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市富人圈有個公開的秘密。
京圈太子爺愛女友入骨,斥資幾千萬隻為給女友的心臟買份保險,女友隻要有一點心痛,哪怕丟下上億項目,也會第一時間趕到醫院。
直到後來她的白月光回國出了車禍大出血,柳如煙拉著基因性貧血的我去輸血,害怕她傷心心臟難受,我被抽血抽到暈了過去都沒有叫停。
所有人都篤定,我這輩子栽在柳如煙身上了。
就連我自己都這麼覺得,可當晚我接到了一通電話:“陳少,我們弄錯了,您愛人心臟的移植對象不是柳小姐,而是另有其人,而那個人現在正在法國巴黎。”
聽著電話那頭的聲音,我下意識地抓緊了手機,沉默許久才說了句——
“好,我知道了,給我準備一張去法國的機票。”
掛斷電話後,我摘下了掛在脖子上珍藏十幾年的金懷表。
懷表蓋子打開,觸及到鑲嵌在裏麵女孩英氣稚嫩的臉,目光化作一片溫柔。
我小心翼翼地撫摸著女孩的麵容,喃喃苦澀道:“原來真的不是你......”
也是,時錦怎麼舍得這樣對我呢?
時錦知道我有病,不能受傷,所以哪怕隻是磕破了點皮,她都要擔心的不行。
她也從不會對我的付出視而不見。
每次給她準備驚喜,她都會對我露出一個大大的笑臉,幸福地撲進我的懷裏。
那年麵對歹徒掃射來的子彈,她都毫不猶豫地擋在了我的麵前。
是我蠢,是我傻,自以為抓住愛人留在這世上最後的痕跡。
卻殊不知,竟從一開始,我就弄錯了對象。
這樣也好,反正柳如煙的白月光回來了。
以後她跟許紹東終成眷屬,而我也要去找真正的移植者了。
我拿出手機,想給柳如煙發一條分手短信。
短信還沒發出去,就接到柳如煙劈頭蓋臉質問的電話:“陳昱寒!你至於嗎?”
“學長車禍嚴重,我不過讓你給他輸點血,你拎不清輕重,非要跟我鬧別扭嗎?”
“為什麼不接電話?你到底死哪兒去了!”
2
我確實差點死了。
昨天柳如煙的白月光許紹東回國,卻在半路上發生車禍。
柳如煙得知消息後,都快急瘋了。
她知道我跟許紹東的血型相配,所以押著我去給許紹東輸血,卻忘了我有基因性貧血,本就有造血功能障礙,輸出超正常人捐贈的三倍血量,差點要了我的命。
之後我才知道,許紹東所謂的情況危急,隻是左臂骨折而已。
而醫院裏的血庫也充足,是柳如煙擔心外來的血不幹淨,才非要堅持抽我的。
事後,許紹東手術成功,而我卻因過度失血差點導致器官衰竭被送進重症監護室。
我冷硬的聲音反問:“你有事嗎?”
也許是我疏遠的態度,讓她有一瞬的不習慣。
柳如煙沉默了一下,才回答說:“學長這邊需要人照顧,我走不開。”
“你去給他辦住院手續,病房要最高級的,最好安排院長和專家會診。”
柳如煙以前很少主動找我,基本上都是我舔著臉貼上去關心她。
問得多了,她就橫著眼反問一句:“你煩不煩。”
她與我說的最多的話,就是找我幫忙,給她或者八竿子打不著的親友解決麻煩。
盡管如此,我每次還是像得了聖旨一樣,費盡心機地幫她辦好。
可這次,我冷淡淡地回了句:“我很忙。”
柳如煙有點惱了:“你又在鬧什麼,你以前從不會拒絕我的!”
以前我又怎麼舍得拒絕她呢?
她說一句不高興,我就豪擲千金買空全城的煙花博她一笑。
她說自己難受,我丟下國外十幾億的項目,坐十個小時航班回來陪她。
為了讓那顆心臟永遠鮮活的跳動,我甘願付出我的命。
所以,在我被抽血到全身冰冷顫抖時,始終沒喊一句疼。
在我昏倒被送進ICU的瞬間,許紹東也被從手術室推了出來,柳如煙急著去照看她的好學長,壓根沒回頭看我一眼,所以現在,她才能如此理直氣壯地質問我。
而我,也懶得再跟她多說一句話了。
我直接掛斷了電話,柳如煙當然快氣瘋了。
又發短信過來衝我放狠話:“行,你忙是吧?那你去忙吧,以後都別來找我!”
接下來的那些天,她當真沒有給我打過一個電話。
在媒體曝光的照片裏,她為許紹東端茶送水,陪他在花園裏散步。
昔日被我捧在手心裏的公主,蹲在狹小的衛生間裏,幫許紹東手洗衣服和鞋子。
一直到許紹東康複出院,柳如煙都不知道同層走廊盡頭的ICU病房內住著的人是我。
出國的日子臨近,我才終於又接到她的電話——
“明天我生日,你再不出現的話,以後都不用來找我了。”
我看了眼手機上的日期,畢竟五年的感情,就算要分手也該當麵說清楚。
所以,我還是趕去了柳如煙的生日酒宴。
剛到包廂門口,就聽她的小姐妹戲謔問了句——
“如煙,你還真讓陳少來啊?他不是說要在你生日的時候求婚嗎?”
“你真答應他的話,那紹東哥怎麼辦?”
