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男朋友薄啟銘第一次來我家,我爸媽特意從老家趕來上海,準備了一桌豐盛的晚餐。
餐桌上,紅燒獅子頭冒著熱氣,糖醋排骨泛著誘人的光澤,還有一道清蒸鱸魚,是我最愛的口味。
媽媽忙前忙後,爸爸則拉著薄啟銘聊起了他最近的項目,氣氛融洽得像一家人。
可就在我們準備開動時,薄啟銘的手機突然響了。
他看了眼屏幕,皺了皺眉,接通後開了免提。
一個嬌滴滴的女聲從電話那頭傳來,語氣裏帶著撒嬌的埋怨:
“哥,你把我新買的胸罩放哪兒了?還有,你什麼時候回來陪我看電影啊?”
我愣住了,筷子停在半空。
爸媽對視一眼,臉上閃過一絲尷尬。
薄啟銘卻像沒察覺到異樣,笑著回:“蕾蕾,別鬧,在你床頭櫃上放著。我今晚有事,晚點回去。”
“有事?不就是去你女朋友家嗎?”
電話那頭的薄褚蕾聲音陡然拔高:
“你都在她那兒待倆小時了,23分鐘內不回家,我今晚就不吃飯了!”
1
這話像一記耳光,打得我臉頰發燙。
時間精確到分鐘,這是在爭寵嗎?
更離譜的是,薄啟銘竟然一臉擔憂,低聲哄道:“別任性,胃不好不能餓著。我馬上回去。”
他起身就要走,我急了,伸手拽住他的衣角,低聲提醒:“啟銘,今天是你第一次見我爸媽,商量婚事的大日子,你就這麼走了?”
爸爸的臉色已經沉了下來,媽媽趕緊打圓場:“可能是妹妹還小,家裏沒人照顧,啟銘不放心。”
薄啟銘順著台階下,點頭道:“對,薄褚蕾才20歲,從小黏我,離不開人。叔叔阿姨,你們別介意。”
我卻怎麼也咽不下這口氣。
今天是我和薄啟銘的重要日子,他卻連飯都沒吃一口,就為了妹妹的一通電話要走?
更何況,薄褚蕾的語氣,怎麼聽怎麼像個被寵壞的情人,而不是妹妹。
還沒等我開口,薄褚蕾的電話又打來了,這次聲音帶了哭腔:“哥,你還走不走?我已經在門口等你了!再不來,我真不吃飯了!”
我瞪著薄啟銘,想看他怎麼處理。
他卻隻是歎了口氣,抓起外套,頭也不回地說:
“月月,我得回去一趟,蕾蕾胃不好,不能讓她餓著。”
媽媽見氣氛僵硬,試著緩和:“要不你把妹妹接過來一起吃吧,反正你們家離這兒也不遠。”
“好!”薄啟銘丟下這一個字,腳步匆匆地走向電梯,留給我們一個冷冰冰的背影。
餐桌上,紅燒獅子頭還在冒熱氣,可我的心卻涼透了。
爸爸放下筷子,沉聲道:“月月,這男人靠不住。你看他,連你爸媽的麵子都不給。”
媽媽拉了拉爸爸的袖子,柔聲勸我:“月月,別多想。啟銘可能是太關心妹妹了,等他回來,我們好好談談。”
我勉強點點頭,盯著那盤鱸魚發呆。三年感情,我一直以為薄啟銘是那個能給我未來的人,可現在,他的妹妹卻像一道無法逾越的鴻溝,橫亙在我們之間。
2
一個小時後,薄啟銘帶著薄褚蕾姍姍來遲。我打開門,第一眼就看到了這個“妹妹”。
20歲,染著酒紅色的長發,穿著緊身上衣和超短裙,化著濃妝,活像夜店裏蹦迪的女孩。
她越過我,徑直走向餐桌,皺著眉掃了眼菜品,嘟囔道:“什麼啊,全是清淡的菜,我愛吃麻辣燙,你們怎麼不做點辣的?”
