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跪在黑市診所賣血換錢時,丈夫剛花三千萬給她的白月光買了輛豪車。
他騙我說他是名外賣員,每天不著家的原因是想多掙錢給兒子治病。
兒子在ICU插著呼吸機,我媽又剛出了車禍骨盆被碾碎。
我給管錢的他打去電話要錢,他卻說:
“錢錢錢,哪裏還有錢,少拿你媽當借口騙錢!”
我不明白向來溫柔的他怎麼突然變了。
後來媽媽死了,兒子病重。
我三班倒在夜店打工,卻看到身穿千萬定製西裝的他,為別人豪擲千金。
1
因為兒子得了重病,我們全家沒日沒夜打工攢錢。
媽媽卻因為勞累沒看見紅燈,出了車禍。
想著家裏還有兩萬的積蓄,我連忙打電話給陸辰風打去電話,讓他把存折了的錢都給我。可他卻回答我說:“沒錢!”
為了救我媽,我隻能去黑市賣血,好不容易拿到錢往醫院趕去時,醫生卻告訴我錯過最佳時間,我媽媽已經沒了。
我癱倒在地,心痛到無以複加。
三天後,處理好母親的後事。
沒錢,隻能將母親的骨灰放在租房裏。
“媽,對不起。”眼淚倏的一下流了下來。
那麼大一個人就隻能裝在這個小小的塑料水瓶裏。
連買骨灰盒的錢都沒有。
緊繃的神經一下斷掉。
辛苦了一輩子的媽媽就這麼沒了。
我們還沒過上好日子,兒子還沒好起來。
她就走了。
哭累後,撐著累癱的身子快速的換了一身保潔衣服。
拿出冰箱裏僅剩的兩個饅頭,就著冰冷的水狼吞虎咽。
這是我今天的第一頓飯。
趕到一家夜總會,這是我的第四份工作。
門口停了一輛嶄新的豪車,是陸辰風做夢都想買的那款。
拍了張照片發給他。
拖完客人嘔吐完的包間疲憊地在廁所打了會盹。
一看手機,已經淩晨一點。
他沒有回消息。
我自嘲的笑了笑。
這三天,他沒有跟我打一通電話。
哪怕是問一嘴,我為什麼沒有回家,他都沒有。
我們結婚四年,好像隻要我不主動找他,他永遠不會主動聯係我。
經過一個包廂時,卻看到一個熟悉的身影。
陸辰風。
一定是這段時間太累了,恍惚間看錯了。
他此時應該在送外賣,來這家夜總會的客人非富即貴。
正準備離開時,熟悉的聲音響起。
“馮晚就是個拜金女,一點都經不住考驗。”
“她前幾天還騙我說她媽住院,就是惦記著我卡裏的那點錢......”
坐在人群中央的陸辰風戲謔一笑,邊說邊搖晃著手裏的酒杯。
全然一副公子哥的模樣,沒有一絲被生活打磨過的滄桑。
“陸總,你怎麼會娶這麼不要臉的女人,連自己的媽媽都能拿來騙錢。”
陸辰風的眼眸一頓,接下來的話讓我渾身血液凝固。
“她不過就是個移動的血包,有了她雪兒才能少受罪。”
我拚命捂住自己的嘴巴,無力地靠在門框上。
眼淚一滴滴劃落。
包間裏一種嘲諷的聲音。
胳膊上沒有一塊好皮,密密麻麻的針孔似乎也在嘲笑我。
“陸總怎麼可能會喜歡上那麼窮那麼醜的女人。”
“時小姐才是陸總的真愛,那個女人要不是有稀有的血型,陸總不會看她一眼。”
“門口三千萬的帕加尼就是陸總送給時小姐的。”
三千萬?
陸總?
