電話那頭沉默片刻,隨後傳來打火機清脆的聲響。
“彼此彼此,上個月截胡我的項目的時候,簡總不是還說什麼,商場如戰場?”
許妄安故意模仿著簡知意當時的語氣:“各憑本事,願賭服輸。不是嗎?”
簡知意微微抬起下巴,下顎繃得很緊:“你以為你往評委組塞人的事,能瞞得住誰。”
許妄安嗤笑一聲:“說的倒是言之鑿鑿,那證據呢?”
“就像我,也沒證據證明,去年的那個港口項目,對方突然提高保證金要求,又是簡家哪位的手筆啊。”
聽到這裏,簡知意直接掐斷通話。
她也是昏了頭,竟然會跟許妄安講良心。
許妄安望著掛斷的電話,唇角勾起幅度,而後放下手機,握起球杆,眯著眼瞄準遠處的洞口,隨後,手腕猛地發力,揮動球杆,球在空中劃出一道漂亮的弧線,精準入洞。
“你今天狀態倒是不錯啊。”
好友陳默遞過一瓶水,有些好奇地問道:“知意好不容易出差回來,你不陪陪她?”
許妄安接過水,擰開瓶蓋灌了一口,嗤笑一聲:“陪她?她哪裏需要我去陪,我還不如回去陪小混蛋。”
小混蛋指的是一隻小狸花貓,是他和簡知意五年前一起撿的流浪貓,大概是因為自己差點開車撞到它,這貓脾氣差得要命,抓傷過許妄安無數次,卻唯獨對簡知意溫順無比。
可要不是他,這貓還不知道在哪流浪呢,也或許是已經死在哪個角落了。
忘恩負義,倒真是名副其實的小混蛋。
許妄安嘴上嫌棄,臉色卻是十分平和,陳默見他這副樣子挑挑眉,也懶得戳破他。
聽到這話眾人哄笑出聲,其中一個人調侃道:“不是我說,你倆結婚都五年了,還是這麼不對付,還不如幹脆離了算了。”
許妄安漫不經心地揮了揮球杆,嘴上卻沒有應和這句話:“離婚?離什麼婚?現在這樣挺好,我和她各過各的,互不打擾。”
白芊芊坐在一旁,聞言,似是漫不經心地說道:“那要是遇到真愛了呢?”
許妄安挑眉,瞥了她一眼,似笑非笑道:“那就等遇到了再說。”
他頓了頓,又補了一句,“再說了,就簡知意那種男人婆,誰會喜歡?除了我,也沒人能忍受得了她。”
簡知意不是沒有談過男朋友,可無一例外能夠長久,分手的原因更是一致,因為簡知意的性格。
簡知意從小性格要強,做什麼都要爭先,還在學校裏就尚且如此,到了生意場上,更是變得越發強勢、雷厲風行。
感情上更是木頭一個,還是混凝土澆灌的那種。
在場的眾人聞言更是笑聲不斷,白芊芊起身,假裝不經意的往許妄安那邊靠近。
“那妄安,你現在......喜歡我嗎?”
許妄安懶洋洋地瞥她一眼,唇角勾起一抹玩味的笑:“喜歡啊,不喜歡能帶你到這來?”
白芊芊登時便紅了臉,心裏暗自得意,臉上則更是喜形於色。
陳默聞言抬頭,正好看見白芊芊貼在許妄安的身側。
見狀,陳默不由得歎了一口氣。
他曾經不止一次提醒過許妄安,白家近些年越發式微力薄,白芊芊努力想融入進他們的圈子,或許是喜歡許妄安沒錯,但私下說不準是在謀算著什麼。
而陳默更是見過不止一次白芊芊對簡知意露出過充滿敵意的表情。
可許妄安聽過這話,對此卻不以為然。
“她還翻不出什麼浪來。”
陳默無奈,知道再怎麼勸也無法改變許妄安的想法,他把剛拿到的邀請函遞給他。
“這是你讓我幫你弄的邀請函。”
許妄安這才正視了幾分:“謝了,改天請你吃飯。”
與此同時,周敘將把拍賣會邀請函輕輕放在簡知意辦公桌上。
“簡總,您讓我留意的翡翠首飾有消息了。”
“明晚的拍品裏,有一套老坑帝王綠首飾,和夫人收藏的那套很像。”
簡知意正在簽文件的鋼筆尖微微一頓,墨水在合同上暈開一個小圓點。
她抬頭時,眼底閃過一絲罕見的波動:“確定是同一批料子?”
“拍賣行提供的鑒定書顯示,確實是六十年代從同一塊原石裏開出來的。”
周敘遞過iPad,上麵是翡翠項鏈的特寫照片。
“項鏈扣上還刻著當年老師傅的標記,和夫人那枚手鐲是一樣的。”
落地窗外暮色漸沉,簡知意修長的手指劃過屏幕上晶瑩剔透的翡翠。
“安排明晚的行程。”
周敘聞言,點頭稱是,但隨後又欲言又止:"許氏那邊剛確認出席名單..."
“所以呢?”
簡知意拿起鋼筆繼續簽字,手上用了幾分力氣,筆跡比方才重了三分:“他能買下來再當著我麵砸碎最好。”
“更何況,他搶不過我。”
次日晚,拍賣會即將開場,酒店門口是一片熱鬧非凡又暗流湧動的景象。
豪車如潮水般緩緩駛向酒店門口的紅毯區域,引擎的低鳴聲交織在一起。
一輛黑色賓利率先停下,侍者迅速上前打開車門。
簡知意踩著細高跟,邁出車門,她身著一襲墨綠色絲絨長裙,襯得肌膚如雪。
她正等著侍者確認邀請函時,身後傳來十分熟悉的嗓音。
“喲,這不是簡總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