這話讓我媽的臉瞬間沉了下去,但她還是強忍著,禮貌地回:“月月吃不了辣,這些菜是按她的口味準備的。”
“真嬌氣!”薄褚蕾撇撇嘴,轉頭對薄啟銘撒嬌,“哥,以後你娶了她,也得讓我頓頓吃辣吧?”
薄啟銘笑著刮了刮她的鼻子,寵溺地說:“當然,月月的廚藝好,到時候給你做麻辣燙。”
我愣在原地,心裏的火“騰”地竄了上來。
什麼意思?做飯是我的活兒?而且婚後還要跟這個妹妹一起住?
我瞪向薄啟銘,質問道:“啟銘,你什麼意思?我們有新房,為什麼要跟薄褚蕾住一起?”
薄啟銘像是沒察覺我的怒氣,繼續摸著薄褚蕾的頭,漫不經心地說:
“月月,婚房的主臥我已經答應給蕾蕾了。她喜歡大房間,我們和孩子住次臥,客房留給我爸媽,你沒意見吧?”
我氣得手都在抖。
這套婚房,我家出了七成的錢,裝修也是我一手操辦,他竟然連商量都不跟我,就把主臥給了薄褚蕾?
更別提他還擅自安排了我們未來的生活!
“薄啟銘,這房子我家出了大頭,憑什麼住的全是你家人?”
我盡量壓著火。
薄啟銘被我問得一愣,眼神閃躲,低聲道:“什麼你家我家,你嫁給我,不就是一家人了嗎?”
這話讓我爸媽同時皺起了眉。
爸爸剛要開口,薄褚蕾卻搶先一步,蹦到薄啟銘麵前,指著我鼻子嚷道:
“還沒嫁進來就惦記房子?月月姐,你可真會算計!隻要你嫁給我哥,你的就是我哥的,我哥的就是我的!”
她說完,還嘟著嘴對薄啟銘撒嬌:“哥,我就說這個女人不行,她哪有我心疼你!”
我被她這話氣笑了。
心疼?一個妹妹對哥哥說“我心疼你”?這語氣,怎麼聽怎麼像情侶間的撒嬌!
3
就在我準備把這對奇葩兄妹轟出去時,薄啟銘的父母匆匆趕到。
薄媽媽一進門,看到我們一家臉色難看,趕緊賠笑:“親家,蕾蕾還小,別跟她計較。”
我爸媽對視一眼,礙於情麵,隻能壓下怒火,讓薄家四口坐下吃飯。
可剛一落座,薄褚蕾就用一種幽怨的眼神瞪著我,嚷道:“月月姐,你坐過去!哥旁邊隻能我坐!”
我冷笑一聲,紋絲不動。
薄褚蕾不依不饒,扭頭對薄啟銘告狀:“哥,你看她!還沒進門就給我擺臉色!”
“沒事,蕾蕾,你坐哥腿上。”薄啟銘拍了拍大腿。
更離譜的是,薄褚蕾竟然真的坐了上去,還挑釁地朝我挑了挑眉,然後指著桌上的糖醋排骨命令道:“哥,我要吃排骨!”
薄啟銘二話不說,把整盤排骨端到自己麵前,開始一塊塊地挑刺,喂到薄褚蕾嘴裏。
我和爸媽看得目瞪口呆,雞皮疙瘩掉了一地。這還是兄妹?簡直像熱戀中的小情侶!
媽媽尷尬地笑了笑,試著緩和氣氛:“你們兄妹倆感情真好。”
我再也忍不住,冷冷道:“好?好到像夫妻了吧。薄啟銘,要不咱倆的婚禮改成結拜禮吧,你對我的態度,比對兄弟還不如!”
薄啟銘終於察覺到我的怒火,趕緊推了推薄褚蕾:“蕾蕾,你先下來。”
可他的手剛伸向我,就被薄褚蕾狠狠一拍,垂了下去。
“哥,你敢碰她!”薄褚蕾委屈地瞪著薄啟銘,摟著他的脖子嚷道:“你不是說一輩子最愛我嗎?以後還給我買內衣、挑排骨、陪我看電影,對不對?”
薄啟銘寵溺地摸摸她的頭,理所當然地說:“當然,哥會寵你一輩子。”
然後轉頭問我:“月月,你當了嫂子,也會疼蕾蕾的,對吧?”
