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親前腳難產而死,父親後腳就娶了母親的好姐妹入府。
七歲的我將繼母視為親生母親般孝順。
她卻在眾人麵前指責我弑母殺弟。
我被送去貞女堂,婆子們拿針刺我,讓我日日和野狗搶食。
在一個雨夜,我踩上板凳,想要用一根白綾了斷自己。
眼前卻浮現起一行又一行的字:
【女配一死,女主趁著去接回姐姐屍體的路上,正好和男主太子相遇,女配也算死得其所了!】
【期待女主和太子相遇,啊啊啊,我的太子,全盛京最好看的男人要來了!】
她們激動地議論著,完全忘記我的處境。
就連我的死都要成全繼母的女兒......
憑什麼?
人人都想要我死,可我偏不讓他們如願!
......
繼母生辰當日,我親手下廚做了一碗長壽麵給她端上了閣樓。
繼母是母親閨中好友,出身醫女世家。
在母親難產血崩時,竭力幫助母親誕下弟弟。
當我笑盈盈將麵遞給繼母時,她嘗了一口,就緊皺著眉頭說肚子痛。
我被幾個慌了手腳的婢女推下了閣樓。
爹爹趕來時,大夫直搖頭說孩子保不住了。
爹爹守了繼母一夜,我帶著一身傷在房外跪了一夜。
“你知不知錯?”
我茫然看著父親,拚命搖頭:“女兒沒有。”
父親不信,繼母不信,我的無數次辯白換來了無數個耳光。
全府上下都說我是心腸歹毒,滿嘴謊言的白眼狼。
在繼母的勸說之下,父親將我送去了貞女堂。
那一年,我七歲,一夜長大。
我披麻戴孝,在貞女堂挨板子時,父親在府裏陪著繼母和她的孩子補過生辰。
母親過世十年後,我又回到了崔府。
【女配本來不是應該一根白綾死在貞女堂嗎?怎麼回來了?】
【配角意識覺醒了?】
【那女主寶寶綿綿怎麼和太子在一起啊?】
我在貞女堂預備懸梁自盡,追隨母親而去的時候,看到了一行彈幕:
【女配雖然慘,但是她不死,女主就不會因為失去姐姐,駕馬車去接,被太子救下。因此一見鐘情了。這麼看,女配也是死得其所了。】
母親死在繼母手裏,而我的死卻是為了成全繼母的女兒。
憑什麼?
我得活著。
替我娘報仇雪恨。
拿回屬於我的一切!
繼母一如十年前一般,慈愛地看著我:
“灼華,你可算回來了,母親實在是想你念你得緊。”
十年前我在這雙眼睛裏看到的都是愛意和善意,十年後的我卻看到了滿眼的算計。
她笑著拉住我的手,招手讓她的一雙兒女過來跟我見禮。
“這是你們的婉姐姐,以後可不許為了爭果子打架紅臉。”
崔綿綿和崔文眼神陌生地跟我問好。
繼母笑意盈盈從胳膊上褪下一隻翠玉鐲子,套在我手腕上。
“十年不見,灼華長大了,也標誌了。母親知道你剛回來,定然沒時間給你弟弟妹妹預備見麵禮,記得要補上。你母親的陪嫁,都跟你留著呢。”
我懂事地點點頭。
母親的陪嫁,不都進了你的私庫。
我剛一回來,母親的屋子除了家常的衣服和幾根不值錢的珠花,整個屋子都被搬空了。
繼母說罷提著裙子要走,我一把拉住她:
“姨娘,昨夜我夢到母親,說她在下麵孤單,想找好姐妹說說話呢。”
繼母聽到這話,臉色一白。
我一把將她拉近,在她還沒反應過來時,簪子已經紮入了她的喉嚨。
血登時濺了我一臉。
繼母不敢相信地捂住自己的脖子,恨恨地瞪著我。
崔綿綿震驚地一把扶住了繼母搖搖欲墜的身子。
“崔灼華,你怎麼敢?等父親回來就打死你!”
“弑母成癮的畜生,你就該死在貞女堂,回來做什麼!”
我平靜地用帕子擦去木蘭簪上的血跡。
這木蘭簪是母親留給我的,今日我用它給母親報了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