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蘇家的私生女,憑著救命之恩進了權勢滔天的陸家,嫁給了陸家長子。
但結婚八年,陸薄言風流成性,在外麵養著無數個小情兒。
上周,他和當紅賽車寶貝的桃色緋聞又衝上熱搜。
我懷著八月身孕,熟練地聯係公關處理。
遵從醫生的叮囑,我正要去醫院檢查,卻被疾馳的賽車撞到在地。
開車的,正是那得寵的小情兒。
但車上的陸薄言根本沒看我一眼。
“誰讓你大著肚子還要上街,不就是想靠著這肚子,告訴全京都人你這陸家長媳的身份?”
“蘇暖,我警告過你,從你逼走阮阮那天起,隻要你在陸家一天,我就絕不會讓你好過!”
“現在的一切,都是你活該!”
他摟著車上火辣的女人揚長而去,隻留下一串嬌笑聲和賽車的轟鳴。
旁人都畏懼陸家的權勢,不敢靠近我。
等救護車到時,我已昏倒在地,身下流了一灘血,腹中胎兒已然喪命。
再次睜開眼,腦中的係統響起:“宿主,你準備要離開了嗎?”
“我在這已經沒有任何牽掛了,0,讓我走吧。”
1
腦中的電子音歎氣:“行,我會告訴主神,三日後之後,你就能脫離這個世界了。”
“宿主,你後悔嗎?”
我木然地勾唇,卻笑不出聲來。
“當年之事,是我有求在先,我不後悔。”
話音剛落,房外傳來急促的腳步聲:“暖暖,你沒事吧?”
陸母看見我毫無血色的臉,麵露不忍。
我想起身和她打個招呼,結果牽扯到身下的傷口,又汩汩地冒出血。
陸母大驚,連忙為我喊來了醫生。
想到什麼,她又派人去叫陸薄言:“那個逆子,還不快讓他過來!”
派去的人馬上回來了,卻是一臉難色:“陸總他說,他說他正忙著陪俱樂部的琪琪小姐賽車,沒空來管這閑事。”
“他還說,說夫人既然還活著,就不用通知他了......”
“砰!”陸母顯然是被他氣狠了,身旁的花瓶都被她砸了去。
這時醫生也拿著檢查報告過來,他一臉凝重:“陸夫人傷得太重了,救治太遲,傷了根基,以後還想懷孕的話,幾乎不可能了。”
“那孩子呢?”
陸母問得急切,醫生卻是搖搖頭:“送來的太晚了,已經沒氣了。”
我摸著平坦的腹部,苦笑出聲。
“暖暖,你放心,我今天一定要讓那混小子和你賠罪!”
許是看我太過淒慘,一向偏愛兒子的陸母也不忍寬慰我。
“媽,沒事的,這八年我都習慣了,您知道的,他恨我。”
陸母臉色一僵,半響,她重重歎了一聲:“這些年委屈你了,這幾天,你就先在醫院養好身體吧。”
“老夫人,萬萬不可啊!”
“陸總剛剛才吩咐過,琪琪小姐懷孕了,胃口不好。夫人她有經驗,正等著她親自去給人做飯呢。”
陸母雙眼瞪大:“這混小子是不是瘋了!平時在外麵玩玩就算了,他還要陸家長媳去給那小情兒做飯!我看這些年他是學到狗肚子裏去了!”
“老夫人,這是陸總的吩咐,我也隻是聽命罷了,還請夫人做好準備,陸總他催的急,晚到的話後果自負。”
說完,那秘書就鼻朝天的走了,臉上一派輕視之意。
就和那人一模一樣。
陸母發了好大一通脾氣,看我絲毫不動,這才平靜下來。
“本來以為你懷孕後,薄言遲早會忘了那女人,卻沒想到,事到如今,他還對阮琳念念不忘。”
“他蹉跎了你八年,我也沒臉再留你了,三天之後,我會給你辦好離婚手續,你隻管走就是了。”
“隻是,當年阮琳的事......”
