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藝考前夕被人裝在行李箱裏,為了測試我的柔韌度,他們的行李箱越換越小,然後把我從樓上扔下。
命雖然保住了,但是身上遍布傷痕,雙腿站不起來。
藝考生涯毀於一旦。
媽媽和哥哥跪坐在我的病床前,心疼得直掉眼淚,還一直承諾我說一定要讓我再站起來。
但是我卻隔著門聽見他們故意延遲手術時間。
“隻給鈴蘭保命,手術先不做,她要是恢複的話茉莉就考不上那個藝校了!”
哥哥有些遲疑,“鈴蘭都這樣了,還要繼續汙蔑她買通評委嗎?”
媽媽毫不猶豫,“對!”
“千萬別讓鈴蘭知道是咱們找人把她推下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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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長簽字,是否同意做手術。”
護士從手術室出來,一眼就看到了我的家人。
我媽看到手術單,卻後退一步。
“先不用,保命就行。”
護士疑惑道:“金小姐的雙腿被打斷,如果不及時做手術的話,恐怕這輩子都站不起來了......”
“她不是還要參加藝考呢嗎?”
我哥聞言在旁邊拽了拽我媽的袖子,“媽......”
媽一甩手,語氣有力怒道:
“知名藝校的李老師今年招生名額就一個人,她要是去了,茉莉怎麼辦?就讓她腿斷著吧,先保證茉莉能考上就好了。”
靜了片刻,哥哥轉頭對護士道:“先按照我媽說的辦吧,隻保命。”
我躺在病房裏,護士回到病房將我推向手術室。
唇角流出鮮血,我用力咬著唇才能確保自己不會哭出聲來。
媽媽和哥哥居然隻是為了一個養女的考試,就犧牲了我下半生行走和實現夢想的權利。
這到底是為什麼?
我的病床路過媽媽,她看見我的唇角滲出鮮血,便跟著平車一路跑向手術室。
雙手緊緊握著我的手,
“鈴蘭,別怕,媽媽在。”
“媽媽一定會為你討回公道!絕對不讓你白白受傷。”
“我可憐的孩子,他們怎麼能下這麼重的手!我要讓那些混蛋付出代價!”
媽媽看著我的眼睛裏滿是心疼,看見我渾身是血的即將進入手術室,甚至灑下幾滴熱淚。
她跟著平車跑了幾步,最後哭倒在哥哥懷裏。
他們的擔心緊緊包圍著我,緊到讓我呼吸困難,分不清真假。
意識逐漸離去。
再次清醒時,我躺在病房裏,睜眼就看見媽媽和哥哥關切的臉。
我輕輕動了動腿,腿部一點知覺都沒有。
“你別亂動,我們鈴蘭可是藝考的人,護士說可以用最好的材料,明天就能從別的醫院調過來,到時候咱們再做手術。”
“媽媽肯定讓你恢複的和以前一樣好。”
我回想起進入手術室之前聽到的話,輕聲問道:
“媽媽,我還能跳舞嗎?”
媽媽的表情有些不自然。
“肯定能!即使今年趕不上藝考,明年我們鈴蘭肯定也是考場上最美的!”
“真的會有那天嗎?”
我低下頭。
我渾身上下隻有手臂能動,護士來幫我換藥,掀開身上的紗布。
哥哥瞪大眼睛,然後轉頭不忍直視。
媽媽倚靠在身後的桌子上,瞪大眼睛,身體搖搖欲墜。
“這......怎麼會這樣?”
我麻木道:“他們說我是藝術生,肯定身體柔韌性很好,就把我折疊裝在行李箱裏,從樓上往下扔。”
“還往行李箱裏扔石頭、藤條,看看我到第幾層的時候會忍不住求饒,看看放什麼東西我叫的最慘。”
“換不同尺寸的行李箱,越來越小、越來越小......”
媽媽和哥哥聽不下去了,捂著眼睛走出了房間。
我看著他們出去的背影開始走神。
走廊。
哥哥皺著眉頭問:“媽,鈴蘭這樣的身體肯定參加不了今年的藝考了,沒必要再偽造之前賄賂考官才獲得的獎項,還有她亂來的那些醜聞了吧。”
媽媽咬唇,半晌後堅定回道:“繼續,萬一呢?萬一真恢複了,茉莉怎麼辦?”
我躺在病床上,眼淚橫淌。
我日夜努力練舞備戰藝考,獲得的那些成就都是我的汗水累積的。
現在就連這些也要奪去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