句話像刀子般捅進莫綰綰心口。
三年來她處心積慮離間這對夫妻,以為莫裕川對江珧隻有責任沒有感情。
可現在他襯衫皺褶間散發著的淡淡茉莉香,分明是江珧常用的沐浴露味道。
“法律意義?你騙人!你分明說過你不會碰她的!你不是不喜歡她嗎?”
她突然笑起來,手指撫上莫裕川的領帶。
那是她去年送的生日禮物。
“那上次在酒店,你把我按在落地窗上親吻我的時候,怎麼不說法律?”
莫裕川眼神一暗。
那是他酒後犯的最嚴重的一次錯。
第二天就在莫綰綰枕頭下放了張去巴黎的機票。
現在她舊事重提,分明是要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