我被他問得愣在當場。
疼這個像小三一樣的妹妹?開什麼玩笑!
爸爸氣得滿臉通紅,“啪”地拍了桌子:
“我活了半輩子,第一次見20歲了還坐哥哥腿上的妹妹!你們家怎麼不要臉我管不著,但別拉著我女兒跟你們一起瘋!”
薄爸爸見勢不妙,趕緊起身拉薄褚蕾,可她卻摟著薄啟銘的脖子哭道:“哥,你結婚了就要跟我分開嗎?明明是他們心思肮臟,憑什麼怪我!”
薄啟銘心疼地摟住她,轉而責怪我:“月月,你不是答應過會當好嫂子嗎?怎麼讓你爸這麼說我們?”
我被他們兄妹倆的表演氣笑了,脫口而出:“我的天,我以前怎麼沒發現你這個‘可愛妹妹’這麼不要臉!”
“阮月月!”薄啟銘怒了,“就因為這點小事,你就要當著雙方父母的麵鬧翻?”
我深吸一口氣,盡量平靜地說:“啟銘,我們在一起三年不容易。如果你是真心想結婚,我希望你能把心放在我們的小家上。房子都準備好了,我不希望你妹妹摻和我們的生活。”
可薄啟銘甚至沒思考,直接拒絕:“不行。蕾蕾是我一輩子的親人,不可能因為你就改變。如果你愛我,就該愛我的家人。如果你接受不了蕾蕾,今天的婚事就不用談了。”
他的決絕像一盆冷水,澆滅了我所有的期待。
眼淚不受控製地湧上來,我抹了把臉,冷笑道:“那沒得談了。你帶著你的家人,滾出我家!”
媽媽再也忍不住,吼道:“快滾!以後別再來糾纏我女兒!”
薄啟銘一家離開時,嘴裏還在嘀咕:“什麼人啊,連親妹妹的醋都吃。”
我攔住想衝上去理論的爸爸,疲憊地說:“爸,別跟垃圾浪費時間。”
4
本以為和薄啟銘的糾葛到此為止,可幾天後,他竟然帶著薄褚蕾和她的閨蜜餘櫻,找到了我工作的“緣定AI”公司。
那天,我正在辦公室整理客戶資料,同事小林跑來敲門:“月月,外麵有三個人找你,說是你的朋友。”
我皺了皺眉,走出辦公室,看到薄啟銘站在前台,旁邊是濃妝豔抹的薄褚蕾和一個陌生女孩。
那個女孩穿著緊身連衣裙,眼神銳利,像在打量獵物。
她就是餘櫻,薄褚蕾的閨蜜。
“月月,我想了個辦法解決我們的問題。”
薄啟銘一開口就讓我頭皮發麻,“你把公司VVIP客戶的資料給蕾蕾和櫻櫻,她們嫁個有錢人,就能搬出去住,咱們的婚房就不用擠了,皆大歡喜。”
我差點被他的“神邏輯”氣笑。薄褚蕾撇著嘴,嬌嗔道:“要不是為了哥,我才不會看那些臭男人。”
餘櫻則冷笑一聲,補刀:“月月姐,你不會這麼小氣,連這點忙都不幫吧?”
我強壓著怒火,職業化地回:“客戶資料是公司機密,VIP服務一年10萬,繳費後我可以安排。”
“阮月月,你瘋了吧?”薄啟銘炸了,指著我罵,“資料就在你電腦裏,動動手指的事,你還跟我要錢?要不是我還想跟你結婚,我才舍不得讓蕾蕾去相親!”
我冷笑:“薄啟銘,你們一家算盤打得震天響,想空手套白狼,還道德綁架我?”
餘櫻陰陽怪氣地插話:“月月姐,聽說你家挺有錢的,幹嘛這麼摳門?幫幫蕾蕾,她可是你未來小姑子。”
我懶得廢話,叫來保安把他們請了出去。
可心底卻隱隱不安,總覺得事情沒那麼簡單。
5
第二天一早,我接到經理周姐的電話,語氣前所未有的嚴肅:
“月月,你搞什麼?早上七八個VVIP客戶投訴,說你泄露他們的隱私,發的消息還......不堪入目!這些客戶我一個都惹不起,你趕緊來公司解釋!”
