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薄塵洲愣住了。

半晌才歎了一口氣：“你都知道了？”

霍家跟裴家祖上有些淵源，為了報恩主動提出娶裴家長女過門。

與霍梓銘有過一麵之緣的裴曉悅早就心儀他，在家鬧著喊著要代替我嫁進霍家。

我從小就不被媽媽喜歡，像個傭人一樣的為這個受苦受累。

實在不願意繼續留在家中遭罪，第一次咬緊牙關不肯鬆口，把嫁進霍家的機會讓給裴曉悅。

從小就暗戀裴曉悅的薄塵洲，便和媽媽連手，誆騙我進行了催眠。

上輩子，薄塵洲在我發現後，也是這般輕視我所有的痛苦，輕描淡寫的用一句“我也是為這個家好”便隨意帶過了我被篡改的五年。

那時候我哭著質問他：

“明明你們可以有千萬種方法讓我放棄嫁進霍家，為什麼要選擇用最殘忍的一種？”

彼時薄塵洲沉默了半晌，才漫不經心的開口：

“我已經失去曉悅了，你跟她長得那麼像，我的感情總是需要有所寄托的。”

因為我跟裴曉悅長得像，所以活該成為沒有靈魂的容器。

實在太過荒謬。

記憶回籠，我對著薄塵洲笑笑，臉上不見任何波瀾的情緒。

“我們當然是要離婚的，我既然已經知道了一切，怎麼還可能跟你在一起。”

薄塵洲的臉色微變，眼底湧出莫名的怒意。

他冷嗤一聲：

“別逞強了裴曉然，等風波過去我會跟你複婚，我是心理醫生，自然知道即便是在催眠狀態下，你所有滋生的感情都是真實的，你愛我不是嗎？”

活了兩輩子，我的心再次被肆無忌憚的踐踏。

抬手用力的扇了薄塵洲重重的一巴掌。

“你明明知道我是真的愛上你了，為什麼還要這麼沒人性的折磨我？你以為跟我在一起就是恩賜了嘛？！”

薄塵洲並不在意，抬手蹭了蹭被我打過的左臉。

陰鷙的眸子裏滿是病態的猙獰。

“難道不是嘛，你一個失去了五年自主意識的白癡，生命的全部意義就是愛我，你能真正離開我嗎？”

“所以別逞強了，趁我還有耐心，還願意把你留在身邊當個立體的照片。”

旁邊的裴曉悅突兀的笑出了聲，戲謔的用粉拳輕輕的錘了一下薄塵洲的胸膛，嬌聲道：

“快別說了塵洲哥，你這麼公開說姐姐隻是我的立體照片，可太傷人家自尊了，不過姐姐我也該勸你，你從來都隻是活在我陰影下的蛆蟲罷了，無論是媽媽還是愛人，心中從來沒有你。”

我笑了。

笑中帶著決絕的淚。

“既然如此，那你就好好留著這個愛你愛到發瘋的爛人吧，我不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