離開的倒數第5天,陳晚意趁著顧懷深陪林輕輕的間隙,終於把除離婚證外的手續都辦理妥當。
林清清在這天還是按捺不住發來了信息。
“當年被那些混混幹得爽嗎?”
“你是不是該感謝我讓你有了如此難忘的經曆?”
她的語氣張揚,像是提及一件極其得意的作品。
字字句句化作利爪,硬生生將陳晚意拉進那晚的噩夢當中,讓她應激到渾身控製不住顫抖。
陳晚意知道林清清的手段,不過是想故意激怒她,拿著聊天記錄挑撥離間。
陳晚意深吸一口氣,努力克製著顫抖的手指將對方拉黑,這是她和過去割離的第一步。
平複好情緒後她回到房間,藏好了聽力恢複的診斷書,繼續清理在這個家的痕跡。
可是裏裏外外找了一圈,風光豪爽的顧家連屬於她的衣物都少得可憐。
翻找衣服的間隙,一疊厚厚的奢侈品小票掉到她的腳邊。
她彎腰拾起一張張翻閱,甚至能將每一張小票上和林清清穿的裙子對應起來。,
抬眼,看見自己空蕩蕩的衣櫃,她的心口湧上一股難言的酸澀。
是怎麼把日子過成這樣的呢?
最開始是因為被侵犯的陰影讓她不願穿上任何一條裙子,再往後是陪顧懷深創業買不起。
後來功成名就,顧懷深再也想不起來替她添置。
她好恨,她的人生本不該如此不堪的。
等打包好衣服,推門便看見顧懷深迎麵走了進來。
他掃了一眼陳晚意手裏的衣物,有些警惕。
“好好的,收拾這些幹嘛?”
看著一向溫吞的陳晚意折騰這一出,他心裏閃過幾分莫名的不安。
陳晚意剛想解釋,林清清卻晃著滿臉得意的笑跟在顧懷深身後進了門,身後跟著陳晚意的親生父母。
三人拿著大包小包嚴嚴實實堵住了陳晚意的去路,儼然一副非將她逼走不可的架勢。
一瞬間顧懷深心裏的不安被對林清清的關心取代,他並不打算聽陳晚意解釋,打著手勢立馬切進了正題。
“哥哥去世了,清清沒人依靠要留在家裏養胎,把你的主臥讓出來給她。”
話音落下,她的父母像是得到了應允般,迫不及待撞開她護著林清清進了門。
原本搖搖欲墜的陳晚意被這一撞,撞得結結實實摔倒在地,摔得她滿腹委屈。
這算什麼意思呢?
這是她的家,這裏的一磚一瓦都有她的心血,如今要將她趕出去嗎?
陳晚意趴在地上用力仰頭將淚倒回眼底,目光在她的丈夫和父母身上來回遊走,聲音很輕很輕。
“你們還記得她對我做了什麼嗎?”
說完,她眼底洶湧的淚再也抑製不住,啪嗒啪嗒砸了下來。
林清清見自己即將失勢,撲通一聲跪在陳晚意跟前。
“晚意姐,我知道你一直看我不順眼,就當是我對不起你。”
“我給你賠罪,求你給我們母子倆一條生路好不好?”
她跪地哀求言辭懇切,可是背對人群的唇角卻勾起了隻有陳晚意才能看見的笑。
陳晚意的親生父母見林清清這副可憐相瞬間心疼壞了,惡狠狠踹在陳晚意背上,劇烈的痛感讓她好久都沒喘過氣。
顧懷深也滿臉不耐皺起了眉,手勢打得飛快。
“以前的事情都過去了,你非要抓著不放有意思嗎?”
這個家,這群人,袒護林清清至此。
她看著顧懷深熟練的手語,不明白他口中的過去到底是什麼意思。
她記得,顧懷深放棄繼承權娶了她這個棄子,那時的兩人一無所有。
為了宣傳顧懷深的心理谘詢公司,是她一次次掀開被侵犯的傷口才換來客戶。
拿到新家鑰匙那天,顧懷深將她摟進懷裏看了她好久好久,久到紅了眼眶。
他說她陪他吃了太多苦,他說他會給她一個家,說這輩子都不會辜負她。
可是這個家從頭到尾都在恭候林清清這個女主人,這就是他口中的不辜負,多諷刺啊。
陳晚意胡亂抹了一把臉上的淚,歎了口氣。
“顧懷深,我們離婚吧。”
離婚,就能遂所有人的願。
那一刻,什麼報複糾纏她通通都不想了,隻是哀求早點斷掉和這個男人的瓜葛。
可是顧懷深不挽留她,也不說愛,隻是堅決搖了搖頭。
陳晚意心痛到不忍細想他此舉的深意。
她太了解他了,他不說愛也不挽留,不過是舍不得讓林清清蒙受破壞別人家庭的非議。
為了林清清,即便到如今他還是不想放過她。
場麵僵持好久,就在陳晚意以為今天要耗到天黑時,公司的商務夥伴突然推門進來。
“林小姐,文件帶來了,您記得查收。”
看到人進來,林清清一副盡在掌控之中的姿態朝她得意勾勾嘴角。
這個下馬威,她希望陳晚意會喜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