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年時間裏,路雨很照顧我,陪我度過了那段極其難熬的時光。
我們確認關係後,他經常勸說我,不能再像以前那樣對待媽媽。
要我時不時回家看看,別像他一樣父母都死了,才想起來要孝順,那樣就來不及了。
我搖搖頭,苦笑道:“那麼溫馨的一個家,被我媽活活給毀了,你讓我怎麼麵對她?
我知道她愛我,可我就是接受不了,她竟許願讓我爸爸去殺人。”
路雨聽完我的話,捂著肚子笑了。
“你瘋了吧你,哪有人靠許願殺人的,要是真靠許願就能讓人死,那天下還不亂套了,這就是趕巧碰上了,你說是吧。”
“聽我的,回去看看,你媽媽很愛你,你看這些日子她一直在學校守著你,哪怕你不跟她回家,她也要接你,風雨無阻。
你不用想那麼多,你隻要想,她是愛你的就行。”
這段時間,路雨就像一道光溫暖了我黑暗的生活。
他的話,我是會聽進去的。
恰巧這時,我媽發短信問我明天要不要回家吃大餐,一起陪她過個生日。
思索良久,最終我回了一句好的。
不知為何,我好像感覺到路雨重重泄了一口氣。
他用一種很奇怪的眼神在看著我。
那眼神......就像是在訣別。
第二天,我和路雨拎著禮物,回到了媽媽的家。
僅僅一年時間過去,家裏已經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
油膩的汙垢爬滿了屋子裏所有的牆,地板上隨處可見空的藥瓶。
我抬頭看了路雨一眼,他的臉上並沒有露出嫌棄的表情。
這讓我很欣慰。
媽媽安排路雨坐下。
路雨坐的位置,就是我爹當年坐的位置,我們三個所處的位置,就像是上一次生日宴會的複刻。
一種不詳的預感在我心裏油然而生。
媽媽買了和去年一樣的蛋糕,血紅的草莓果醬,就像血一樣在我眼前鋪陳開來。
一樣的蠟燭,一樣的菜係,一樣的許願儀式。
路雨的表情也變得和去年的父親。
變得陰鷙,陰狠,眼神裏再無光芒,就像是......死人的眼神。
我意識到了不對,伸手去抓路雨的胳膊,他卻擠出一抹難看的笑容,拍了拍我的胳膊。
“沒事的,一切都會沒事的。”
我還記得父親出事前,說得也是類似的話。
那種毛骨悚然的感覺再次爬上我的身體。
這個夜裏,路雨再沒和我說一句話。
第二天早上,他已經先我一步去學校了。
今天是學校的校慶晚會。
我直奔禮堂,沒找到路雨,卻看到了陳影。
他麵無表情的朝我走來。
我以為他又要來欺負我。
一轉頭,看見他拿出一束花,遞給了我們的班主任。
我下意識的泄了一口氣,整個身子都控製不住的軟了下來。
不經意的看向遠處,我看到了路雨的身影,伸手正要跟他打招呼。
我就看到路雨從懷裏掏出了一把鋥亮的匕首,他三步並作兩步,衝到了陳影的麵前。
人群頓時傳來驚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