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嗎?”
誤把發給閨蜜的美甲信息發給閨蜜哥哥,十分鐘後,我收到哥哥的回複:
“樓下邁巴赫,下來。”
我沒想到,哥哥除了年紀大,其他地方也很大。
那一晚,花蜜傾斜,險些失控。
清醒後,他承諾會對我負責。
他將我寵得要星星不給月亮,卻隻有一點,不能在人前承認是他的女朋友。
五年後,他帶回來一個女人。
他摟著女人的腰,讓我喊嫂子。
我問他:她是嫂子,那我等你的五年又算什麼。
男人笑得漫不經心,說出的話卻叫我渾身冰冷。
“等?我有要你等嗎?”
“夏晚檸,以後別這樣死心塌地的喜歡別人了,怪讓人害怕的。”
原來,我傾盡一切的喜歡,成了他眼裏避之不及的麻煩。
我開始試著不找他,學習放下他,最後離開他。
可一周後,當我在婚禮上與別人說著誓言。
那個曾經肆意熱烈的他,卻在台下,紅了眼。
01
昏暗的路燈下,江宇臣倚著車門,抽完最後一根煙。
他將煙頭踩滅,五分鐘時間,他看了十次手機,回複了對麵女人九條語音。
最後一次,是告訴我的閨蜜、也就是他的妹妹江語喬,他把我平安送到了家。
江宇臣放下手機,笑著轉頭看我。
顯然,和其他女人的聊天讓他很高興。
於是他和我說話的口吻,也輕鬆了許多:
“檸檸,你已經長大了,大人間的好聚好散,你懂吧?”
他揉揉我的頭,行為親密到仿佛不是在說“分開”這種嚴肅的話題。
他也的確沒對我認真過。
就連五年前我醉酒和他上了床。
清醒後,他倚在床頭抽完一支煙,煙圈模糊了他輕佻的神色:“喜歡我?”
我倉皇地點了頭,卻換來他的一聲輕笑。
“行啊,那就在一起好了。”
“不過,不能告訴喬喬,我怕她知道了,拿刀砍我。”
他說的隨意,我卻可笑地當了真。
從那之後,我像個卑微的附屬品,留在了他的身邊。
我以為時間久了,他會對我有所不同,可事實證明,我錯得離譜。
他依然周旋在各種女人之間,而我,不過是他無聊逗樂的玩具。
我低垂下眼,餘光瞥見江宇臣又在對著手機回消息。
可被他備注“女朋友”的人,前天才在酒吧的前台要來他的微信。
我強壓住心底的酸澀,深呼吸了好幾次,才問出那句我想了五年,都不敢問出的問題。
“江宇臣,女朋友的位置,為什麼隻有我不可以?”
江宇臣一怔,隨後像是有些苦惱地開口:
“也不是不可以......隻是那天答應和你在一起之後,我就後悔了。”
“這五年,我也想過把你當成一個正常的女人去看待,可我做不到。”
“就好像......所有人都可以是我的女朋友,唯獨你不行。”
寂靜的街道,他第一次對我如此認真,倒映著我身影的眸子多情又無情。
我趕忙移開眼,生怕他看到我突然紅了的眼眶。
“我知道了,謝謝哥哥今晚送我回來。”
“太晚了,我先上去了。”
我抬腳打算離開,卻被他抓住了手腕。
江宇臣溫柔地為我擦掉眼淚,滿臉都是“果然不出我所料”。
“這麼愛哭,怎麼不再爭取一下,留在我身邊呢?”