所以,陸辰風一直都在裝窮。
窮得兒子痛苦的躺在病床上,買不起特效藥。
窮得拿不出兩萬塊錢給媽媽做手術。
我的雙手滿目瘡痍,而他的手卻細皮嫩肉的。
我死死的掐住指尖,不讓自己倒下。
望著裏麵紙醉金迷的場景,一股悲傷直衝心口。
疼的我喘不過氣。
“陸總,你什麼時候跟她離婚?我們時小姐可還一直等著你呢。”
陸辰風目光一撇,頓時怔住。
“別提這麼晦氣的人。”
原來這才是真正的你。
淩晨四點,結束打掃。
拖著早就透支的身體接過三百塊的工資。
這三百不過是兒子半天的藥費。
外麵下雪了,我攏了攏單薄的衣服。
吃掉了還剩下半個早就冷掉的饅頭,沒舍得打車。
一步步朝醫院走去。
淩晨五點,我被幾個人帶到時雪的家裏。
2
時雪得了一種罕見的病。
找了全市,我的血型最適合。
所以這四年來,我會隨時被人抓到她這裏提供血。
陸辰風說得沒錯,我就是個移動的血袋。
被按在座椅上,針管猛得插進血管。
眼看著一管管的鮮血被送走,身體也愈發涼。
抽完後,臉上早就毫無血色,蒼白地比鬼還難看。
等時雪醒來,我才能離開。
我伸出手來。
旁邊的管家也一臉疑惑地看著我。
“賣血也應該給錢吧。”
之前的錢都是直接打到陸辰風卡裏。
時雪隻是微微一笑,朝管家招了招手。
即便病著,也美極了,和陸辰風很配。
時雪拿著一遝錢放在我手上,可下一秒就換了方向錢掉落一地。
她輕蔑地凝視著我。
故意的。
深呼一口氣,趴在地上撿起一張張紙幣。
明知道我是時雪的血包,還是情願給她輸血,不是賤。
是她給的確實很多。
足夠兒子一周的醫藥費。
撿完錢,頭發淩亂的散開,更顯得可憐。
離開之前,時雪摸了摸戴在手上的鑽戒,意味深長地盯著我的手。
“垃圾。”
因為我的無名指上也帶著同款鑽戒。
隻不過和時雪的相比,一看就假得不能再假。
這是我們結婚一周年時,陸辰風送給我的。
離開後,我毫不猶豫地將戒指從手上用力拔掉,扔進了垃圾桶。
等我回到家,陸辰風已經準備好了飯菜。
一大碗鴿子湯。
他戴著圍裙,一副家庭主夫的模樣。
站在擁擠潮濕的廉租房裏。
冷冷一笑,真是委屈他了。
“小晚,你回來了?”
我沒理會,隻是淡定地回到臥室用盡最後一絲力氣倒在床上。
許是覺得我有些冷漠,陸辰風皺了皺眉。
他上前從背後抱住我,我默默地移開了身子。
“抱歉,前幾天態度不好。錢都給安安交住院費了。”
陸辰風一直演真的不累嗎?
“陸辰風。”
終於,他的臉迅速陰沉下來。
我從來不會連名帶姓地喊他。
“剛剛護士給我打過電話,安安的住院費已經半個月沒交了。”
你就不能用心一些,說個讓我相信的話騙我嗎?
陸辰風有些慌了神,但還是不變臉色。
“應該是我記錯了。”
他絲毫沒有提起媽媽。
見我不語,親自端來鴿子湯。
心底一股怒火中燒,我一揚手打翻了鴿子湯。
以前,我們家改善夥食的時候就是我去給時雪抽完血的那天。
每每陸辰風都會親自給我煲一頓鴿子湯。
補血。
看著一地的碎片陸辰風氣極了。
“馮晚!你在做什麼!不可理喻。”
很快他又冷靜下來,慢慢過來拉住我的胳膊。
手蓋在上麵輕輕地摸了摸,“疼不疼?”
瞬間,我的眼淚噴湧而出。
陸辰風,到底哪個才是真正的你。
我伸手快速抹掉臉上的淚珠。
陸辰風盯著我的手,臉色迅速沉下來,嗓音中壓抑著怒氣。
“戒指呢?”
他又像是想到什麼,“沒事,以後再給你買喜歡的。”
我一時氣笑了。
“你有沒有對我說過慌?”莫名其妙一句讓陸辰風有些許慌張。
他似乎很怕我知道真相。
陸辰風猛得抱住我,像是怕失去什麼一樣。
“沒有,小晚我怎麼可能騙你呢?”
