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

去年領導給我畫大餅，

承諾我帶好工程，就給我轉成正式工。

我努力了一整年，

臨到頭領導告訴我，

轉正名額要給新來的關係戶，

由於關係戶入職還不到三個月，

所以，希望我把去年主持的項目改成她的名字。

1

“大偉，是這樣的，總公司下發文件，入職員工的學曆從本科變成研究生了，所以你看這......你說怎麼就這麼巧呢？”

“大偉，真不是我不幫你，這都是有文件規定的，我也沒辦法。”

一大早我的上級主管趙斌熱情的招呼我進辦公室泡茶。

我還以為他要找我聊轉正的事，心情那個激動啊。

誰知道收到這麼一個驚天噩耗。

我整個人都不好了，喪著一張臉，要死不活的。

去年為了這個轉正名額，我幾乎全年無休，有時候直接在公司打地鋪了。

現在告訴我，因為學曆不夠，沒了。

這事擱誰身上，誰受得了。

我不知道我是怎麼離開趙斌的辦公室的。

一整天，我幹啥都提不起勁。

覺得沒意思極了。

第二天，我有些渾渾噩噩的去上班。

經過一晚上的沉澱，和朋友家人的安慰。

我有些看開了，盡管還是有點不得勁。

但是也沒辦法不是嗎？

“大偉哥，喝咖啡。”

剛到單位，就被新來的實習生李湘湘塞了一杯咖啡。

“哦，星巴克，你中彩票了。”

我從發呆中緩過神來，看到新來的小美女李湘湘衝我甜甜一笑，我感覺世界又燦爛了，揶揄道。

李湘湘是這個月新來的女同事，大學剛畢業，青春洋溢，辦公室又不少同事都喜歡她。

“沒呢，我這不是轉正了，請大家喝飲料，大偉哥你先喝，我給其他人送去。”

李湘湘衝我甜甜一笑，然後揮揮手走了。

留下一臉呆滯的我。

轉正了？

她轉正了！

她怎麼轉正的，不是說公司改規矩了，隻要研究生以上的員工？

李湘湘的話，給了我巨大的衝擊。

2

我實在沒忍住，拿著咖啡追上李湘湘。

“那個，湘湘，你轉正了，你怎麼轉正的，不是，那個你別誤會，你怎麼知道你轉正的，你不是本科生？”

我急於想知道內情，越急越出錯。

最後都有些語無倫次了。

“噗嗤，你是來搞笑的吧，公告欄都發了，還問我怎麼知道的。”

李湘湘捂著嘴，笑嘻嘻說著。

我連忙衝到公司公告欄，果然上麵寫了近期轉正的名單，裏麵赫然就有李湘湘的名字。

我草，她不是研究生，走得也是勞務派遣工，到底是怎麼轉正的。

我滿臉鐵青的看著公司公告。

斯拉一聲，直接把公告撕下來，去找趙斌。

“不是說最近入職都要求研究生學曆？怎麼我不可以李湘湘就可以了，趙主管麻煩解釋一下。”

我把公告用力拍在趙斌的桌子上。

雙眼赤紅的盯著略帶心虛的趙斌。

趙斌擦了擦額頭的汗，然後心虛的表情立馬轉變為熱情。

“哎呀，這，這，那個你誤會了，李湘湘她是研究生啊。”

我死死盯著趙斌，想看他怎麼編，結果他給我編了這個。

“趙主管，你提前老年癡呆了，她上個月剛來的時候，你是怎麼介紹她的，需不需要我幫你回憶一下。”

別人或許我會忘記，李湘湘那可記憶深刻。

畢竟整個辦公室女性都是四十加的家庭婦女，就她一個年輕女性。

我們這些人單身漢沒少討論她。

連她的家庭，我們私底下都討論了好幾回。

她是什麼學曆，畢業在哪所學校，什麼專業，我能不清楚？

“媽的，不是說了要低調嗎？”

趙斌小聲嘟囔了一句，聲音雖小，但我還是聽清楚了。

瞬間我的臉色更不好看了。

原來，他們鑽了空子，為避免我搗亂，特意交代了李湘湘要低調，別說出去。

誰知道這姑娘，迫不及待，直接請全辦公室人喝咖啡，鬧得全辦公室的人都知道。

不然，說實話，平時誰會去積灰公告欄看公告阿！

趙斌記得冒冷汗了，最後有些編不下去了，告訴我他要問問，讓我別著急。

3

別著急，怎麼可能不著急。

勞務派遣工和正式工可不一樣。

要不是去年我頂了工程項目，還不一定有這個機會呢！

媽的，老子在工地兢兢業業工作了一年，現在機會沒了，我能不著急？

我多想不管不顧讓趙斌現在就給個說法。

但是理智告訴我不行。

“行，那我等您的解釋。”

我捏緊拳頭，順手抽中公告，走了。

當晚，趙斌給了我電話。

“大偉，我問清楚了，李湘湘她是研究生，人家上個禮拜剛函授的研究生學曆，所以公司就同意了。”