我腦子“嗡”的一聲,昨天薄啟銘他們才來要資料,今天就出這事,絕對跟他們脫不了幹係。
來不及細想,我趕到公司,推開周姐辦公室的門,迎麵就看到薄啟銘摟著“嚇得發抖”的薄褚蕾,站在角落。
餘櫻站在一旁,冷眼看著我。
幾個客戶代表氣得臉紅脖子粗,一見我就開罵:“阮月月,你還要不要臉?讓小姑子給我家少爺發那種露骨的消息!”
“以公謀私,還謀得這麼下作,你是不想在上海混了吧?”
周姐把手機遞給我,屏幕上是一串微信聊天記錄。
每條消息的開頭都是:“阮月月讓我......”後麵跟著的,是薄褚蕾和餘櫻發的曖昧言語,尺度大到讓人臉紅。
我恨恨地瞪了薄啟銘一眼,試圖解釋:“周姐,我根本沒做過這些事!給我點時間,我一定查清楚。”
客戶代表不依不饒:“查什麼?騷擾已經造成了,我們已經遞了律師函,你等著賠錢吧!”
就在這時,薄啟銘把我拉到一邊,低聲道:
“月月,你一會兒一定要承認資料是你給的,蕾蕾和櫻櫻說的話也是你教的。隻要不是她們偷的,警察就拿她們沒辦法。蕾蕾是為了咱們結婚才這麼做的,你得負責。”
我氣得腦門發燙,但多年的職場經驗讓我冷靜下來,偷偷按下了錄音鍵。
我裝作妥協,柔聲問:“啟銘,我們那天鬧翻後,我沒回過合租房,你們怎麼拿到的客戶資料?”
薄啟銘鬆了口氣,得意地說:“我知道你習慣把重要資料抄在筆記本上。
那天你不給資料,我猜你是故意氣我,想讓我求你。
可蕾蕾嫁出去本來就委屈她了,我再求你,她會更不高興。
我就拿了你的筆記本給她們,讓她們對你改觀。”
我深吸一口氣,強忍住罵人的衝動,轉身對客戶代表和周姐說:“各位,實在抱歉,這事確實因我而起。但我保證,資料不是我主動給的。”
我打開手機錄音,在所有人麵前播放。
薄啟銘的聲音清晰地傳出,承認是他偷了我的筆記本。
客戶代表們臉色一變,周姐更是氣得拍了桌子:“薄啟銘,你們這是盜竊公民個人信息,犯法的事!”
薄褚蕾“哇”地哭出聲,指著我嚷:“阮月月,你故意害我!是你先拒絕給資料,又把筆記本留給我們,引誘我們偷的!”
餘櫻也跳出來幫腔:“對,月月姐,你就是想把臟水潑到蕾蕾身上!”
我冷笑:“薄褚蕾,餘櫻,你們跟警察去哭吧。”
6
錄音公開後,客戶代表們的怒火轉向了薄啟銘一家。周姐當場報警,警察很快趕到公司,將薄啟銘、薄褚蕾和餘櫻帶走調查。
辦公室裏,同事們竊竊私語,眼神複雜地看著我。
我知道,這件事已經讓我的職業形象蒙上汙點,哪怕我不是主謀。
周姐把我叫進辦公室,臉色依舊鐵青:
“月月,這事雖然不是你主動泄露,但客戶資料從你手裏流出去,你難逃責任。幾個VVIP客戶揚言要撤單,公司損失可能上千萬。你說,怎麼辦?”
我咬緊牙關,低聲道:“周姐,我接受任何處罰。但請給我一周時間,我會查清事情的來龍去脈,盡量挽回損失。”
周姐歎了口氣,揉了揉太陽穴:“好,一周。如果處理不好,你的職位恐怕保不住。”
走出辦公室,我感覺整個人像被抽幹了力氣。回到工位,手機屏幕亮起,是一條來自閨蜜林曉的微信:“月月,網上炸了!你快看熱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