我連忙點頭:“您放心,當初阮琳與人私奔的事,我絕不會說出去。”
陸母聽此,滿意地點點頭。
她掏出一張卡:“這些年,是陸家對不起你,我也不知道如何能彌補你。這張卡,你就收下吧。”
我沒有推脫,在現實世界裏我每天要打三份工,才能夠勉強度日。如今這天筆錢,倒是能讓我安穩下來了。
當年我年幼的弟弟因病去世,是001找上我。
隻要我願意進入虐文世界拯救男主,我弟弟就有獲得重生的機會。
於是我陪著陸薄言,走過了他人生中最灰暗的時刻。
他雖身為富家子弟,卻一直對我以禮相待,從未嫌棄過我私生女的身份。
我不懂世家大族的那些交際禮儀,他便陪著我一點點地學著。
他日複一日的溫柔,讓我產生了愛慕之意。
結果生日那天,宴席之上,我被陸薄言用紅酒澆了滿頭。
我渾身濕透,隻求他放過。
陸薄言卻是冷眼瞧著我:“當初你逼走阮阮,就應該想到會有這一天。”
後來才得知,阮琳發來一封跨國郵件,裏麵字字訴說著我對她的逼迫威壓,害她遠赴異國。
我有過解釋,隻是陸薄言從不相信。
他再也沒有進過我的房門,開始在外夜夜笙歌,時不時的緋聞被外界津津樂道,我也成了全京都的笑話。
我本以為隻要熬過最後的時刻就好,就能永遠離開。
但世事難料,一次意外的中藥,讓我懷上了陸薄言的孩子。
陸薄言像是收了心,開始每日準時回家,偶爾也會來關心我。
就當我準備安穩度日時,阮琳又發來消息。
2
阮琳說我記恨陸薄言對她的感情,刻意安排人在國外刁難她,害她艱難度日。
陸薄言那天瘋得可怕。
他命令下人將我教訓了一頓,他們又踹又踢,我死死護著肚子,幾乎絕望。
最後是我口袋中掉出的口水巾,阻斷了這場暴行。
陸薄言看著地上我親手縫製的口水巾,愣在原地,啞聲撤掉了人,幾乎是逃走了。
我慢慢起身,木然撫著肚子。
或許,是天意叫我離開這個不屬於我的世界。
即使一開始我也有過孕育新生命的希望,但終究是沒能護住這個孩子。
也好,這樣我就再也沒有牽掛了。
回憶打斷,車子已經停了,但我下車後卻發現並不是陸家。
對上我疑惑的眼神,秘書傲慢開口:“夫人,我之前交代過了,陸總吩咐您來給琪琪小姐做飯,請進吧。”
他說著請進,見我踉蹌著下車,卻隻是冷眼瞧著。
我身上還穿著病院服,隻單單披著一件薄襖,外麵的風涼得刺骨,我還未修養好的身體根本承受不住。
這是陸薄言在外購置的別墅,專門養著他在外麵的小情兒。
從這裏距離門口有著幾十級樓梯,我邁著吃力的步子,幾乎是爬上了樓。
陸薄言已經摟著陳瑤坐在沙發上:“誰給你的膽子,還敢和我媽告狀?瑤瑤她才剛懷孕,就因為你差點受驚。”
“還在那站著幹嘛,還不快點給瑤瑤做飯!”
我捂著肚子上隱隱作痛的傷口,一步步地移向廚房。
卻在路過沙發時,突然被人絆了一跤。
“啊!”我沒忍住痛驚呼出聲,死死地咬著牙。
“姐姐,你怎麼這麼不小心啊,怎麼摔倒了?”
陳瑤裝模作樣地作聲,我低眉順眼地說:“是我站太久了,腳有些麻。”
我應的太快,讓陸薄言有些驚詫地看來。
想來是看慣了我原先倔強的樣子,哪怕是被他半夜丟在馬路邊,我也從未服過軟。
我從前隻當自己是在做任務,終究是不認為自己有錯。
但陸薄言從來不理會我口中的辯解,在他看來,哪怕我磨破了嘴,也比不過阮琳的一通消息。
我就瘸著腿,一步步地準備進廚房。
卻被背後的陸薄言叫住:“等等,你肚子怎麼這麼平?”