3
一直以來,柳如煙都不願意對外宣示我們的關係。
她家裏的照片牆上,甚至貼著路人粉絲的合影,卻沒有我的半點痕跡。
我送給她的那些禮物,不管多貴,不管她當時多喜歡,都會被丟進倉庫裏落灰。
反而許紹東幾年前隨手送給她的地攤音樂盒被珍惜地放在床頭,每晚陪她入眠。
第一次過情人節那天,我不過給柳如煙的公司訂了束玫瑰花,就被她罵得狗血淋頭。
可許紹東回國後請她吃了頓路邊攤,她都要在公共社交賬號上發九宮格慶祝好幾天。
所以,她的那些閨蜜也得到某些訊息,經常絲毫不顧及地在我麵前議論著——
“如煙跟紹東哥才是青梅竹馬,天生一對。”
“當年如煙就是為了讓紹東哥在國外多看到自己才進的娛樂圈。”
“他要不是有錢又會舔,如煙怎麼可能選他?現在紹東哥回來了,如煙肯定後悔了。”
包廂內,柳如煙的麵色不太好看。
“大好的日子,提他幹什麼?”
她將酒杯放在桌子上,站起身來:“我去看看學長來沒來......”
門猝不及防被打開,她對上了我的視線,連同包廂內的人也安靜了下來。
但很快,她們又恢複了理直氣壯的表情,甚至還露出一副看好戲的意味。
柳如煙看了眼我的身後,皺起眉頭:“你空著手來的?”
我反問:“不然呢?”
以前柳如煙每年的生日,對我來說都是頭等大事,不是在法國的埃菲爾鐵塔上為她點燃焰火,就是為她買下一顆小行星,以她的名字為其命名。
還有一次,為了給她驚喜,我給她聯係了一百個代言。
專門在她生日那天官宣,刷爆了整個社交平台。
麵對我現在的冷淡,包廂內的人臉色都變了變,終於有人問出了疑惑——
“陳少爺,你不是專門定了戒指,要向如煙求婚的嗎?”
4
戀愛五年,我向柳如煙求婚99次,但都被她拒絕了。
不是嫌求婚會場的花不好看,就是說我求婚穿的衣服不合她的眼。
到後來,她連借口都懶得編,每次都敷衍地說一句求婚的戒指不喜歡。
其實我一直都明白,會場的花沒問題,戒指也沒問題。
唯一的問題,我不是她想嫁的那個人罷了。
但為了達到她的要求,我還是專門從米蘭請來設計師團隊,一次次地為她設計著戒指。
而看著我每次求婚失敗後的丟臉,也成了柳如煙和姐妹團們固定的消遣節目之一。
我冷淡淡地反問:“什麼戒指?”
柳如煙的臉色頃刻沉了下來。
固定消遣節目沒看上,她的那些姐妹團也失望地撇了撇嘴。
好在許紹東隨後趕到,對她說了句‘生日快樂’,才讓柳如煙的臉色緩和些許。
宴會上,我一如既往地被忽略在角落裏。
柳如煙和許紹東宛若情侶般,甜蜜並肩坐著陪姐妹團玩喝酒猜拳。
伴隨著一陣歡呼的聲音,許紹東輸了。
有好事的人問他:“紹東哥,你這輩子最後悔的事是什麼?”
許紹東刻意看了柳如煙,回答說:“當年不知情的時候出國,錯過了一個愛我的女孩。”
誰都知道他說的人是誰,氣氛瞬間緊張刺激了起來。
又有人躍躍欲試地問:“那你回來是為了......”
許紹東沉默一下,說了句:“希望我們之間還有挽回的機會。”
這下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柳如煙的身上,等著她的回答。
這時柳如煙才好像終於想起來自己的男朋友並不是許紹東。
所以,她回頭看了我一眼,呼吸微促地抿了抿唇:“學長,我......”
5
我挺希望他們能在一起的。
或許在這個時候跟柳如煙提分手,再大大方方地祝福她跟許紹東終成眷屬是最好的選擇。
可擠出這幾個字後,柳如煙就沉默了下來。
許紹東也苦澀一笑,站起身說:“我知道了,是我不該打擾你......”
他徑直往包廂外麵走,柳如煙一下子急了。
她丟下一句‘我去看看學長’,就頭也不回地追了上去。
那天,我都不知道自己是怎麼回去的。
大約是在心底裏跟這段感情做最後的告別,我罕見地喝了很多的酒。
我難受地趴在酒店衛生間吐得昏天暗地,卻接到她閨蜜冷不丁的電話——
“如煙被綁架了,你怎麼還不去救她?”
柳如煙追著許紹東出去後,就沒再回來。
所有人都以為他們再續前緣去了,卻沒想到,一夥人將他們劫上了車。
綁匪威脅我拿出二十億的贖金,不然就要他們的命。
當我的人把他們解救出來時,柳如煙的臉被劃傷了一道,許紹東也鼻青臉腫陷入了昏迷。
醫院病房外,她的小姐妹七嘴八舌地議論著——
“都怪陳昱寒,還京圈太子爺呢!早點痛快給錢,如煙也不至於受這樣的苦......”
“紹東哥肯定是為了保護如煙才受傷的,這下如煙肯定感動死了,說不定他倆就成了!”
我懶得聽她們嚼舌根,正要離開,那群人卻又不樂意了,衝著我嚷嚷——
“陳昱寒,還需要我們教你怎麼當舔狗嗎?”
“如煙受這麼重的傷,你作為男朋友,還不去照顧她,給她安排治療?”
我一瞬凝滯,又覺得可笑:“都分手了,還算什麼男朋友?”
姐妹團的臉色瞬間難看起來,問我:“你、你什麼意思?”
我拿出第一百次向她求婚的戒指,無所謂地扔在了地上,宣告說——
“以後這舔狗我不當了,祝她跟白月光終成眷屬。”
在眾人愕然的目光中,我轉身離開,出了醫院,再也不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