突然護士給我打來電話。
兒子醒了。
陸辰風緊皺著眉頭。
我們正準備去醫院,他接到了一個電話。
裏麵傳來時雪的聲音,他緊張的看了我一下,下意識得鬆開了我的手。
我裝作不知道。
“辰風,我好疼......你快來......”
陸辰風的臉上滿是擔憂,聲音裏也透漏出緊張。
“好,乖,我馬上就到......”
我下意識拉住他的手不讓他走。
幾乎祈求般地看著他。
“安安,他想第一個就見到你......他想爸爸了。”
為了安安,你別走。
陸辰風感到眼皮顫了顫,內心一陣螞蟻爬過。
他有些不忍心看著這般無助的馮晚。
電話的嘟嘟聲打斷了他的思緒。
猛得甩開我,一股力把我帶倒在地,額頭磕到桌角。
瞬間血流不止。
陸辰風絲毫沒有猶豫地離開。
3
直到深夜都不見陸辰風的身影。
他難得主動發了一條信息:“小晚,我這邊有很重要的事去,等我過來。”
安安醒來後的第一句就是:
“媽媽,爸爸沒來看安安嗎?”
“他是不是不喜歡安安了?”
我心裏一酸,拉著他的小手。
“爸爸隻是有事去了,他怎麼可能會不喜歡安安呢?爸爸媽媽都是愛安安的。”
小孩其實都很聰明,知道哪些人不愛他。
因為愛是能感受到的。
三年來,陸辰風抱安安的次數屈指可數。
可能因為安安是男孩吧,他更想得到爸爸的認可。
忽然,安安的小手摸上我的臉,擦掉了眼淚。
“媽媽,你是不是不開心?”
“你都受傷了。”安安看著我額頭上的傷口微微皺了皺眉。
他這個樣子和陸辰風一模一樣。
淩晨兩點安安又拉著我的手小心翼翼地問著:“媽媽,爸爸什麼時候會來?”
明明眼皮都睜不開了還在等著他。
無奈,我被陸辰風打去電話。
響了三秒就被接起,電話裏傳來時雪的聲音。
“辰風,我愛你。”
男人低吼帶著女人微喘的聲音刺痛著我的神經。
下一秒我便掛斷了電話。
死咬著嘴唇。
整理好情緒後回到病房卻不見兒子的身影。
“媽媽,不要擔心我,我去找爸爸......”
我找遍的醫院都沒找到,發了瘋似得撥打陸辰風的電話。
很可笑,他都這般戲弄我,傷害我後。
我能想到的人隻有他。
天微微亮,我的眼底發青,渾身蒼白無力地回到病房。
安安竟然暈倒在病房門口。
我失魂似的跑去找醫生護士,等安安送進手術室後,才勉強鎮定下來。
患者一欄寫著:馮安安。
當初陸辰風心疼的差點廢了半條命才生下安安。
便讓安安和我姓。
現在一想,其實是為了之後沒顧慮吧。
到現在為止,陸辰風依舊沒有回電話。
“媽媽,求你保佑安安健健康康的。”
手術結束,我去繳費。
捐血的錢根本不夠這次手術費的三分之一,我拿著零零散散的錢手足無措。
看到醫院收據單上的名字時,我睜大雙眼緊咬嘴唇。
之前都是陸辰風管錢,一直都是他繳費。
今天我才看到這家醫院竟然也是陸氏的產業。
陸辰風,你騙我騙得好苦啊。
夏天我在洗車行洗的手都裂開,冬天我在大街上擺攤手長滿了凍瘡。
你說的心疼也都是假的吧。
遠處的保安朝我走來,架著我要將我趕走。
很久沒出現的陸辰風出現在了眼前。
“你們在幹嘛!放開她。”一聲怒吼,周周人都被嚇一跳。
他把我護住,眼睛發紅。
“沒事沒事。”這還是他第一次露出如此擔憂的表情。