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本是皇後的琴師,憑著救命之恩成為武陵王妃已有六年載。
在他生辰宴時當眾讓我成為所有人的玩物。
他帶青樓女子回府時,拿著一道聖旨。
“王妃位置本是雪柳,你連她一根頭發都不是!”
“別肖想從未屬於你的!”
我抬頭對上他的冷意雙眸,瞬間讓我一絲希望都澆滅了。
“你放心,我們沒有任何關係!”
1
在他生辰宴那日,宴請皇家子弟都過來慶生。
我懷有身孕卻跟府裏丫鬟別無區別,所有人看出武陵王對我已然不上心。
小心翼翼的提議讓我成為這玩法的其中一環。
待在李項禹身邊久了便知曉他們喜歡縱馬而博輸贏。
以往的他們也曾提議出,李項禹冷眼掃過他們每個人。
“我的人,你們也敢動?”
他從未把我當作附屬品,也不是眾人取樂的玩物。
我懇求的眼神看著他。
不知何時他對我的態度開始變了。
他沒有任何表示,眾人便當他同意了。
開始了輪輪比拚,每次都是李項禹輸。
而我自然承擔這懲罰。
他們看到我綁上馬蹄開始興奮起來。
大喊讓策馬之人快點跑起來。
一遍又一遍在地上摩擦。
我忍不住看向李項禹,希望他能停下這一切的鬧劇,
可他連一個多餘的眼神都未給我。
直到地上出現血跡,他們才肯罷休。
我被肚子疼得暈了過去,李項禹便叫人用冷水澆醒我。
上前俯視著我,下一秒說出的話冷漠無情。
“從你逼走雪柳的那一刻,在我眼裏你就是個死人。”
“要死也別死在武陵府!”
見我擾了他們的興趣,他便帶著眾人紛紛離去。
我讓人抬我進宮,跪伏在皇後麵前。
“請皇後賜和離書,六年期限已滿,也該離開了。”
見皇後不回應,我木然地又磕了個頭。
“隻求皇後開恩,放我走吧。”
六年前,皇帝剛登基沒多久,便有鄰國來襲。
有一身武力的武陵王李項禹率兵出征,卻身負重傷,對外稱命在旦夕。
才有空隙對鄰國一網打盡,不敢再來作亂。
此後他身負重傷昏迷不醒。
他心愛之人是名青樓女子,聽說他命不久矣。
有人來贖她便毫不猶豫的跟著離開。
皇後身為長嫂,不希望他醒來後還要受心傷。
便想到我與那青樓女子有七分相似度,讓我陪伴在武陵王六年時間。
那時母親重病而逝,正好需要用到銀兩料理身後之事。
雙方便達成共識,立下契約書。
李項禹醒來時,得知我要用救命之恩換王妃之位,沒有生氣。
也從未嫌棄過我是琴師,拋頭露麵的養活自己。
反而以禮相待,為我操辦成婚之事。
我內心有些愧疚,便不分晝夜的學禮儀規矩,不想讓他在成婚那日丟臉。
他的身子剛好沒多久,還需日日服用藥水不再複發。
我便日日夜夜為他煎熬藥水。
那時的日子會讓我以為他便是我的良人。
雪柳的來信讓我們的生活徹底變了。
他誤以為是我為了上位而趕走雪柳。
參加宮宴時,把我身上的絨毛披風給了歌姬披上。
在雪天紛飛時讓我穿著單衣走回府裏。
“你把她趕走時,有想過我嗎?”
字字句句深深印在我腦海裏刺痛心扉。
一陣疼痛把我拉回現實,也讓皇後有了惻隱之心。
一向殺伐果斷的皇後此刻也會用溫柔的語氣。
“若不是我當初堅持讓你進武陵王府,你也不會受這麼多委屈。”
說到一半看向我肚子鼓起來,上前摸了摸。
“原本想你有身孕,他會放下一切與你好好過日子。
當初羅雪柳是自願跟他人走,不該把這些怨恨撒在你身上。”
我也曾問過,青樓女子哪來的本事足以讓皇後也有所忌憚。
從皇後口中得知,羅雪柳在少年時救過李項禹一命。
我苦笑著摸了摸肚子,“求皇後成全。”
想到當年的約定,便同意了下來。
“五日後和離聖旨會直接送到府裏,那日你直接離開就好。”
還有五日,我便自由了。
2
皇後原打算讓我在宮裏好生養直到生下孩子。
想到李項禹回府未看到我指不定又會如何羞辱我,便謝絕皇後的好意。
皇後讓公公去找武陵王來接我回府。
不到一炷香的時間,公公便回來了。
皇後問公公為何如此快時,他意味深長的看向我。
“回娘娘,武陵此刻正在大殿外求廢王妃之位,立青樓女子羅雪柳為王妃。”
皇後聽完把手裏的杯子猛地摔碎在地。
“他是不是瘋了,一個青樓女子還要王妃之位!”