“說不定我看在喬喬的麵子上,還能多哄你一段時間。”
他說的戲謔,可我不能再信。
他上衣右側的口袋裏,襯出四四方方的形狀,是他準備和女人用的小雨傘。
我後退一步,努力讓自己的聲音聽起來平靜。
“不了哥哥,祝你今晚玩得開心。”
說完,我沒再去看江宇臣的表情,繞過他徑直走進小區。
我走的很快,粗重的呼吸在寒冷的夜裏凝成一團團白氣。
我以為我不會再流淚,可等到打開鑰匙進了門,我從陽台往下看,
江宇臣還站在剛才的位置發呆。
我知道他在等我房間的燈亮起,這樣他才會安心離開。
可他憑什麼一麵肆無忌憚地傷害我,一麵又心安理得地對我好?
拉上陽台的窗簾,我坐在地上,終於忍不住嚎啕大哭。
我幾乎要把眼淚哭幹,把這些年的委屈和不甘全都哭出來。
手機提示音響起,是江宇臣發來的消息。
【檸檸,趁著年輕,多出去走走看看。】
【兩條腿的男人多的是,別在我一棵樹上吊死。】
【還有,早點休息。】
漆黑的夜裏,並列的三條消息在屏幕上越看越好笑。
我突然覺得好沒意思,好像藏在心底五年的執念,忽然就因為這三句話放下了。
我擦幹眼淚,手指在屏幕上打出幾個字發出去。
【好,我會的。】
想了想,我又給母親打去電話。
“喂,媽,七天後和盛淮州的聯姻,我答應了。”
02
掛斷和母親的電話,我整個人像是脫了力一樣癱倒在床上。
盡管已經再三告誡自己不要回想以前,可理智管住了,心卻不能。
我無法控製地想從前,想江語喬把江宇臣帶到我麵前的第一麵。
我記得那天的他穿了一身黑色的運動衣,投出三分球的時候,操場上所有的女生都在為他尖叫。
可他獨獨跑向我,接過我手裏喝了一半的水。
他問江語喬:“這是哪個妹妹?我以前怎麼沒見過?”
沒有人會不為這樣的初見而心動。
我也一樣。
我義無反顧地陷了進去。
我為了他,和家裏決裂,也為了他,不求名分,甘心當了五年的地下戀人。
可後來才知道,我所以為的偶像劇一樣的初見,不過是無獨有偶。
他對每個妹妹都這麼說過。
......
“什麼?你要結婚了?”
和江宇臣分開的三天後,江語喬得知我分手,特意拉我出來吃飯,卻沒想到聽到這樣的重磅消息。
她坐在我身邊,憂心忡忡地看著我。
“夏夏,雖然不知道你藏了五年的男朋友是誰,可你也不能為了一個垃圾,隨便找一個人結婚啊!”
我笑笑:“我哪有這麼脆弱?結婚是我深思熟慮後的結果。”
“而且他也不是隨便一個人,算是......呃,世交,隻是很久沒見了。”
我沒有說謊,與其說是和盛淮州聯姻,不如說是履行小時候父母口中的娃娃親。
如果不是中途遇見了江宇臣,我想,我早就該是盛太太了。
江語喬眼中的擔憂不減,她是真的在為我考慮。
我捏捏她的臉。
“好了,別不開心了,結婚那天,你還要來當伴娘啊!”
“什麼伴娘?”
包廂的門被推開,江宇臣漫不經心地走進來。
他身後的女伴又換了一個。
誠如他所說,他身邊的位置,除了我,誰都可以。
江宇臣在包廂中間站定,視線掃視了一圈後落在我身上。
“誰要結婚了?”
我拉住要回答的江語喬,含糊回答:“沒什麼,哥哥怎麼來了?”
江宇臣身後的小姑娘跳出來,一副天真無邪的模樣。
“是我讓阿臣帶我來的,我想見見他的家人,朋友。”
“你們好啊,我是許齡月。”
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錯覺,總覺得許齡月落在我身上的眼神,帶著莫名的敵意。
江語喬大大咧咧,並沒多想,拉著許齡月去一邊點歌。
江宇臣坐到我身邊,昏暗的燈光下,他搖晃著手中的酒杯。
“開始找男朋友了嗎?”