我草，還能這樣。

上個禮拜剛函授了，下個禮拜就能轉正。

他媽的，真當我是傻子是吧！

趙斌的話，我是一句也不信。

然而趙斌依舊自顧自自圓其說。

“哎呀，你說，我也不知道是這麼情況，不然我肯定讓你也去函授一個，真是......啊，唉，你說這叫什麼事，不過你放心，你的情況我和領導說了，領導特別重視，還特別交代我，以後有這種機會一定要就留給你，你看——”

趙斌沒說完被我打斷了！

“所以，是她搶了我今年的轉正名額是嗎？”

到了這裏，我還有什麼不明白的？

李湘湘估計像我們私底下討論的那樣，是個關係戶。

領導為了能把她轉正，就占用了給我的指標。

嗬嗬——

我不在給趙斌廢話的機會，直言不諱的說道。

趙斌一聽我說李湘湘搶走我的名額，頓時不樂意了。

這個世界人的有一些人，明明做了吃屎的勾當，可他們做得，別人說不了。

一旦有人說了，他們就暴跳如雷，連說我們汙蔑。

“你這怎麼說話呢？這不趕巧了，是你學曆不夠嗎？沒人搶你的轉正名額，沒有，沒有——”

“你說你要是努力一點，考一個研究生，這不能進我們單位了，那還有那麼多事啊。”

我捏緊的拳頭，嘎嘎作響，如果不是隔著電話，我能把趙斌打成豬頭。

他奶奶的，這是我不努力的問題？

人啊，在最無語的時候，是真的會笑。

我冷冷的諷刺道：“是啊，我肯定不夠努力，不止我不夠努力，我爸也不夠努力，，聽說李湘湘的爸爸在市委工作，我爸要是能像李湘湘爸爸一樣，說不定我去年就轉正了。”

“你——”

趙斌被我的話噎住了，你了半天說不出一句反駁的話，最後索性破罐子破摔道：“反正，事情是這樣了，總之公司合規合法，你鬧也沒用。你要是還想待在公司，就隻能這樣。”

趙斌歎了一口氣，又接著說道：“你也別生氣，這個社會就是這樣，也別覺得公司對不起你，領導說了，明年，最多到明年，隻要空出名額來，第一個就是你了。”

說完趙斌直接掛斷了電話。

媽的，這叫什麼事，搶就我的名額，又給我畫了一個大餅。

明年又明年，明年何其多。

4

可我又能怎麼辦？

掀桌子，撕破臉？

那我能得到啥，什麼也得不到，還可能失去收入。

最後，我隻能相信趙斌說的，捏著鼻子認了，然後寄希望於明年。

本以為轉正已經是我今年吃過最大的虧了。

我萬萬沒想到，更坑的還在後麵。

去年是我負責催工程，簽收工程。

項目順利完成後，按照公司以往的規定，是有項目獎金的。

項目獎金一般是項目完成後，撥款後第二個月就結算的。

可今年已經過了兩個月了，項目獎金還沒下來。

我就覺得奇怪了，於是主動找了財務，問清楚項目獎金的事。

“啊？這筆錢早就發了啊，上個月就發了？你沒收到嗎？不可能啊。”

財務見我來要錢，驚了，還以為自己算錯前了，連忙開始找單子。

找完發現，錢確實發了，不過不是發在我的賬戶，而是發到了李湘湘的賬戶。

“額？要不你去問問，反正我是沒做錯的，這筆錢事按照上麵的名單發的。”

財務也沒想到回事這種情況，她怕我鬧起來，讓我自己去找主管領導。

我氣炸了，黑著臉，怒氣衝衝去找趙斌。

可能我前腳剛走，後腳財務就給趙斌打電話了。

因此我一來找他，他格外的淡定。

“大偉，你來的正好，我剛想和你說獎金的事。”

瞧瞧老狐狸說的話，滴水不漏。

我麵無笑色，眼睛一眨不眨的看著他。

盡管我一句話也沒說，但是那怒氣值肉眼可見。

轉正名額老子讓了，媽的，項目獎金也想拿走，他媽的，欺負人也不帶這樣的。

趙斌見我這樣，心裏有些發毛。

連忙安撫道：“你別急，這事，說到底還是轉正鬧得，其實吧，這次應該轉正的是你，但是吧，你也知道李湘湘家有關係啊。”

嗬嗬，昨天才說李湘湘沒搶名額，今天又承認了。

趙斌見我冷笑，咽了咽口水，開始解釋道：“你也知道，我們公司的名額卡得很死，你能轉正還是去年了做了那個項目。但是人家有關係，李湘湘要想轉正，也必須做點貢獻。

這不，想著你的學曆被卡了，這個名額空著也是空著，就給李湘湘了，但是李湘湘到底少了一點資曆，所以公司就資源利用把項目掛在李湘湘名下了。”

資源利用，神他媽的資源利用，那是偷！

我呸！

我雙眼赤紅得盯著趙斌，一副隨時都要暴起打人的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