半天才冷靜下來看向我卻不知如何開口。
最後還是我打破這微妙的氣氛。
“既然王爺正在求王妃之位,那我回去便隨了他意。”
皇後奈何不了我,隻好叮囑我:“有任何事記得還有本宮在。”
我心存感激的點了點頭,便回到武陵王府。
上一秒剛踏入王府,下一秒就聽到馬車的聲音。
隻看到李項禹溫柔般的扶著一名女子下馬車。
那副神情是我從未體驗過的。
我有些詫異的看向下馬車的女子,
竟然是我曾要好的好友,如今改名換姓讓我認不出。
我目光複雜的看向她,“你怎麼會......”
話未說完便被她心虛的模樣所打斷。
“這位想必就是姐姐了吧,往後請多多指教。”
肚子又開始微微作痛,滿臉冒冷汗的我無暇理會。
回房的路上聽到身後羅雪柳小聲哭泣的說。
“王爺,是不是因為王妃之位,姐姐對我有所誤解。”
李項禹溫聲細語的安慰著她。
好不容易躺上床榻,讓貼身丫鬟去叫大夫進府。
隻聽見李項禹過來冷言冷語的說。
“這王妃之位本就是雪柳的,占著名聲六年你還不知足?”
“若不是你,這王妃之位早該是她的!”
見我沒有回應,他開始有些不耐煩。
“別給我裝死,今天你就搬去隔壁的房裏。”
聽到這話我猛地睜開眼,不敢相信他讓我快臨盆的人去住丫鬟房。
“五日之後,我便離開,但我絕不搬走。”
他嘲諷的看著我,“你離開能去哪,無父無母的孤兒。”
我兩眼雙紅看向他,隻見雪柳進來順勢搭上李項禹的手臂。
“既然姐姐不樂意搬走,那我隻好去西廂的院子。”
“不,你不能去那裏,我搬。”我幾乎是吼著出來。
她臨走時回頭一副挑釁著我,無聲好像在說“你贏不了我”。
回想起李項禹那時真的以為羅雪柳逝去了,便允許我不用再喝避子湯。
會思考孩子叫什麼名字,西廂的院子也是他一手打造給孩子居住的房間。
裏麵也種下我最喜歡的棠花,他會記得我一切喜好。
可如今,我可笑的搖了搖頭。
貼身丫鬟帶來大夫匆匆忙忙的進房。
大夫焦急的神情,讓我的心不由得跟著緊張。
“王妃,恐怕今晚就要臨產,快點去請產婆。”
說完便下去了,我立馬讓貼身丫鬟去請。
肚子疼得讓我說不出話,而羅雪柳再次來催我搬走。
知曉我馬上要生產,便把我所有的東西都扔在房門口。
“要生也別在我這裏生,若死了豈不是很晦氣。”
肚子疼得我無法跟她理論,讓人把我帶去隔壁的丫鬟房裏。
產婆的到來讓我的心稍微安了下來。
可產婆的話讓我無力使出,“胎位不正,王妃加把勁啊!”
我拚全身力氣最後生了下來,失血過多的我昏睡了過去。
昏睡前我隱隱約約聽到孩子的哭聲以及隔壁淺淺的男歡女愛之事。
次日醒來,貼身丫鬟跪在我床旁哭得撕心裂肺。
我不明所以地問她,“好端端的怎麼哭起來了,孩子呢?”
她哭得上氣不接下氣的,“王妃,小世子,早夭了!”
我一臉不可置信的看向她,“你說什麼?”