剛剛摔倒那下,讓我身上披著的襖子掉了,露出了我平坦的腹部。
“在醫院。”
嬰兒早已胎死腹中,隻留在醫院,準備後事的處理。
我不願多說,隻簡單一句就閉嘴。
但陸薄言卻誤會了:“嗬,我說你在醫院那麼久幹什麼,怎麼,自己虧心事做多了,怕遭報應啊?”
“真是可笑,你以為別人會像你一樣惡毒,妒忌心那麼重嗎?”
那是陸薄言的不知道第五任還是第幾任小情兒。
當初那個流量小花和另一個模特爭風吃醋,失手將人從二樓推下。
那模特最後終身癱瘓,流量小花怕毀了前程,將事情扣在了路過的我頭上。
那個模特當時正得陸薄言寵愛,最後陸薄言將我丟到了地下拳場。
最後被陸母找到時,我渾身青紫一片,兩隻胳膊都斷了,淒慘的不成人樣。
那時候我還被強著否認。
但現在,我隻會順從地點頭。
我的心已如死灰,除了歸家的希望外,再沒有任何波動。
陸薄言見我不作聲,微微皺眉。
但終歸還是對我不耐煩了:“擺著一副臉給誰看呢?還不快滾,別讓瑤瑤沾了你的晦氣!”
等我出了門,秘書卻擋著車門不讓我上車。
“不好意思啊,夫人,陸總他吩咐過,您不能進這輛車,還請您自便。”
說完,他就揚長而去,消失在夜色裏。
我隻好依靠在別墅的大門口,緊緊縮成一團。
001這時出了聲:“宿主,你沒事吧?”
我搖搖頭,這個世界已經沒有我牽掛的東西了,他們如何,我怎麼會在乎呢。
3
第二天清晨,我是被涼水潑醒的。
“蘇暖,你居然敢在飯裏下墮胎藥,怎麼會有你這麼惡毒的女人!”
我後半夜的時候就發起了高燒,此刻腦子昏昏沉沉,渾身浸在涼水中,刺骨的冰冷。
陸薄言見我遲鈍的模樣,更加惱火,一把將我拽起:“要不是瑤瑤她小心,早就被你這個毒婦害了!”
昨夜做好的菜此刻全部被澆到我身上,油膩膩的讓我反胃。
但我明明不擅肉菜,我昨夜做的都是清淡的小菜。
這些,陸薄言不可能不知道,但這樣粗糙的陷害,他都懶得拆穿。
宣泄完一頓後,陸薄言就抱著陳瑤走了。
我蜷縮在地上,沒有一處是舒服的。
“宿主,這人真是狼心狗肺!你當初就不應該救他!”
我腦子裏,001憤憤不平的聲音響起。
這八年來,它目睹了我的一切狼狽與絕望。
無數次,它都忍不住勸我放棄,但我不甘心,就差那麼一點點,我就能救活我唯一的弟弟了。
所以,哪怕我受盡不公的虐待,我也撐著一口氣一直走到了現在。
“宿主,你愛上他了嗎?”
那是我剛進陸家不久後,001問我的,那時候陸薄言對我很好,就像是一位真正的丈夫。
我從小被拋棄,除了弟弟蘇安以外,再沒有人愛我。
所以,陸薄言的那些禮貌,那些基於責任的愛護,讓我不禁沉溺其中。
“可能吧,我也不知道。”
但後麵那些殘酷的事實,殘忍地打破了我的天真愚蠢。
既然那人不信我,那我也沒必要投入多餘的感情了。
我撐起身子,想要離開。
“等等,夫人,您還不能走。”那秘書見我要走,伸手攔住我。
“陸總說了,他和琪琪小姐要去商場,您得給他們拎包,就當是將功贖罪了。”
半個小時後,我提著一大袋購置的嬰兒物品,一步一瘸地跟在他們身後。
我身上依舊穿著那身沾滿汙漬的病服,高檔商場中人來人往,都向我投來嫌惡的目光。
陳瑤走在前麵,似是無意地捂住鼻子:“怎麼回事?怎麼聞到一股臭味啊。”
陸薄言溫柔地安撫完女人,扭頭看著我邋遢模樣,壓聲斥責著:“蘇暖,你就不能注意點形象嗎?像你這樣醃臢的女人,就不配生養孩子!”
孩子?
