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這個巴掌，我是能輕易躲過的。

但我想記住這一刻的恥辱，所以沒有任何躲閃的，我生生受住了。

巴掌聲清脆，助燃了陳乾的氣焰。

“你在這裝什麼無辜，你不知道小慈會這樣都是因為你嗎？！”

“你這樣惡毒的女人下十八層地獄都不為過，要不是小慈大度，你以為還能完好無恙地站在這裏嗎？！”

“你為什麼就不懂得感恩，就是要對沈慈趕盡殺絕！”

沈慈一下抱住激動的陳乾，淚眼婆娑地勸著。

“乾哥，不是姐姐的錯，都是我太任性了，你不要怪姐姐。”

“答應我，不要再說那件事了，好嗎。”

陳乾低頭看著沈慈，眼裏的心疼滿的要溢出來。

他們深情對望，我像路人旁觀。

惡心的感覺湧了上來。

我側身想進房間，離開這是非之地。

卻不想被沈慈抓住了手。

“姐姐，你不要生氣，我都怪我太不懂事才會打擾了你，以後我都不會的了。”

沈慈怯怯的，我見猶憐。

“我給你賠罪吧，聽說你懷孕了，我特地去學了養胎湯，你等等我，我很快就做好的。”

我甩開她的手，不想再陪她演戲。

但陳乾不如我意。

他一把鉗住我的手腕，冷聲說：“你就在這坐著，不能讓小慈的心意白費了。”

沈慈也很快從廚房出來。

她把一碗毫無食欲，甚至還帶著淡淡血腥味的養胎湯端到我麵前。

我撇過頭，止不住地生理性反胃。

沈慈像做錯事的小孩，無措地站在一旁，幾欲落淚。

“對，對不起姐姐，是我手藝太差了......”

陳乾這個盡責的護花使者對她一番安慰，就幾步走到我麵前，扭過我的臉，端起湯就往我嘴裏灌。

“你怎麼就這麼不知足！”

一碗湯，怎麼被陳乾暴力灌進去，就被我怎麼吐出來。

我弓著身子，劇烈地咳嗽，仿佛要把內臟都嘔吐出來，手術後的傷口也撕裂了，血色滲了出來。

陳乾拉著沈慈嫌棄地後退了幾步。

“浪費了一碗好湯，我看你就是故意的，等會你自己收拾幹淨！”

見我這樣狼狽，沈慈終於玩夠了。

她老好人那樣，勸陳乾別生氣，還讓他從她之前留在這的衣服中，選幾件她能外出的衣服，好一會出門逛街。

陳乾被支走後，沈慈不再柔弱，笑嘻嘻地問我：“生肉水好喝嗎？”

“你肚子裏的寶寶肯定不喜歡，不然你也不會反應這麼大。”

“不過......它好像也沒機會再享受這樣的湯了。”

我抬頭看向沈慈，她衝我神秘一笑，沒再說下去。

後來，陳乾和沈慈手挽著手出門了，我依舊狼狽地坐在原地，被惡心的嘔吐物包圍。

等我好不容易緩過來了，就看到蠍女倚著門框，一臉活該的表情看著我。

她晃了晃手上的東西。

是我讓醫院幫忙做的標本和一袋文件。

我心灰意冷，沒了好奇，隻讓她快點動手。

蠍女卻搖了搖頭，“這麼輕鬆就擊垮你這女人，可太不尊重以前跟你搶得要死要活的我了。”

她把東西甩到桌上，“好好看看，這可是我給你的禮物。”

我看了眼便明白了她的用意，苦笑說：“這樣你會受罰的。”

蠍女聳了聳肩，一如以往驕傲地表示無所謂。

她向我伸出手，仰著下巴似在問我走不走。

我沒有猶豫，一把握住她。

頭也不回地，離開了這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