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我愣住。

女孩倔強地看著我，楚楚可憐的模樣激起了圍觀群眾無限的保護欲。

直播彈幕裏一水兒對她的稱讚和支持和對我的討伐。

罵聲越來越多，越來越難聽。

“你到底想怎麼樣？

究竟鬧夠了沒有！”

男友忍無可忍，拽著我的後領一扔。

“摳摳搜搜想賴賬就夠丟臉了。

現在居然在鏡頭底下就敢打人，活該一人一口唾沫淹死你！”

我踉蹌兩步跌坐在地。

他看也不看我，溫柔地把女孩扶起來。

看著她膝蓋上磕破的紅腫，心疼地吹了吹。

男友竟為了她不惜和我動手！

“她是裝的！我根本沒碰到她！”

我撐著地站起來，掌心被粗糲的地麵磨破，火辣辣的疼。

“是她裝茶，還故意假摔誣陷我！

你別被她騙了，她就是......”

男友揚手一耳光扇在我臉上，又推了我一把。

我再次重重摔在地上，震驚地捂住臉。

“我是你女朋友啊，你怎麼可以不信我反而去信一個外人，還為了她打我！”

“因為這件事本來就是你的錯！”

男友衝我怒吼。

“整個過程我看得清清楚楚，鬧了這麼久你不就是想逃掉那六千塊錢嗎？

對著人家無辜的小姑娘又是辱罵又是毆打！

你有沒有道德，要不要臉啊？我真心為交了你這麼個惡毒女朋友感到不齒！”

我難以置信地看著男友。

他居然就這麼和我徹底撕破臉，幫著一個剛認識的外人顛倒黑白，往我身上潑臟水！

“聽聽，這女的幹的事連她男朋友都看不下去了！

那我們就替被她欺負的小姑娘狠狠教訓教訓她！”

圍觀群眾們義憤填膺，對我怒目而視。

我被人推搡著，一個沒站穩，摔在女孩身上，連帶著她一同摔倒在地。

很清脆的一聲響。

一塊玉牌從女孩口袋裏掉出來摔成兩半。

推搡我的人停手，直接一腳踹倒我。

我的注意力全在那塊碎裂的玉牌上，一個不察，又一次被推倒，疼得眼前一黑。

我手腳並用地爬過去想撿玉牌，卻被女孩搶先一步。

她捏著碎玉，向直播鏡頭展示，哭得撕心裂肺。

“這塊玉牌是我媽媽去世前特意去廟裏請的，保佑我平平安安，它是我唯一的念想了......”

“你就算再討厭我，再看我不爽，也不能故意摔我東西吧！

這對我意義重大，代表的是我媽媽，你賠我媽媽！”

女孩哭著朝我撲來，惡狠狠地抓撓我。

手撕，腳踹，指甲掐進我皮肉裏。

我向群眾求助，求他們幫我，他們卻冷笑著看熱鬧。

“沒人治你你是真無法無天了，現在居然故意摔碎人家的玉，那可是人家媽媽唯一留下的遺物！

喪盡天良的壞女人，居然還妄想我們來幫你，做夢！你就該被天打雷劈！”

群眾們嚷嚷著附和，替女孩打抱不平，還有人幫她來按住我不讓我反抗。

謾罵聲裏，還有人大聲讀出直播裏的彈幕。

也是一片叫好聲。

“妹妹這麼被這賤女人欺壓，讓妹妹好好發泄一下！”

“既然她喜歡破壞別人東西，那我們也這麼對她，把她行李箱裏的東西都倒出來！”

這句話一出，其他人連連應和。

我被兩個大漢踩住背，幾個路人拉開我的行李箱就往下倒。

衣服、首飾、護膚品散落一地，玻璃瓶摔得四分五裂。

群眾們譏諷地對著我行李箱裏的私人用品評頭論足。

我精神快崩潰了。

“不夠，這些都不夠！

她摔了我媽媽的玉，我要讓她生不如死！

我也要讓她嘗嘗東西被摔光摔爛的滋味！”

女孩抓起我的手砸掉我腕上價值不菲的玉鐲。

太痛了，我感覺我的手腕幾乎被砸碎在地上。

她仍舊不滿意，騎在我身上，硬生生扯下我的耳墜，沾著血丟在地上。

耳垂被生生撕裂，翡翠耳墜碎得不成樣。

我疼得大腦幾乎停止運轉，模模糊糊間，我隻能看見女孩手中握著的碎玉牌起起落落。

這玉牌......好眼熟！

從第一眼看見我就發現眼熟，好像是......

我混沌的腦中浮現出一個朦朧的想法，捕捉不到，整個人卻不由戰栗起來。

隻要讓我看一眼，我就能確認！

我拚盡全力去掰女孩的手。

見我死死盯著她的玉牌，女孩眼神閃爍了一下。

“你還敢覬覦我媽媽給我的玉牌？！

這麼喜歡啊？反正玉碎了也沒用了，那你就給我咽下去！

我媽媽知道摔碎了這塊玉的人得到了懲處，她才能瞑目啊！”

女孩死死掐著我的下巴，逼迫我張大嘴，把玉囫圇塞了進來。

我痛苦地嗚咽著。

群眾們看著我的慘狀，指指點點。

“造孽啊，玉碎成那樣，得割破喉嚨吧！

這種壞心腸的賤人，噎死了也活該，是她應得的！”

“這玉牌看起來就不便宜，又是那妹妹母親的遺物，完全可以立案了！

報警吧！讓警察來整治這個歹毒的社會渣滓，給小姑娘出一口惡氣！”

“不要報警！”

聞言，女孩顧不得往我嘴裏塞碎玉的動作，驚慌失措地看著那人呼喊。

我也顧不得喉嚨撕裂的劇痛，連忙咳嗽著吐掉碎掉的玉牌。

隻看了一眼，我的臉瞬間變得煞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