“這不可能。”我幾乎吼著出來,明明昏睡前還聽到他的哭聲。
貼身丫鬟帶我去見了早夭的孩子,我哭倒在地,仿佛一輩子的淚水都在這時流完了。
皇後聽到我生了的消息,便召我進宮。
進宮前,李項禹讓我去準備東西。
三日後便與她成婚,也將是我離開之時。
3
進宮後便與皇後說起有人害小世子,明明他還有哭聲,怎麼可能一覺醒來便沒了。
皇後認為我失去孩子太過於傷心,導致出現幻聽。
我心存疑點,皇後要為小世子超度,便同意了。
走在街上才想起李項禹讓我買的東西,隨意走進一家布料鋪。
他看到我買的這些東西,不分青紅皂白的數落我。
“叫你買孩子用品,你買的都是些什麼。”
他還有臉提孩子,見我沒有回應。
上前看了一眼我買的東西,“你早說買這些是給雪柳的,明日便隨我進宮接孩子回來。”
說這話時眼睛盯著我平平的肚子上。
我沒有回應他的話,而是穿過他走回房裏。
身後傳來他的聲音,“安雪你,別不識好歹!”
躺在床榻上盯著天花板發著呆,忽然腦子像是閃過什麼。
起身便要去找羅雪柳,卻在小角落聽到她跟老嫗的談話。
這時我才發現老嫗像極了給我接生的產婆。
沒等我反應過來,隻剩下羅雪柳。
我便上前找她對峙。
“剛才是怎麼回事?還有你怎麼成了李項禹的心愛之人?”
太多疑問在心裏頭,讓我不得不問出。
羅雪柳被我發現絲毫沒有做賊心虛的樣子。
“你看的那樣子,原本你的孩子是能活下來,可你遲遲不離開。”
“那我隻能叫產婆用枕頭活活憋死。”
羅雪柳告訴我,她頂替我成為李項禹的救命恩人。
拿著玉佩赤果果像我挑釁。
我才想起很久以前確實有救過一位少年,那時的他身受箭傷是我毎日的照料令他好轉,沒曾想這空隙竟被她鑽了去。
如今我上前扇了她一巴掌,她出奇意外沒有躲開。
“這一巴掌是替我孩打的!”
我還想再扇一巴掌時,手腕被李項禹死死的抓著。
一手把我甩在地上,他的眉間染上少許怒氣。
“安雪,你到底還要鬧到何時!”
轉頭雪柳便哭著說,“王爺,我的臉是不是毀了。”
雪柳的一句話便讓李項禹懲罰我。
把我的八指放在酷刑“拶指”裏,整個房間充滿著我的哭聲。
我大聲哭喊著,“李項禹,你會後悔的!”
直到我昏睡過去才停止這酷刑。
在睡夢中仿佛聽到有人歎了口氣,並感到手部涼涼的。
手部的疼痛把我驚醒了,隻見他坐在我身旁。
“你乖一點,自然不會受這些苦。”
“她跟你終究是不同的,明日便是我跟她的成婚之日。”
我摸著平坦的肚子,眼睛盯著手上的傷。
“王爺,不必告訴我這些,你我已無任何關係。”
拿出皇後給的契約紙,讓他看清楚。
“六年時間到了,我沒有理由留在這裏。”
李項禹並沒有認真看這張契約紙,隻聽到雪柳從屋簷下摔了下來,立馬跑了出去還不忘說我。
“安雪,你這輩子隻能留在這裏!”
貼身丫鬟為我打抱不平,隻會在我耳邊碎碎念念。
我才知道原來羅雪柳把棠花都打了下來,成為一棵孤樹。
李項禹並沒有指責她,反而害怕她受傷了。
我抬頭看到一把琴,是皇後賜給我獨一無二的琴。
如今雙手再也彈不了琴。
在他們成婚洞房那夜,我不帶一點猶豫的跳下池塘去。
池塘邊上有我的繡花鞋以及絨毛的披風。
下人紛紛去通報王爺,他衣裳不整地跑了出來。
叫所有人都下去打撈。
“生要見人,死要見屍。”
不知不覺他走到了我房裏,看到桌子上有兩封信。
拆開一看,全是這些日子羅雪柳的所做所為。
特別是孩子,李項禹兩眼通紅去找羅雪柳對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