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澤熙,這輩子我都不會領養孩子。”
室內空氣一下就冷了下來。
桑澤熙的臉一下就黑了下來.
“紀宜柔,你就一定要用孩子綁著我嗎?”
“你沒照顧好媽媽,害她生了這麼重的病,我都沒有怪你了,你還想借機拿喬要生娃?”
我沒照顧好?
真滑稽。
婆婆有家族遺傳,腎本來就不好。
這些年我一直有意識地不讓她多吃甜食,怕她血糖過高。
可婆婆愛吃糖隻要一癟嘴,桑澤熙就會說我小題大做。
轉頭就送上進口巧克力和各種零食,哪怕後來婆婆確診糖尿病,他也依然如故。
現在卻怪我沒照顧?
我抽痛一下,強行壓下酸楚,淡淡說道:“我沒想生,隻是不想領養。”
“而且我們......”離婚了。
我正打算和他說清楚,他的手機卻響了起來。
他低頭回了一句,就抬頭道。
“這還差不多,你沒事就出院收拾行李去,免得媽回家看到生氣。”
說完,就抬腳離開。
呆愣看著他的背影,我默默按了鈴。
護士趕到時,我的呼吸已經有些不順暢。
她看了眼被調快許多的點滴,罵道:“你不要命了,家屬呢,不是交代了這點滴越慢越好。”
“還有,你這怎麼有魚湯?不是說過不能喝?”
“嗯?你是不是一天沒吃了?家屬呢,我讓他去給你買粥。”
我猶豫一會,還是開口問道:“護士,我晚點能出院嗎?”
護士念叨的嘴閉上了,她直勾勾看了我良久。
才好似明白什麼一般開口:“你別想太多了,最快也要明天才能出院。”
關門時,她突然探頭進來說了一句:“你再等一會,我去幫你拿病號餐。”
“不管發生什麼,還是要吃點,才有力氣。”
不知為何,一直幹涸的眼睛瞬間有了淚花。
第二天,我獨自收拾行李在護士不認同的眼神中離開醫院。
經過VIP病房時,我透過窗戶往裏看。
桑澤熙剛削了一個蘋果遞給對麵的女孩,兩人指間狀似無意碰觸一下。
女孩的耳根紅透,男人眼透笑意。
我清楚,他動心了。
婆婆很清楚自己兒子的喜好,幾乎每次離婚後安排的相親對象都很對桑澤熙的胃口。
他在每一任對象麵前都是翩翩公子,溫柔體貼。
可他在我麵前卻永遠高高在上,別說削蘋果,就是順手倒杯水都沒有。
我默默摘下婚戒,抬腳離開。
從桑家搬出來前,我去了一趟墓地。
從收養我開始,公公就一直在培養我的商業能力。
他得病那一年,擔心桑澤熙一個人撐不起桑家,用桑氏繼承權脅迫桑澤熙娶我。
桑澤熙年少輕狂哪裏受得了委屈,雖被迫接受,卻沒有婚禮,也沒有公開。
可笑我在桑家十六年,卻依舊是揮之則去的存在。
如今我要走了,應該要去和他說一聲。
八年自由,一顆腎臟抵八年養恩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