我瞥了他一眼。
“哥哥這麼關心我的感情生活嗎?”
江宇臣嗤嗤笑笑,他湊近我,饒有興趣地看著我。
“這不是在跟進我的售後服務嗎?”
“實在找不到男朋友的話,我可以幫你物色物色。”
“放心,肯定和我不一樣。”
“至少不會讓你頂著高燒去送避孕套,也不會帶那麼多女人到你麵前。”
“保證對你一心一意,怎麼樣?”
我一怔,手不自覺地握緊杯身。
原來,江宇臣不是不知道他曾經做過的事情會讓我難過。
他隻是不在意,或者,隻是把我當樂子看。
我將杯中的酒一飲而盡,而後扭過臉笑著看向他。
“不用麻煩了,哥哥,我要結婚了。”
03
包廂的氛圍在瞬間陷入詭異的安靜。
江宇臣眉頭緊緊皺起,幽深的眸子裏帶著一絲惱怒。
他開口,語氣生硬:“夏晚檸,我不喜歡這種玩笑。”
我衝他笑笑,不急著解釋。
這時,許齡月端著一杯酒過來。
不知有意還是無意,腳步一個踉蹌,杯中的酒水盡數潑到了我身上。
她立刻捂住嘴,嬌聲說道:
“哎呀,我真是笨手笨腳的,姐姐,你沒事吧?”
江宇臣麵色陰沉,冷冷地看了我一眼。
“關你什麼事?是她在這裏礙手礙腳。”
“哥,你說什麼呢?這和夏夏有什麼關係?”
江語喬將我護在身後。
“你平時不是最護著夏夏的嗎?怎麼今天像個炮仗一樣?看誰都不順眼。”
她還想再說什麼,我攔住她。
“算了喬喬,不重要。”
說完,我沒有理會江宇臣陰沉的臉,起身去洗手間收拾。
洗手間外,我從鏡子裏看到許齡月的臉。
她站在我身後,眼神滿是挑釁。
“你就是阿臣口中那個舔了他五年的人吧?”
“你知道他是怎麼形容你的嗎?他說你很可怕,像個甩也甩不掉的影子。”
盡管我已經努力放下過去,可聽到這樣不堪的評價,心還是忍不住一陣抽痛。
我深吸一口氣,轉過身。
“是嗎?那希望你在他身邊的時間,比我長。”
許齡月得意的神色一僵,漂亮的臉蛋開始扭曲。
她突然拉起我的手,詭異一笑。
“不就是五年嗎?最後還不是被阿臣像趕狗一樣,從身邊踹走!”
“夏晚檸,陪阿臣走到最後的人,隻能是我!”
江宇臣趕來時,看到的就是我狠狠扇了許齡月一巴掌。
“阿臣,我隻是想和姐姐道歉,可不知道為什麼,姐姐她......”
許齡月捂著臉,眼淚將落未落,一副我見猶憐的模樣。
江宇臣神色淡然,他看向我,隻問了一句。
“你打了她?”
掌心傳來密密麻麻的疼,許齡月為了陷害我,對自己真敢下狠手。
我抬眼和江宇臣對視:“如果我說沒有呢?”
江宇臣盯著我,沉默了好半晌,突然笑了。
“檸檸,你現在真是越來越不乖了。”
“撒謊,還騙我說要結婚?”
“如果你要結婚,你丈夫知道你為了另一個男人吃醋,打了別的女人嗎?”
