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天清晨,我推著電動車,送外賣、跑快遞,汗水浸濕了衣背,隻為攢夠醫藥費,治好丈夫汪晉鵬的慢性腎病。
婆婆李桂蘭身體也不好,胃病纏身,瘦得像一陣風就能吹倒。
可她從不抱怨,每天早出晚歸,撿廢品貼補家用。
我以為,這就是生活——苦,但有希望。
直到那天,婆婆突然說了一句話,徹底顛覆了我的世界。
“雅霜,我是從二十年前回來的。”
她坐在破舊的沙發上,眼神清亮得不像一個六十多歲的老人:
“我不是瘋了,你聽我說,汪德明......他一直在騙我,騙我們。”
我愣住了,以為她在胡言亂語。
公公汪德明是個老實人,沉默寡言,每天在工廠做保安,工資微薄,偶爾還會帶點水果回家。
家裏窮得叮當響,連冰箱都是十年前的二手貨,誰會相信他有秘密?可婆婆的眼神,堅定得讓我心慌。
“二十年前,我用娘家的關係,幫他進了城裏的工廠,還供他讀了夜校。”
“我以為我們會過上好日子,可他......他早就跟那個女人勾搭上了。”
“哪個女人?”我下意識問。
“郭菱。一個靠賣笑爬上高位的女人。我親眼看見,汪德明開著豪車,送她去五星級酒店。”
我笑了,覺得婆婆病得不清醒。
公公連輛自行車都沒有,怎麼可能開豪車?可接下來的幾天,婆婆開始變得古怪。她讓我陪她跟蹤公公,翻出了他藏在床底的舊手機,裏麵有幾條模糊的短信,署名“菱姐”。我開始不安,但還是安慰自己,這不過是婆婆的臆想。
直到那天,我親眼看見了真相。
1
那天,婆婆執意要我帶她去公公常去的“老街茶館”。
她穿著洗得發白的舊衣,拄著拐杖,眼神卻像獵鷹般銳利。
我騎著電動車,載著她穿過擁擠的街道,來到茶館巷口。
還沒停穩,一輛黑色的邁巴赫緩緩停在路邊,車牌號“江A0002”。
車門打開,公公走了出來。他穿著筆挺的西裝,頭發梳得一絲不苟,哪還有半點保安的影子?
一個年輕男子從駕駛座下來,恭敬地對他說:“汪董,郭菱女士的私人莊園已經安排好了,您裝窮這麼多年,終於可以和她公開在一起了。”
我腦子一片空白,差點從電動車上摔下來。
婆婆抓著我的胳膊,指甲掐進肉裏:“看見了吧?這就是我男人,汪德明。”
我還沒回過神,邁巴赫的後門打開,一個熟悉的身影走了出來——我的丈夫,汪晉鵬。
他穿著定製襯衫,手腕上戴著百達翡麗,臉上帶著我從未見過的冷傲笑容。
他不是應該在快遞站搬包裹嗎?怎麼會坐在豪車裏?
婆婆突然哭了,趴在我肩上,泣不成聲:“雅霜,你的臉色怎麼也這麼難看?”
我沒說話,心像被撕開一道口子。
因為我看見,汪晉鵬身邊還有一個女人——馮蘭蘭,江城有名的網紅,穿著露肩禮服,親昵地挽著他的胳膊。
他們笑著上了車,揚長而去。
那一刻,我的世界崩塌了。
2
婆婆告訴我,她並不是真的“穿越”,而是做了一個長達二十年的夢。
她夢見自己年輕時,為了汪德明放棄了娘家的遺產,嫁給他,供他讀書,生下汪晉鵬。
夢裏,她辛苦半生,卻發現汪德明背叛了她,和郭菱過著奢華的生活。
她醒來後,身體雖然老了,但記憶卻停在二十年前,決心揭開真相。
“我不信命。雅霜,你得幫我,幫咱們自己。”
我點點頭。
汪晉鵬是我大學時認識的。
那年,我剛失去母親,悲痛欲絕,他在天台上陪我說了整整一夜的話。
後來,他告訴我自己得了慢性腎病,家裏窮得連藥都買不起。
我不顧家人反對,嫁給了他,辭掉文員的工作,跑外賣、送快遞,隻為給他換藥續命。
婆婆對我好得像親媽,省吃儉用,連自己的胃病都不舍得治。
可現在,他們告訴我,這一切都是謊言?
