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吸血鬼在血族裏是異類。
沒有厲燼冥的庇護,誰都可以欺負我。
我被吊在半空,祭壇的火熏烤著鐵棺材,火毒再次發作。
我掙紮著,大口喘 息著像一隻擱淺的魚兒。
不知我哪裏來的力氣,竟然掙脫了荊棘,鮮血流出,那些觀刑的吸血鬼頓時躁動起來。
我重重的摔在地上,麵前無數獠牙逼近。
就在我暈死之前,一道身影擋在我麵前。
“不許你們傷害我妹妹!”
可那些吸血鬼聞見我的血腥味,難以自控,全部壓了過來。
姐姐伸出手去阻攔,她手上的血戒發出的光立刻灼傷了所有吸血鬼的雙眼。
我醒來的時候,已經躺在床上,姐姐珍珍守在我身邊。
她眼睛紅紅的,看起來像是哭過。
“都怪我,我不應該向家主告狀,這樣妹妹就不會吃這麼多的苦了。”
厲燼冥將人圈在懷裏安慰。
“不怪你,都怪她自己太貪心了,我已經答應跟她結婚了,可她還是不滿足,竟然想要害死你。”
“如今一切都是她咎由自取!”
見我醒來,姐姐破涕為笑撲了過來,厲燼冥卻冷著臉出去了。
見他走遠,姐姐臉上的笑容瞬間變僵。
“妹妹,你在人族遭受了那麼多酷刑,怎麼還沒死?”
我猛地瞳孔一縮。
原來,她什麼都知道!
見我發呆,她冷笑一聲。
“就算你沒死,以後在血族也難以立足了,你看看你,為了一個男人把自己弄得人不人鬼不鬼的模樣,值得嗎?”
“還不如我略施小計,厲燼冥就乖乖地拜倒在我裙下。”
“哦對了,你知道嗎?厲燼冥沒有跟我結婚,那封信,不過是我讓家主騙你的!”
“嘖嘖,如果他知道,你被那裏被那麼多人進出過,還會留你的命嗎?”
我抬起手就衝她扇去,卻被一隻大手拽下了床。
“厲燼冥,我......”
當哀求脫口而的時候,我就知道我輸了。
他瞳孔裏翻湧的暴虐讓我想起初擁那夜,他極盡溫柔為我拂去鬢角落雪的少年。
如今這少年卻掐著我的後頸,一腳踹在我挺直的腰椎上。
連同我的自尊,一起踐踏。
“給珍珍道歉!”
“她是你姐姐,你怎麼能打她?”
我張了張嘴,卻想起那日她滿身是血衝出來,厲燼冥心疼的樣子。
頓時什麼話都說不出來。
厲燼冥氣不打一出來,“想狡辯都沒有借口了,是吧?”
姐姐卻順勢也跪在地上,露出脖頸的傷口。
“燼冥哥哥,這不怪妹妹,是我不好,她隻是餓了想要我的血而已。”
厲燼冥瞳孔震怒,“你就這麼慌不擇食嗎?竟然當著我的麵傷害珍珍!”
容不得我開口解釋,便俯下身將我壓在地上。
獠牙刺入脖頸的痛不及我在人族那裏所受的半分。
我麻木的沒有一點反應。
厲燼冥不死心,又抱著我猛吸,我眼前一黑,好像有什麼東西要從胸口裂開。
“厲燼冥,你把我吸幹吧,這樣我就不用再受折磨了......”
身上的人愣了,嗤笑一聲。
“裝什麼可憐?你身上有我種下的血契,隻要我死不了,你就死不了。”
我擠出一絲苦笑。
獠牙已經被連 根拔起,我以後再也吸不了血了。
男人壓抑著怒火,吻上了我的唇,卻瞬間一愣,“你的牙怎麼少了兩顆?”
我剛要解釋,姐姐撲了過來。
“妹妹,你為了在人族過得好,就自斷獠牙。你有沒有想過,那可是連接你和厲燼冥的血契!”
厲燼冥心裏剛剛升起的憐惜立即變成熊熊怒火。
他一把推開我,輕蔑地開口。
“果然如此,無論我怎麼做都改變不了你體內肮臟的人族血脈!”
真是諷刺。
姐姐剛才還說是我咬了她,現在又說我自斷獠牙。
一前一後矛盾,厲燼冥竟然看不出來?
我冷笑一聲。
“對,我臟,可是作為人類的姐姐在你眼裏不臟嗎?”
沒想到回應我的隻有狠狠的一巴掌。
這次,我被放在教堂的入口處,美其名曰淨化我。
我痛苦不堪,扭曲著身子,化成一半人一半吸血鬼的樣子。
我痛苦地扭曲著身子,雙手緊緊抓著地麵,指甲在堅硬的石板上劃出一道道深刻的痕跡,
“怪物!”
無論是人族還是血族,都在咒罵我。
我閉上眼,淚水混雜著血水滑落,看向腳下的聖泉,我突然明白了自己的歸路。
沒有一絲猶豫,我竭力從十字架上掙脫出來,兩眼一閉跳下聖泉。
恍惚間,一個黑色的身影從高空俯衝下來。
沒 入聖泉的瞬間,聽到厲燼冥聲嘶力竭的喊:
“玲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