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方春天的夜晚還是很涼快的,小區綠化也很足,讓人沒來由有些心曠神怡。
可是我和沈安的沉默也是要人命的。
我隻能到處找著話題。
“聽我媽說你現在在實驗室工作?國外的哪個實驗室?留學是挺......”
好死不死,最後還是說到了留學。
這個我和沈安之間心頭的刺。
沈安沒有一年前質問我為什麼分手那麼暴怒,隻是平靜開口。
“沒去留學,國內的實驗室,還是研究之前的礦岩方向。”
我微微一愣,本能問了一句。
“為什麼沒去啊?”
沈安一時間沒說話,可是他眼神深深看著我,這就是答案。
最後還是因為我沒去。
我一時間心裏酸脹,嗓子裏都是苦澀。
到頭來還是這個結果,那我當初分什麼手跑什麼路?
現在好了吧,人家成別人家的男人了!
見我意興闌珊,沈安扯開話題。
“不拆開禮物看看?”
我這才後知後覺從兜裏掏出那個盒子,拆開一看,是一串相當漂亮的手鏈,上麵的石頭泛起漂亮又少見的色澤。
“好漂亮......”
我輕聲感慨,沈安拿過手鏈給我戴上,他指節分明又溫熱的手偶爾擦過我的手腕。
我指尖微不可查地蜷縮了一下,隻覺得兩個人離得太近,空氣都有些升溫。
沈安戴好之後,像是頗為滿意似的看了半天。
“過去一年去了一趟國外考察,深入腹地礦脈的時候,突降大雪,我就是被這塊石頭砸到。”
他指了指我手鏈上那款色澤豔麗的寶石。
我的注意力卻在他被砸到。
他的工作偶爾就會出去實地考察,攀岩和下潛都是家常便飯。
我一陣後怕,不知道萬一沈安真的出事我會怎麼樣,連忙追問。
“砸到了?!那你當時豈不是很危險!”
沈安搖了搖頭,避重就輕,輕握住我的手腕摩挲了兩下。
“沒有,當時我看著那塊石頭,就想著回來一定要用這個給你做條手鏈。”
“這是星辰在億萬年之前破碎的塵埃,宋漫,我們也都是。”
我微微一愣,眼眶有些發紅。
以我了解他的情況來看,他沒說,肯定是情況就很危急了。
可是他當時想的竟然隻是給我做一條手鏈。
看我沒說話,沈安話鋒一轉。
“你呢,這一年過得好不好?”
他微微鬆開我的手,熱度散去,我們都有些悵然若失。
“還好,都是老樣子。”
我嗓子發幹,隻覺得好像一場夢突然就醒了。
沈安低聲囑咐:“以後不要再喝多了,不過要是再被人欺負,記得找我。”
我正對上他的眼睛,前麵還好,最後一句我倒是有些懵。
“沒有人欺負我。”
沈安敷衍點頭,那點微妙的不爽又出來了。
“你不想說就不說。”
我自然看出來他的想法,又一次開口解釋。
“真的沒有,我那天喝多了不是因為什麼失戀,就是同學聚會拚酒......”
我一邊說著,一邊觀察他的神色。
沈安愣怔幾秒,猛地意外看著我。
他耳根有些微微發紅,麵帶著繃起來的臉都染起紅暈。
“所以你不是分手難過喝酒?給我發消息也......”
他眼中冰霜當即變成悸動,我有些不解,剛要再說,一陣手機鈴聲打斷了交談。
沈安拿出手機皺了下眉,直接掛斷,下一秒就又響起。
就在他想關機的時候,我試探開口。
“要不你先接?萬一是有什麼急事?”
他這才皺緊眉頭接通。
“喂?”
他沒調低聲音,我能聽見電話那頭是一個嬌滴滴的女聲想讓他陪逛街,心裏一沉。
完了,這是正主找上來了。
我隻能移開目光裝傻。
“......要不你先回去?我看她還挺急的。”
沈安卻搖了搖頭,直言不諱。
“她不重要,我現在隻想陪你。”
無奈,我隻能硬著頭皮陪沈安逛了兩個小時。
我送他回家時,卻看到一個女孩在他家樓下站著。
女孩顯然等了很久,這會皺著眉滿臉情緒,看到沈安下車徑直走過來。
我一看,完了,正宮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