我開始偷偷觀察汪晉鵬。
他每天早出晚歸,穿著破舊的夾克,假裝是個普通的快遞員。
可我發現,他的手機裏總有未接來電,備注是“蘭蘭”。
有一次,他洗澡時,我翻看了他的微信,裏麵有馮蘭蘭發來的語音:“晉鵬,明天去米蘭看秀,別忘了帶我。”
我手抖得幾乎握不住手機。那一刻,我恨不得衝進去質問他,可婆婆拉住了我:“雅霜,別急,咱們得有證據。”
3
婆婆的身體越來越差,胃痛得整夜睡不著,卻不肯去醫院。
她說,錢得留給汪晉鵬治病。
我勸她,她隻是笑:“傻丫頭,我早就知道自己得了胃癌,晚期,沒救了。可我得活著,把汪德明的真麵目撕下來。”
我心如刀絞,偷偷帶她去醫院複查。
醫生歎氣:“病人腹水已經壓迫內臟,再不手術,連一個月都撐不過。可她拒絕治療,說要把錢留給兒子。”
我哭著求她,她卻拍拍我的手:“雅霜,你得堅強。汪晉鵬要是真像他爸,咱們娘倆就得為自己打算。”
那天,婆婆從財經新聞裏看到一則消息:汪氏集團董事長汪德明將出席江城科技峰會。
她讓我陪她去會場,找汪德明對質。
我猶豫了,但看著她瘦得隻剩骨頭的身影,我咬牙答應了。
峰會舉辦在江城最豪華的星耀酒店。
婆婆穿著她唯一一件像樣的舊旗袍,拄著拐杖,站在酒店大堂,像個格格不入的影子。
還沒等她開口,前台就皺眉趕人:“大媽,這裏不是收廢品的地方。”
婆婆怒了,扯著嗓子喊:“我要見汪德明!他是我男人,他拿我娘家的地皮換了錢,給郭菱那個狐狸精買私人飛機!”
周圍的人投來異樣的目光,前台冷笑:“哪來的瘋子,保安,把她弄出去。”
我趕到時,婆婆正被兩個保安架著往外拖。
她滿臉通紅,嘴唇發白,卻還在喊:“汪德明,你個忘恩負義的東西!”
就在這時,酒店旋轉門轉動,汪德明和汪晉鵬走了進來。
汪德明穿著深藍色西裝,氣度不凡,汪晉鵬則一身休閑裝,身邊跟著馮蘭蘭。
她穿著高定裙,踩著十厘米的高跟鞋,得意地瞥了我們一眼。
“爸,峰會後,我和蘭蘭要去馬爾代夫度假,你可得把公司看好。”
汪德明拍拍他的肩:“放心,集團的事有我。你和蘭蘭玩得開心點,別像你媽,整天就知道撿破爛。”
婆婆掙紮著想衝過去,卻被保安死死按住。
馮蘭蘭嬌笑:“晉鵬,這大媽誰啊?怎麼跟個潑婦似的?”
汪晉鵬皺眉,瞥了我一眼,眼神閃躲:“別管她,估計是精神病。”
婆婆氣得渾身發抖,突然口吐白沫,癱倒在地。
我慌了,撥打120,抱著她喊:“媽,你撐住!”
可汪晉鵬隻是冷冷地看著,馮蘭蘭挽著他的胳膊,低聲說:“晉鵬,別理她們,臟。”
救護車來的時候,婆婆已經昏迷了。
我跟著去了醫院,撥通汪晉鵬的電話,卻被他直接掛斷。
醫生從搶救室出來,搖搖頭:“病人腹水壓迫內臟,錯過了最佳治療時機,家屬做好心理準備。”
我愣在原地,心像被掏空了。
婆婆臨終前,抓著我的手,斷斷續續地說:“雅霜......別像我......別信他們......骨灰......別給汪德明......”
