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頓了頓,又接著強調。
“如果真要有什麼關係,那隻能是那天小容來看你時撞到了小腹。”
我看著他,陌生又熟悉,呆滯點了點頭,終於決定放手隨他去。
人心是會變的,正如他所說。
也許他從來就沒愛過我,他記憶中的青梅也早被別人代替。
賀恒安離開後,當晚沒再回來。
隻可惜,譚小容的孩子還是沒保得住。
我獨自在床頭坐了一夜。
在認識賀恒安的第三十個年頭,我決定離開。
忍痛換了紗布,我開始收拾行李。
本想隻帶走了屬於我個人的東西,沒想到竟然滿滿幾大箱。
也許正如賀恒安所說,我是個十足的舔狗。
嫁給他時,沒有彩禮、沒有鑽戒,甚至沒有一場像樣的婚禮。
所有的東西都是我自己花錢置辦。
我像被他囚禁在空中的金絲雀,沒人知道我的存在。
除了,譚小容。
最終,我隻挑了一些必要的東西帶走,裝滿一個小行李箱。
準備出門時,沒想到賀恒安帶著譚小容回來了。
賀恒安臉色不太好,眼下有些發黑,想來是一夜沒睡。
他沒抬眼看我,習慣性把外套丟給我。
“給小譚找件衣服,拿雙沒穿過的拖鞋,倒點熱水。”
“這幾天,她就住我們這裏,你來照顧她。”
見我沒反應,賀恒安不耐煩解釋。
“小容從小就認床,醫院的床她睡不習慣。”
“住在我們這,我也能隨時關注她的情況。”
我不冷不淡答應著。
“賀大夫,還真是盡心盡責啊。”
“既如此,你自己照顧她就是,為什麼還要使喚我?”
賀恒安還沒意識到我的不對勁。
“你好歹也是學過醫的,把小容交給你照顧,我也放心。”
他還想繼續說著,譚小容虛弱委屈。
“恒安,我看我還是回自己家吧......”
“你跟慕慕千萬別再因為我的事吵架了,這樣我會自責的......”
我冷笑搖手。
“沒事,你想住多久就住多久。”
賀恒安這才注意到我手裏的行李箱。
“你有事?”
我沒說話,表示默認,推開他準備出門。
他攔在我麵前,“不解釋一下要去哪兒?”
我對上他的眼睛,不卑不亢。
“我去哪兒,還重要嗎?”
我斜眼瞟了一眼他身後的譚小容。
“你有更值得在乎的人,何必在我身上浪費時間?”
“我給你們騰位置,你不應該高興嗎?”
賀恒安再也聽不下去,將我堵在門內。
我反抗,他直接搶過我的行李箱。
“沈慕!你到底發什麼瘋?”
“我跟你說了多少次,我把小容當親妹妹,她的醋你也要吃?能不能不要無理取鬧?”
行李箱重重砸在我身上,我實在無力支撐,癱倒在地。
冷汗濕了後背,我大口喘著粗氣。
賀恒安意識到不對,想扶我起身。
突然,譚小容一陣驚呼。
“恒安!你的手串在這兒呢!”
她指著我被砸爛的行李箱裏,散落而出的那串佛珠,瞪大了眼睛驚呼。
“慕慕,你這就不對了。你不知道這手串對恒安非常重要嗎?你怎麼能隨意拿走呢?”
剛想拉我起來的賀恒安猩紅了眼,拉住我的領口質問,把我抵在牆角。
“你為什麼要偷?”
背後傳來的陰冷夾雜著後腰的疼痛,我不禁倒吸一口涼氣,用最後的力氣艱難回答。
“偷?我在你眼裏就這麼不堪嗎?”
“這就是我的,我不知道你把手串放哪兒了!”
賀恒安明顯不相信我說的話,奈何門鈴響了。
同事手裏舉著一模一樣的手串。
“賀醫生,我看你的手串放在辦公室,就給你送來了。”
同事看見眼前一幕,不知發生了什麼事,嚇得說話都有些結巴。
“賀醫生,你身後那位女士好像大出血了......”
賀恒安呼吸一滯,轉頭看向我倒在血泊中昏迷不醒。
兒時的記憶瞬間翻湧而出,不斷攻陷著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