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契帶來的痛苦讓我的意識逐漸模糊。
血契是靈魂上的烙印,是吸血鬼族最為古老的一種契約。
啟動懲罰後,若遲雲深一直不解除,我會死的。
可他不會救我。
忍著瀕死般的痛苦,我掙紮地爬向距離我最近的族人屍體。
摸索著拔下他胸口的銀刃後,我咬緊牙根,舉起銀刃,朝胸口刺去。
對吸血鬼來說,銀刃是致命的。
而將銀刃插入胸口,取出心臟的一滴血,是被懲罰的血契者唯一能自行緩解的方法。
但這種方法極為痛苦,甚至可能刺穿心臟徹底死亡。
漫長的抽搐痛苦後,血契的懲罰終於結束。
我算幸運,熬了過來。
恍惚間,我好像看到族人們在古堡麵前對我揮著手,等著我帶他們回家。
眼淚順著眼角流下,卻轉瞬消失在身下的血泊裏。
終於,在我一片被血浸透的荊棘地裏,徹底失去了意識。
再醒來時,我是在自己房間的床上,身上的傷口已經被包紮了起來。
遲雲深怒氣衝衝進來,看見我身上猙獰的傷口後,他的臉上閃過一瞬愧疚,但很快又消失不見。
“嫿嫿,我就說你足夠堅強,區區血契而已,怎麼可能傷你半分?”
“為了見我,你還讓老管家撒謊,手段越來越下賤了。”
他雲淡風輕地說著,嘴角帶著一絲嘲弄。
“昨晚你隻嚎了一會兒就沒嚎了,瑤瑤晚上沒睡好,今晚再來一次吧。”
聞言,不僅是我,就連一旁的老管家都不敢置信地抬頭:
“夫人會死的!”
再經受一次血契懲罰,我會死的。
我以為遲雲深會猶豫、會愧疚,可他隻是諷刺一笑:
“會死?”
“像你們這種老鼠一樣惡心的生物,哪那麼容易死。”
“對了,當初你那套黑色婚紗,瑤瑤很喜歡,我做主送她了。”
我一驚,那是我所有的族人將他們最靠近心臟,最為柔軟的皮毛製成的婚紗!
是他們留給我唯一的念想!
我猛地坐起來,身上還沒結痂的傷又滲出血來,染紅了繃帶。
“不行!”
話音剛落,我的手碰到了床頭暗格。
這裏存放著孩子的屍體。
孩子的心臟完好,隻要我解除血契就能讓他複活。
怕遲雲深打他的主意,我連忙遮擋,可一看,暗格空空如也。
孩子不見了!
“在找那隻小老鼠?”遲雲深忽然開口。
我猛然抬頭看向了他,霎時紅了眼眶。
“把我的孩子還給我!”
“遲雲深,他也是你的孩子,你為什麼要對他那麼狠心?”
遲雲深眉眼微冷:
“吸血鬼這種不倫不類的東西,怎麼可能是我的孩子!”
“我遲家不可能要這樣的血脈,他永遠消失,才是最正確的選擇!”
聽到這話,我心中一緊,強撐著從床上站了起來。
盯著遲雲深的臉,想找出一絲的玩笑跡象。
可惜我失敗了。
他淡淡開口:“瑤瑤聽說小吸血鬼燒成的灰能駐顏,正好他的屍體還在,我就送給瑤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