她閉上眼的那一刻,我哭得像個孩子。
處理完後事,我在婆婆的遺物裏找到一張泛黃的照片,上麵是她年輕時和汪德明的合影。
她笑得那麼燦爛,像個天真的少女。可這個男人,卻用二十年的謊言,毀了她的一生。
4
婆婆去世後,我回了家,在桌上留下一封離婚協議書。
汪晉鵬回來時,看到協議書,氣得給我打了無數個電話:
“周雅霜,你什麼意思?當年我裝窮,你死活要嫁給我,現在知道我有錢了,你反倒要離婚?又玩什麼欲擒故縱?”
我沒回,直接拉黑了他。
第二天,我收拾好行李,拖著箱子去了哥哥周峰的家。
周峰比我大五歲,是江城科技圈的風雲人物,創立了“星辰科技”,主打AI機器人研發。
可這些年,我為了汪晉鵬,和家人鬧翻,幾乎斷了聯係。
敲開哥哥的門,我還沒開口,眼淚就流了下來。
周峰歎了口氣,抱住我:“雅霜,回來就好。”
他帶我吃了頓熱騰騰的飯,拿出一張銀行卡:
“媽去世後,我把她的遺產分成兩份,你的份我投進了公司。現在公司估值200億,這卡裏有2000萬,每年分紅都會打進去。”
我愣住了,沒想到自己竟然一夜之間成了千萬富婆。
周峰笑著說:“星辰科技的AI機器人,市場反響很好。雅霜,哥不是讓你炫富,是想告訴你,媽在天上看著,你得活得精彩。”
5
哥哥給我安排了一套江景大平層,500平,落地窗外是江城的母親河,波光粼粼。
物業管家恭敬地說:“周小姐,這房子是周總特意留給您的,隨時可以入住。”
我站在窗前,第一次覺得,生活似乎有了新的可能。
可就在這時,門鈴響了。
打開門,馮蘭蘭和一個中年女人站在門口。
女人穿著貂皮大衣,手腕上的鑽鐲閃得刺眼。
她摘下墨鏡,上下打量我:“周雅霜?嘖嘖,沒想到你還挺會攀高枝。”
我認出來了,她是郭菱,汪德明的“紅顏知己”。
馮蘭蘭冷笑:“雅霜姐,你和那個撿破爛的大媽不是挺能演嗎?怎麼,聞著味兒又找到我們家來了?”
郭菱慢條斯理地說:“小姑娘,別費心思了。汪德明和晉鵬出差了,這房子是我的產業,你在這兒裝主人,怕是沒那個命。”
我氣得渾身發抖,正要反駁,物業管家連忙解釋:“兩位女士,你們誤會了,周小姐是業主,不是保潔。”
馮蘭蘭捂嘴笑:“業主?周雅霜,你傍上哪個禿頭老男人了?”
我冷冷地盯著她:“馮蘭蘭,這裏是我的家,請你們立刻離開。”
郭菱拉住馮蘭蘭,剛要走,門口又出現一個人——汪晉鵬。
他臉色疲憊,看到我時,眼神複雜:“雅霜,你在這兒幹什麼?”
馮蘭蘭立刻黏上去:“晉鵬,你不是出差了嗎?怎麼回來了?”
汪晉鵬沒理她,徑直走過來:“雅霜,我和爸商量了,以前是我們不對。你和媽要是生氣,我在這小區再買一套,給你和媽住。”
我冷笑:“不用了,汪晉鵬,我和你,結束了。”
他愣住了,眉頭緊鎖:“雅霜,你還在生氣?這房子你一輩子都買不起,別裝了。”
我沒再說話,轉身關上門。
那一刻,我知道,我和汪晉鵬的過去,已經徹底埋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