他似乎心情很好的樣子,一隻手抬起許齡月的下巴,指腹摩挲著她的臉蛋。
“這麼漂亮的臉蛋,可別毀了容。走,送你去醫院。”
他摟著許齡月要離開。
“等一下。”我叫住他。
江宇臣轉身,衝我挑眉。
我走到他麵前,朝他攤開手。
“把我送你的手串還給我。”
我指的,是他手腕上戴著的木質手串。
木珠是我年少時,一顆一顆親手打磨的,曾經的江宇臣無論去哪兒都戴著。
江宇臣笑容僵在臉上,眉頭驟然擰成一個“川”字,他沉默地看著我,
周身沉低沉的氣壓仿佛暴風雨前的平靜,許齡月也嚇得不敢出聲。
倏而,江宇臣低聲笑了起來。
他抬起自己的手腕,故作疑問道:“這個破手串嗎?正好早就不想要了。”
說罷,他用力一扯,結實的紅繩在他手腕上劃出一道紅痕。
手串被他毫不留情地擲到地上,散開的木珠在地板上彈來彈去,發出沉悶的響聲。
“自己撿吧。”
江宇臣冷冷拋下這句話,橫抱起許齡月大步離開。
我低著頭,看著地上散落的木珠。
我本想給自己年少時的喜歡劃上一個句號,現在看來,也沒什麼必要了。
我深吸一口氣,抬腳,從破碎的手串上,決然跨了過去。
04
接下來的幾天,我搬回了夏家老宅,專心籌備自己的婚禮。
婚禮前三天,我和酒店定好婚禮的全部細節。
酒店管事告訴我,婚禮現場的玫瑰,全部換成了向日葵。
“盛總說您最愛的就是向日葵,他想把最好的都給您。”
心裏湧起一陣暖意,我給還在國外的盛淮州發去消息。
【向日葵很好看,我很喜歡,謝謝。】
與此同時,江宇臣的朋友圈動態更新。
照片裏,他帶著許齡月在海邊度假。
陽光、沙灘,我曾苦苦哀求江宇臣五年,都未曾換來的一次海邊旅行,
如今被許齡月輕而易舉地得到。
婚禮前兩天,盛淮州發來賓客的宴請名單。
密密麻麻卻又條理清晰的名單,讓我感受到他對這場婚禮的重視。
江語喬給我發來消息,說已經一天沒有聯係上江宇臣。
婚禮前最後一天,盛淮州花費重金,從國外空運來一條鑲滿鑽石的婚紗。
燈光下,我輕輕撫摸著這條宛如夢幻中的婚紗,突然開始期待明天的婚禮。
手機屏幕亮起,江宇臣的消息跳出來。
【家裏的密碼鎖沒電了,你那兒是不是有備用鑰匙?】
聊天頁麵的對話框,鋪滿大片的綠色氣泡。
而上一次他給我發消息,還是兩個月前。
我笑笑,將手機扣回桌麵,任由消息的提示音不斷響起。
......
婚禮當天,酒店外豪車雲集,更有上百家媒體在樓下蹲守,準備拿到盛氏總裁婚禮的第一手消息。
我坐在化妝鏡前,看著自己的臉,一點一點,被勾畫出完美的妝容。
好像過去的那些痛苦與陰霾,也隨之慢慢消散。
手機上,江宇臣依舊樂此不疲地給我發著消息。
【夏晚檸,你送我的手串怎麼編的?珠子壞了怎麼辦?】
【你別誤會,我可沒有把手串撿回來,我就是想給月月編一條當禮物。】
【夏晚檸,說話!】
【你什麼時候學會欲擒故縱了?】
......
惱人的提示音一次又一次響起。
我毫不猶豫地拿起手機,將我和江宇臣之間的聊天記錄全部刪除,隨後把他拉進黑名單。
而江家別墅裏,江宇臣看著聊天頁麵上跳出來的紅色感歎號,
恨不得立刻把撿回的木質手串重新丟回垃圾桶,偏偏又舍不得。
他煩躁地握緊手裏的手串,一顆心,像是脫離了他的管控,惴惴不安。
與此同時,江語喬打扮精致,從樓梯下來。
她看著慌亂站在原地的江宇臣,不解問道:
“哥,你怎麼還不換衣服?”
“你難道就打算穿著這身,去參加夏夏的婚禮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