我的心被死死地攥住,一口氣壓在喉嚨,失了聲。
我的孩子早就被你們害死了!
“姐姐臉色怎麼這麼難看,不會是覺得委屈吧?”
陳瑤依偎在陸薄言懷裏,假惺惺地關心著我。
果然,陸薄言被惹惱了:“蘇暖,你幹了那麼多缺德事,如今就讓你拎個包,你就受委屈了?”
陳瑤勾起惡意的笑,側身用著僅我們兩人能聽見的聲音吐氣:“失去孩子的感覺不好受吧?”
我猛地抬頭,雙眼瞬間瞪紅:“你這個賤人!”
我忍不住掐住女人的脖子,下一秒就被陸薄言一腳踹開。
“蘇暖,你還真是不知悔改!”
倒地的瞬間,我肚子上的傷口也崩裂了,一瞬間血浸透了上衣。
昏倒前的最後一秒,我隱約聽到了陸薄言的喊聲。
4
再次醒來,我已經躺在醫院了。
身邊陸薄言居然還在,他見我醒來,麵上閃過幾分不自然:“你怎麼不早說,你傷口那麼重。”
“不然我也不會讓你去提包了。”
陸薄言難得服軟,倒是讓我很是意外。
但是,我再也不會生起任何多餘的想法了。
他咳嗽幾聲,別扭開口:“明天有個酒宴,需要帶女伴,你陪我去吧。”
我疑惑地看向他,這類酒宴,一般都是他帶著最寵愛的小情兒去,怎麼會輪到我呢。
“不用了,你帶別人去吧。”
見我推脫,陸薄言有些急切:“沒事,我已經約好造型師了,你明天直接去就好。”
我已經沒有力氣與他爭論了,剛要熄聲,陸薄言的手機就響了。
“阮阮!你回來了?”陸薄言一臉驚喜,沒有再多看我一眼,就匆匆地就離開了病房。
阮琳居然回來了?
“001,這是怎麼回事?劇情不是已經崩壞了嗎?作為女主的阮琳因為芳心另許拋棄了男主。她怎麼又回來聯係陸薄言了?”
腦中的電子音也有些遲疑:“按道理是這樣的,所以我們才找上你來補救。”
門口響起了敲門聲,進來的,居然是阮琳。
“你就是蘇暖吧?那個異世者。”
我心中瞬間警惕,她怎麼會知道!
“哼,你很好奇吧?我為什麼會知道。”
“不過,這些都不重要了,反正陸薄言他還喜歡我,隻要我回來了,這個世界的女主依舊是我。”
她眼神冰冷地看向我,眼裏全是藏不住的惡意:“而你,不過是個失敗的可憐蟲。”
“這些年,為了逼走你,可費了我不少心思。不過沒想到你這麼厚臉皮,居然還能撐到現在!”
“蘇暖,今天我就教你一個道理,不是你的東西,永遠都不要妄想!”
房外傳來匆匆的腳步聲,我心裏突然不安,她想做什麼?
“啊!”
陸薄言打開門,看到的就是阮琳捂住臉,不住流淚的可憐模樣。
“薄言,你別怪蘇暖,她就是太愛你了,才會,忍不住對我動手。”
阮琳自導自演,卻急著向我潑臟水。
“我沒有,是她自己——”
“啪!”沒等我解釋完,陸薄言就揚手打了我一記巴掌。
我口腔中全是血腥味,耳邊隆隆作響,竟是一時聾了耳。
“蘇暖,你真是太讓我失望了!既然你這麼想找死,那我就成全你!”
陸薄言紅了眼,像是失了理智,一把將我拽下床。
我磕磕絆絆地被他拖到病房的小陽台,猛地被他甩在地上。
“今晚你就在這好好待著吧。”陸薄言眼神冰冷,視我如死物。
我胸腔處疼的厲害,估計是斷了幾根肋骨。
半夜,外麵下起了冰雹,我緊緊地縮成一團,身上被打得生痛。
“宿主,還有兩分鐘就到整點了!您再堅持一下,就能脫離這個世界了!“
終於要離開了嗎?
我身上已經一片麻木,沒了感知,嘴邊卻掛起了笑容。
我終於,終於要回家了。安安,姐姐能救活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